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空的回答幾乎氣得薛家族長七竅生煙,他此刻已經深信不疑,薛空就是那個聯合外人,竊奪家族寶樹的家賊。


    “吃裏爬外,該死的畜牲!家族榮辱,你竟一分都未從你父母親那裏繼承,還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


    薛家族長目眥欲裂,蒼白須發憤怒倒卷,突然抬起右手,並攏成掌,靈力匯聚於掌心,形成一道天字靈印,對著薛空的麵門狠狠拍去。


    但卻在薛空麵門一寸外停下。


    他的手掌氣到顫抖,始終還是沒有落下這一掌,柳木根莖畢竟還沒有找回來,等問出歹人藏匿位置,再殺他不遲。


    於是暫時壓下心中怒火,再次問道:“不在屋內待著,你都外出做了什麽?”


    薛空就像一個失去神智的傀儡,剛才麵對薛家族長的殺招,他身形沒有絲毫改變,依然輕輕左搖右晃,麵色呆滯,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一字一頓回答說:“我…去了……後山。”


    “後山?”薛家族長皺眉沉思,難道竊走柳木根莖的歹人藏在了後山?


    “我去父母……墳前祭拜。”薛空再次開口。


    “你……”薛家族長對這個回答大失所望,這才明白過來,他去後山,原來不是去見歹人,而是祭拜父母,這令薛家族長有些不願相信。


    祭拜父母又不是不被允許的事情,為何要撒謊,聲稱自己一直在屋內。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於是直截了當再次追問道:“家族寶樹被奪之事,與你是否有關?”


    問完這話,薛家族長心裏不知怎得,忽然有些緊張起來。


    他想聽到薛空承認,那樣不僅有可能奪回柳木根莖,還能證明他沒有冤枉薛空,剛才露出的殺意,沒有失了族長身份。


    隻是薛空的回答,注定要令他失望。


    “無……關。”薛空依舊麻木地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薛家族長立時沉默下來,之前心中不斷攀升的殺意,一下子蕩然無存,身上逼人氣勢也瞬息消失不見。


    他靜靜地凝視薛空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想從薛空臉上看出端倪來。


    他甚至開始懷疑,薛空是不是沒有受到招魂引的影響。


    但這個念頭隻在他的腦海出現過一瞬,區區凡人,怎麽可能抵禦住招魂引的效果,而且看薛空此刻失魂般的狀態,根本不像是有自我意識。


    他更不認為,十幾歲的薛空心智已經能成熟到安之若素,發現異樣後可以不露出半點破綻,這實在太匪夷所思。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薛空所說,有可能真的是事實。


    “你既然是去後山祭拜,為何撒謊說一直待在屋內?”薛家族長不甘心地再次問道。


    “……您不願…聽見…有關……父親…母親的……事情,我不敢…說……”薛空說話斷斷續續,這令薛家族長心中更加確信,他所說內容是真實情況。


    招魂引這種香薰藥物,煉製出來後,他從未對族人使用過,這還是第一次。


    除了他自己,族中沒有人知道中招後的反應,便無法偽裝。


    他卻是不知道,薛空前世跟隨仙姑遊曆各地,見識非凡,別說區區招魂引,就連更加陰毒的秘藥藥效,甚至是煉製之法,他都銘記於心。


    仙胎咒體不是重生歸來後薛空的最大倚仗,那百年間磨練的堅定心智,遊曆各處所有的見聞,以及對還未發生事件的先知先覺,這些才是薛空最大優勢所在。


    冷靜下來仔細一想,薛空有所隱瞞也在情理之中,在薛家誰都不敢談及其父母,而薛空從小機靈聰慧,又怎麽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也許是擔心惹得自己不悅,這才沒有如實告知,撒下小謊。


    想到這裏,薛家族長幽幽一歎:“唉,我怎麽輕易就相信你是聯合外人竊奪家族寶樹的家賊了,明明你的父親是天縱之才,你的父母都是家族立足此城的大功臣。”


    “哪怕你資質再不濟,可遺傳了他們的血脈,就不應該會做出有損家族榮辱之事才對,我真是老糊塗了。”


    薛家族長神情懊喪,轉身朝著堂前的座位走去:“家族這些年來對你的確苛刻了些,你心中有怨氣也是人之常情,此事,終究是我有愧於你的父母。”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竟然出現一絲愧疚與自責。


    但他自己十分清楚,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夠表露出這些情緒來,在其他人麵前,依然要維持從前的姿態,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身為一族族長,必須要樹立偉岸形象,不能露出半點疲弱,否則怎麽支撐家族繼續前行,族人又怎會繼續擁立他做這一族之長。


    家族的未來,大於一切,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信念。


    輕輕抬手,薛家族長運轉修為,將一絲靈氣輸送到薛空體內。


    沒過多久,薛空渾身一顫,好似大夢初醒般,雙眼恢複靈動與清明,又像溺水者重新呼吸到空氣,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族,族長……我剛才怎麽了?”薛空麵露驚恐地抬頭看向薛家族長,好似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好孩子,你太累了,快回屋歇著去吧。”薛家族長臉上恢複慈祥笑容,眉眼彎彎,十分和藹地說道。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位麵容和藹的老人,竟還有兩副麵孔。


    “是。”薛空恭敬地朝族長抱拳一拜,抬手抹掉額頭汗水,二話不說,轉身便走,離開大堂。


    遠遠走出三百多米,到了無人之地,薛空臉上的驚惶才逐漸收起,神色變得冷漠起來,他雙目如電,低喃道:“招魂引……哼!”


    忽然,他神色微動,冷漠的麵色再次一變,粗喘著氣,不再停留,朝著自己住所繼續邁步前行。


    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薛空便看見,有一個人背著身,早已在此等候許久。


    那一身碧綠大袍,難以遮掩其身軀,更無法遮掩他自然散發出來,身上凝氣六層修為帶來的威壓。


    “紅執事。”薛空呼喚一聲。


    紅執事當即轉過身,迫不及待地開口:“薛三少爺,還請告訴我,紅蓮的去向。”


    “紅蓮?”薛空臉上露出疑惑,“說起來,我也有兩日沒見著她人了,之前以為她跟紅執事你去參加了仙姑法會,所以沒有放在心上。”


    “怎麽,她沒有跟你在一起?”


    紅執事搖搖頭。


    他已然滿麵風霜,顯然這兩天一直沒有找到紅蓮,讓他心焦力悴,加之仙姑法會快要結束,紅蓮還未現身。


    錯過法會事小,他擔心,紅蓮是遭遇了不測,不然怎麽可能放過拜入三仙道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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