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也不知紅蓮去向?”紅執事不解道。


    薛空皺眉:“紅執事,希望你慎言。”


    “紅蓮她雖然是我的婢女,我卻從未限製過她的自由,她想去哪裏便去哪裏,想做什麽便做什麽,無須向我匯報,我如何能知道她每一次外出的去向。”


    “薛三少爺莫怪。”紅執事自知失言,立即解釋說,“我讓紅蓮從小做你的貼身婢女,是為報當年恩情,如今紅蓮失蹤已有兩日,我十分擔憂。”


    “想著她一直跟在你的身邊,或許你有可能知道她的去向,這才過來詢問,是我失禮了,告辭。”


    說罷,紅執事就要離開,打算去別處尋找紅蓮。


    薛空看著神態焦急的紅執事,心緒平穩,沒有半點波動。


    淡淡道:“這幾日因為仙姑法會的原因,四麵八方的散修都來到銀柳城,其中必定不乏陰險奸詐者,或許紅蓮一時不慎,被歹人纏上也說不定。”


    “我薛家寶樹都有人膽敢覬覦,被竊走柳木根莖,她……”


    薛空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相信紅執事能明白話中暗示,隨後便自顧自朝屋內走去,關上房門,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院子裏,紅執事盯著薛空房門,哪怕著急尋找紅蓮,也不由為心中驚訝而停下腳步:“他身上,有微弱的靈力波動,一個天資平庸之人,哪來的靈力波動。”


    他疑惑不解,但沒有時間留下來探究原因。


    薛空所說並無問題,銀柳城近日散修很多,而散修大多沒有規矩與秩序束縛,幾乎是為所欲為,做出什麽事都不奇怪。


    沒有繼續駐足,紅執事迅速離開,他急赤白臉,心急如焚,要盡快找到紅蓮。


    直至紅執事離開,薛空仍舊在屋內呼呼大睡。


    半個時辰後。


    薛空院外無人的街道旁,一道人影在陰影中緩緩睜開雙眼,隨著他的雙眼睜開,擴散至薛空屋內的神識,迅速縮回他的體內。


    “他果然沒有問題。”這道人影,赫然正是薛家族長。


    “那麽,夥同外人竊走柳木根莖的家賊,究竟是誰……已經失蹤的紅蓮麽?”


    在自言自語的喃喃中,薛家族長走出陰影,順著街道緩緩走向盡頭,他相信家賊的存在,否則外人如何能知道薛家寶樹的秘密。


    薛家族長離開後不久。


    躺在床上的薛空緩緩睜開雙眼,他麵色冷漠,坐起身,隔著房間看向族長遠去的方向,喃喃道:“經過這一次神識掃視,他對我的疑心,大概會消停幾日了。”


    薛空前世是結丹中期修士,對神識何其敏感,從族長那裏離開,他便察覺到,有神識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跟著自己來到屋裏。


