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你怎得出現在這裏,方才我本想叫你一起參加篝火宴,見你睡得正香甜,才沒有打攪,想不到你自行過來了。”


    鍾老伯出現在薛空麵前,見他眼裏有一絲疑惑,心下覺得好奇。


    “我不是無名,我叫薛空。”薛空說。


    “你……”鍾老伯停頓了一下,隨後目露恍然,“你恢複記憶,想起自己的名字了?那你可有想起自己的家在哪?”


    一旁的如憶神色間並無太大的變化,薛空對她而言隻是暫時借住在自己家的客人,遲早都是要離開的。


    她心裏想著:“這樣一來,他便能找到回家的路。”


    緊接著,她抬起頭,看向剛才被薛空叫住,還站在原地的紅蓮。


    隻是簡單的一眼。


    縱然是這位始終從容淡定的如憶,此刻眼底都不禁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這夜色之下的風雪中,紅蓮僅僅隻是站在那裏,便是一道絕佳的風景。


    寒風冷冽,可是望見那一身青蓮色的紅蓮,仿佛與這雪夜融為一體。


    自紅蓮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人如同置身浩瀚星空般的無邊,神秘從容,優雅端莊。


    紅蓮好似不是人間女子,當真是來自天上。


    她款款前行,美得不可方物。


    如憶自小便沒有與人比較的心思,但此刻,她卻是情不自禁有些自慚形穢,微微低下了頭。


    見薛空被紅蓮的美貌與身上獨特氣質所折服,頓時覺得理當如此。


    試問世間男兒,誰能在此誘惑下無動於衷?


    “這位就是鍾老伯,是他將你從海上救下的。”那帶薛空來的男孩給薛空解釋道。


    其實不用他解釋。


    當鍾老伯說出“你恢複記憶”這句話時,薛空便猜到對方身份。


    於是他認真看著鍾老伯,說道:“我來自銀柳城,是薛家三代族人,叫做薛空。”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掉進海裏,被你救起,總之,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無關大雅。”鍾老伯笑著擺了擺手,“既然你恢複了記憶,明日便趕回家去吧,寒冬將至,老朽這裏實在沒什麽好東西招待。”


    “是。”薛空點點頭。


    他也不願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停留。


    何況那平屋條件簡陋,怎麽能跟他溫暖的薛家大宅相提並論。


    不用對方說,薛空也打算明早離開。


    至於鍾老伯的救命之恩,等自己回到家族,差人送一筆錢過來答謝便是。


    “咦,剛才那女子呢,怎麽突然不見了?”薛空轉頭,看向身旁空蕩蕩的,不由露出幾分失望的神情。


    “紅蓮……竟然跟我的貼身丫鬟一個名字。”


    “我要找到她,若是能將她娶回家,哪怕隻做一年的夫妻也值了。”


    薛空早就把到這裏來的事情忘記,現在滿腦子都是紅蓮那麵龐,他嘿嘿笑著,鑽進人群,去尋找紅蓮身影去了。


    見此一幕,鍾老伯不由得苦笑一聲:“年輕人,血氣方剛。”


    “我看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如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後轉過身,摟住鍾老伯手臂,拉著他,便往家裏走。


    “老爹,你年紀大了,外麵冷,盡早回家歇著。”


    “誒,如憶啊,你有沒有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鍾老伯道。


    如憶搖頭:“什麽事?”


    “那個無名……哦,不,是薛空……他身上衣衫那麽單薄,在這充滿風雪的夜裏,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冷。”


    “我剛想起來,他的衣服還放在咱們家。”


    “……”


    薛空走進這篝火宴,四周火光通明,他卻一點遊玩與欣賞的心思都沒有,急匆匆的,隻為了紅蓮。


    他卻不知道。


    此刻的紅蓮,正在街道旁的一角,靜靜地望著他。


    隻不過因為紅蓮修為通天,幾乎已經變成凡人的薛空難以看見,不隻是他,金鱗城的其他人,也無一人能夠看見紅蓮。


    直至半夜。


    薛空將篝火宴走了三四圈,仍舊沒有找到半分紅蓮的身影,但他卻樂此不疲,每每想要放棄時,一想起紅蓮那姿容,便又有了力氣。


    看見薛空為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篝火宴上尋找,紅蓮臉上流露出一絲古怪之色。


    “過去他隻將我當成棋子使用,想不到失去記憶,恢複本性之後,他會隻為了尋我,奔波至此。”


    “若是他此刻恢複記憶,不知是會作何感想。”紅蓮嘴角勾起淡笑。


    修行千年有餘的她自認都能做薛空的祖宗了。


    卻和薛空有了那段魚水之歡。


    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每每想到這件事,以紅蓮千年修道的定力,都不由為之動容,除此之外,她也多次回憶那時的細節。


    被她發現一件事。


    “我修為本是元嬰後期,吃下諸多丹藥都沒有突破,我自己也能察覺到,那時絕對沒有達到突破的時機,可是……”


    “與他那次魚水之歡後,我的修為,卻一躍至元嬰後期大圓滿……而在那之後,我的體內,便被他留下了一道無可反抗的禁錮。”


    “想來,定是他修行了特殊功法的緣故,是什麽雙修之法能這樣霸道?”紅蓮心底存疑。


    這一點她始終沒有弄清楚。


    若是放在以前,在薛空在壓製之下,她隻能去猜測,去懷疑。


    而今,薛空失去了記憶,變成了一個如凡人般的存在。


    自己雖說因那禁錮存在的原因,不能對薛空下殺手,不能離開他,卻是能夠試驗與之相關的猜測。


    “他修行的雙修之法,不知在無意識中,對如今已然化神的我,是否有效。”紅蓮緊了緊拳頭,想去做一些衝動的事情。


    她要以自己的身體,去證實自己的猜測。


    若是猜測正確。


    那禁錮力量的來源真的是因某個雙修功法,日後說不定能找出破除這功法與禁錮的手段。


    “有一,當可有二。”紅蓮抬起頭,目露堅定之色。


    “老身修道千年至今,已是大神通修士,絲毫不貪戀肉欲,隻不過為了尋找破除那禁錮力量的手段,不得不以身試探……”


    紅蓮麵上的古怪收起。


    她一步走出,邁著一縷清風,朝著遠處的薛空碎步走去。


    薛空剛剛停下,喘息了一口氣,便覺一股香風撲麵而來,緊接著,那道熟悉的曼妙身姿出現在眼前。


    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到那女子開口道:“公子,今夜可願與我,春風一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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