赤焰接過藥方塞入袖子裏,“鳳姑娘放心,我一定將此事辦妥。”


    他轉身麵向長孫無絕,“君上,天色不早了,卑職就退下了,等明日一早即刻去藥鋪采買。”


    長孫無絕揮了揮手,眼睛裏也有了困意,“你將鳳姑娘帶下去,讓人好好照顧,不可怠慢了。”


    赤焰雙手交叉行禮,“君上放心,卑職一定將此事辦好。”


    他對鳳傾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黑漆漆的眼睛裏閃著意味不明的光芒,“鳳姑娘,請隨在下來。”


    鳳傾華站起來隨著赤焰到了院中。


    她此時才發現這個院子比想象中大,中間一條青石板路一直筆直地通向大門,但大門那裏是關著的,兩邊種植著各種樹木,兩邊的雨廊一直通向後麵,看來後麵還有一個院子。


    赤焰帶著她繞過這間正房,走上一條木製的小橋,原來這裏別有洞天,跟皇宮的後花園不差什麽隻是小了一些但精致了很多。


    走下了這座橋,她到了西麵一排廂房門前,赤焰退在一旁,“鳳姑娘,這就是你的休息的地方,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這位是彩兒姑娘,她最近幾天就負責照顧你的生活,有什麽事情可以吩咐她。”


    門前站著一個穿綠裙子的年輕丫頭,長的眉清目秀透著一股機靈,她眼睛彎了彎行了一萬福禮,“彩兒見過鳳姑娘,有事直接吩咐奴婢做就行。”


    鳳傾華推門一看,眼前一下子亮堂了很多,這房子在外麵看起來沒有什麽,可是裏麵的擺設一看就是低調奢華,酸枝梨的桌子又寬又大,兩把太師椅上麵雕刻著精細的紋路,流暢的線條盡頭挑著精巧的牛角,擺放在椅子兩邊,這裏竟然跟長孫無絕那間屋子不相上下。


    她心中驚歎,這裏本是秦府的一個跨院卻如此內有乾坤,看來這個秦侯爺也非善類。


    她進去之後赤焰跟了進來,“鳳姑娘,你看這間屋子可還合適?有哪裏不滿意的我可以讓人馬上去添置。”


    鳳傾華沒想到他會跟到屋中,轉過頭來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絲嘲諷,“這位小哥,這麽晚了多謝你送我回來,我記得我的白綾還在你的手中,可否歸還於我?”


    赤焰看了一眼彩兒,“你幫鳳姑娘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吃的喝的,鳳姑娘是貴客要好好招待。”


    彩兒是個有眼力架的丫頭,馬上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赤焰大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翻了一下眼皮看著鳳傾華,他將白綾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在下不甚將其損壞,等明日修補好了再送還於姑娘吧,先前多有得罪,鳳姑娘不會怪罪我吧。”


    鳳傾華伸手將白綾拿在手中,用手摩娑著像是失而複得的寶貝。


    “赤將軍不必客氣,我還沒有謝過你的解毒之恩呢,我們就算扯平了吧,這白綾我自己會修補。”


    赤焰看著她拿著白綾的模樣舉手投足都像極了那位姑娘,他不由得又看癡了。


    他的眼睛裏泛出了絲絲情義,聲音也揉和下來,“鳳姑娘,你到底來自哪裏?為什麽會用白綾做武器?還用的如些出神入化?”


    鳳傾華聽他又提起了這個問題,幹脆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她覺得赤焰跟赤淵赤珠他們不一樣,他不是普通的侍衛,他一定大有來曆,而且心中對大是大非有自己獨特的見解,至於為什麽會對長孫無絕這麽忠心,還待她查證中。


    她正好想從他口中套出關於長孫無絕更多的秘密來,索性就跟他多聊一會。


    “其實我的兵器還是以長劍為主,但當時被墨文淵抓走,自然兵器也來不及帶走,隻好用腰間這根白綾,說起這個白綾,優點數不勝數,容易攜帶便於藏匿,以柔克剛便於遠距離襲擊對手。”


    “薄如蟬翼輕於鴻毛,灌以內力還能堅韌如刀,與落葉傷人有異曲同工之妙。”赤焰順口接下來,還接得如此貼切。


    鳳傾華眸中閃出光亮,驚喜地望著他:“赤焰將軍你怎麽對此如此熟悉,白綾應該沒有男子用來做武器的吧?”


    赤焰搖了搖頭,邪魅的眼神裏竟有了一點點的憂戚,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好整以暇道:“並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故人,她跟鳳姑娘一樣是個好看的姑娘,她的兵器有兩種,一是焦尾瑤琴,另一個就是白綾,她安靜的時侯會坐在那裏彈琴,山澗流水鳥聲啾啾,連小鹿都來到了她身邊。”


    他像是沉浸在忘不了的回憶之中,眼中的柔情化不開,這跟鳳傾會第一次看見他的印象大不相同。


    她看著他也沒有出聲打擾,這個時侯隻要做個安靜的聽眾即可,赤焰知道她在聽,“我以為人世間再也遇不上她那樣的女子了,直到看到了鳳姑娘手中的白綾,它讓我再次想起她。”


    鳳傾華輕聲道:“她一定是個好看善良的姑娘吧。”她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說給他聽。


    赤焰勾了一下唇角,眼中透出一點得意,“她不止是好看善良,那把琴她視若珍寶,平日裏都愛惜地收在家中,出門都隻帶著白綾做武器,曾有那不知名的潑皮無賴看她柔弱嬌美想占便宜,她不過是輕描淡寫地三兩招就將那些人打的落花落水。”


    “當時我就在旁邊,可笑的是我當時也以為她是個尋常女子,還挺身而出要教訓那個無賴,當真是多此一舉。”


    “後來我們就經常見麵,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鳳傾華還等著他往下說吧,他卻停住了,神色悲苦這後麵的事情可能是發生了一些他不想重新提起的變故。


    “後來呢,你們為什麽要分開?她人呢?”


    鳳傾華明知道他不會跟自己說,但還是要問出來。


    赤焰抿了一下嘴唇,“後來,我們天各一方也許今生都無法再相見。”


    鳳傾華歎了一口氣,“她應該不是南虛人,是沐鳶後族對不對?長孫無絕在位時曾發兵沐鳶血洗皇室,你說的這位故人如此卓越,定不是普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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