    如今才撤走。


    隨著紅執事和薛家族長的相繼離去,大院再次冷清下來,薛空喜歡這種感覺,這會讓他感到舒適與心境的平和。


    薛空翻身下床,從床底取出一個粗布包裹。


    打開後,包裹內赫然都是他為血煉大陣準備的材料。


    修士平常都會用空間儲物袋來儲存物品,可薛家資源有限,隻有族長和紅執事擁有那種珍貴寶物,薛空也隻能暫時將這些材料藏於床底了。


    不過,始終這樣藏著也不是個事。


    將其煉化,更方便攜帶。


    仙姑法會一共持續了三日,跟薛空料想的一樣,三日下來,包括從四麵八方來的散修在內,沒有一人被仙姑收入三仙道門。


    三日過後,仙姑也即將要返回三仙道門了。


    薛家對銀柳城的封鎖還在繼續,他們在那些一無所知的散修身上,根本搜不出柳木根莖,反而隨著法會的結束,散修們都要離開銀柳城。


    遭到了薛家的阻攔。


    這一下,激起了眾散修的強烈反抗。


    銀柳城一時間怨聲載道,不止是來自於實力低微,無法跟薛家抗衡的散修,還有銀柳城本土百姓,擔心殃及池魚,於是都對薛家指指點點,謾罵連連。


    更有甚者,有人跑到仙姑住所,請求仙姑懲罰薛家。


    古樸清幽的客棧內,跟隨仙姑同來的少年少女兩個道童捂著雙耳,卻仍舊堵不住客棧外那一聲聲高喊請求。


    少年氣憤道:“這些凡人真是可惡,竟敢使喚我們為他們排憂解難,當我們悠閑得無所事事嗎。”


    “大道之路漫長,修行分秒必爭,怎能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麵!”


    少女也嘟著嘴:“許是他們沒有資格拜入宗門,刻意來消遣你我,看我出手狠狠教訓教訓他們!”


    說著,少女單手掐訣,就要施展法術懲戒凡人,就在這時,兩個道童身後有一飄渺之音傳來:“善財,善信,不要胡鬧。”


    道號善財的少女撇嘴轉身,委屈道:“師父,我錯了。”


    閣樓內,一窈窕身影款款走出,她人還未完全出現,隻是露出一道模糊的虛影,這四周空間都仿佛為之一滯,幽香彌漫整間閣樓。


    那善財與善信兩個道童眼睛登時明亮起來,露出崇拜之色。


    隻見一身穿銀白長裙的青年女子,現身於兩個道童眼前,柳葉眉,丹鳳眼,明眸皓齒,細膩白淨的雙手疊置於腰前,風姿綽約,仙風道骨。


    隻是那彎彎柳眉間似有憂愁不散,令她身上多了一股楚楚動人的氣質。


    “凡人言語,無需理會。”


    仙姑聲音柔和,但卻透著冰冷無情:“任憑喧鬧,我自為之。”


    “法會已然結束,既然我的機緣沒有出現,那便即刻返回宗門,潛心修行。”


    “唉,師公為您卜命數,運天道,算出此地有大機緣,可如今都三日了,那大機緣卻連影子都沒有見到,師公他不會是……算錯了吧。”


    道號善信的少年幽幽一歎,為仙姑感到可惜。


    仙姑灑脫一笑:“師尊他老人家雖是結丹後期修為,但天意難測,施展大法術加以七星離火大陣,方能窺探出一線天機,有些差池在所難免。”


    “如今機緣未現,說明緣分未到,既然天機中那是屬於我的機緣,我相信,終有一日會相遇,不應急躁求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


    薛家大堂。


    所有薛家長輩齊聚於此,這些天為了搜尋出柳木根莖,他們可算是興師動眾,費盡心力,幾乎都要跟城中所有散修為敵,可即便這樣仍舊沒有找到。


    族中長輩都十分擔憂,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犯了眾怒,招來散修圍攻。


    更令他們擔心的是,仙姑還在銀柳城中,如果仙姑出手幹預,那他們再是如何不願意,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當作無事發生了。


    “族長!!”大堂外,一個族人興奮地高喊跑進來。


    “族長,各位叔伯,仙姑她……禦劍離開了銀柳城!”


    “此事當真!?”包括薛家族長在內的所有人,齊齊麵露驚喜之色,從座椅上猛地站起身。


    “我親眼所見,仙姑與兩位道童已禦劍離開。”


    最大的忌憚離開了銀柳城,那麽接下來,可以開始更加細致的搜尋了,他們相信,掘地三尺,一定能將柳木根莖奪回來。


    與此同時,薛家某個偏僻院子,薛空負手而立,仰著頭,遙望遠處天空,一道承載著三人的白色劍影劃破長空,疾馳遠去。


    “這一日,終於來臨。”薛空嘴角微笑,雙目中露出期待,不止薛家其他人在等仙姑離開,他同樣在等。


    他體內修為雄渾,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三日修行間,早就從凝氣三層,突破到了凝氣四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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