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密宗法王:三十、高原紅(下)


    夜幕降臨,天上有繁星點點,卻在篝火的掩映下,顯得是如此的遙遠。法王的氣勢被瞬間引發了一下後,紮西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到來,而使得歌舞停止下去,他本就是個少年,天性中有些東西不是三年大定苦修,就能抹殺掉的。紮西隻是以法王的名義做了套加持的儀式,然後哈巴爾部落的狂歡便繼續進行。


    此時的紮西盤坐在人群之外,他雙手合十,臉上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興致不減的人群,他知道自己是個喇嘛是法王,但那圍著篝火拉手成圈邊歌邊舞的人群,卻讓紮西有些恍惚,幼年時期在還沒有進入到吉祥寺前的一些記憶,忽然就朦朦朧朧的湧上了紮西的腦海,不覺中他的目光便有些迷離起來。


    衛飛的酒量極好,那兩碗青稞酒還不至於難住他,隻不過由於他和紮西是同伴,眾人無形中對他也多了些敬畏,敬了兩碗酒後,便不敢過多的打擾。對此衛飛倒是暗自苦笑,高原之上的好客之風,他是仰慕已久,作為中原來的漢人,他很是想融入其中體驗一把高原風情的。


    隨著夜色加深,人群漸漸的散去,但篝火卻更加的旺盛,歌聲也愈發的歡快,先行離去的都是些上了年歲的老人,留下來的自然便是那些正值妙齡的年輕人了,接下來才是屬於他們的時刻。裝酒的皮囊扔滿了一地,歌聲此起彼伏的對唱起來,小夥子地歌聲中固然火辣辣的熱情無比。姑娘們的回應卻也毫不羞澀,脆生生的透出一股豪爽來。


    忽然,那兩名給衛飛敬酒的少女又自鑽了出來,這次手中捧的卻不是青稞酒,而是兩條白色的哈達,那兩名少女臉蛋紅撲撲地,顯見也是喝了不少的酒。將哈達分別掛在了衛飛和紮西地脖子上後。那兩名少女手一伸,歌聲響起。衛飛雖然聽不懂她們唱得是什麽。不過猜也能猜到,那是在邀請他和紮西加入到其中。


    衛飛一笑站起身來,向著紮西看去,卻見紮西躲躲閃閃的垂下了頭,頗有些欲拒還迎的樣子。衛飛禁不住又是微微一笑,“紮西,你是喇嘛。可是不要忘了真如本性才是法王的境界……”


    紮西迷惑的抬起頭,佛性自在?衛飛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從小就開始接受的佛法教義,隱隱地告訴他衛飛所說的是不對的。衛飛當然知道他這麽說,會對紮西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不等紮西細想,伸手便將紮西拉了起來,“紮西,道法自然。佛法亦如是!”


    那兩名少女的歌聲停頓之後,篝火邊的人群也跟著平靜下來,但隻是片刻過後,一陣嘹亮的歌聲響起,隨即女聲也整齊的唱了起來。仿佛是酒到了盡處,血氣方剛地年輕人們。也拋開了身份的差別,此刻所想的隻是一場盡興而已。


    左右手分別被一名少女拉著,圍著篝火又唱又跳的紮西,腦子裏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腳下卻是不由自主的踏上了相同地旋律。性情釋放出來,很快紮西便身心俱都放鬆下來,完全的放下了喇嘛法王的氣度,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而已。然而衛飛卻是知道,經過今晚之後,紮西的心性修為。必然會更進一步。


    就在場中的氛圍將要達到一個頂點之時。忽然一陣犬鳴馬嘶的喧嘩聲傳來,打斷了眾人的歌舞。場中一片寂靜,包括衛飛和紮西在內的二十幾個哈巴兒部落的年輕人,扭頭向著那一片帳篷看去。隻見一名女郎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撲通”一聲便跪在了紮西地麵前,“尊者,請您救救我阿爸吧!”


    紮西急忙伸手將那女郎扶了起來,還沒說話卻是不由得怔了起來,隻見那女郎約有二十五六的樣子,皮膚猶如白玉一般,在火光中閃耀出一種晶瑩地光澤來,而她的眼神更是清澈的如同湖水,長長的睫毛眨動之間,淚水便滾了下來,“尊者,求求您了,我阿爸……我阿爸他快要不行了。”


    “不要著急,慢慢的說,你阿爸他怎麽了?”衛飛不動聲色的輕輕碰了下紮西。那名女郎清純至極,卻又有著種難以言說的嫵媚,莫說是紮西了,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心動的感覺,即便是羚靈也不曾帶來的。不過衛飛本就是從入世中而修,對於****上的控製,那自然是遠遠超過紮西的。


    雖然紮西沒有開口,那名女郎卻依然很是恭敬的對著衛飛回答,“我阿爸他……阿母前年去世後,阿爸天天以酒澆愁,有時候喝的多了就吐血,也去了縣城的醫院,說是阿爸得了食道癌,可是阿爸還是那麽喝酒,剛剛阿爸吐了好多血,他恐怕是不行了……”


    “尊者!”呼啦一聲,眾人全都跪了下去,“求您救救哈巴兒族長……”紮西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有法王的神通,可是法王的神通是以降服為主的那些消災、增益的神通並不見長,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向衛飛看了過去,他可是曾經一把銀針親自插在了衛飛的身上,自然是清楚這位來自中原道門,卻身為藏密法王傳承的同伴,有著一身不俗的醫術。


    看到衛飛點了點頭,那女郎大喜,起身前仍不忘拜了再拜,雖然紮西還是沒有開口,但能和紮西同行的向來也不會是普通人。方才還在歡歌笑語的人群,沉默的跟在那女郎、衛飛和紮西的身後,來到一定圓帳之前。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響,帳篷的門簾一掀,一個年輕人迎了出來,“阿麗,尊者答應了麽……”


    這人身材魁梧,麵相忠實,倒是於哈巴兒有著幾分相似,顯得很是沉穩,但當他看到那女郎阿麗身後的衛飛和紮西之時,仍然是激動的滿臉通紅,嘴唇蠕動著,卻是發不出聲音來。紮西那瞬間外放的法王氣勢,已然使得他們忽視了紮西隻是個少年喇嘛,那種發自內心的信仰願力,直接便讓他們相信,有著傳承的喇嘛是佛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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