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教練蹲下身安慰著淚流滿麵的卡頓,叫他先別說話,閉上眼休息;然後將卡頓左臂上的隊長袖標輕輕摘了下來,站起身來看著在場的球員。


    “各位,雷恩必須退場,所以隊長我們也需要新找一個人當。你們幾位,誰有信心代理英格蘭隊隊長?”


    福克斯說到這明顯底氣不足,在場的除了艾文和哈利這兩個沒畢業的學生,隻剩五名資深球員;而費裏明顯崩潰了,不可能讓他擔任隊長,那樣的話,人選隻有四個。


    三名追球手傑特,霍尼爾和斯基特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沒有接過隊長的袖標;他們絲毫沒有當隊長的心理準備,而擊球手保羅這時候也麵色猶豫。說到底,因為能當隊長的球員在之前連續受傷退場,已經沒有哪位在場球員有能服眾的資曆和氣勢。


    福克斯也覺得這時候讓人當隊長,實在是件為難事。他正準備利用教練的權力隨便指定一個人去湊合當,艾文走上前來:


    “頭兒,如果您同意的話,接下來這小半場球,這個隊長讓我來當吧。”


    “艾文?!你?”


    艾文的決絕讓在場的球員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卡頓連傷痛都給忘了,在擔架上雙眼圓睜看著踏前一步的艾文。福克斯教練本想說點什麽勸阻艾文,在他心裏,這時候是不應該讓艾文這個沒畢業的學生來承擔責任的。


    但他抬頭看著艾文的眼神,喉嚨裏“咕嚕”一聲咽了口口水,全身好像過了一道電流;有些不由自主的說到:


    “艾,艾文。你確信,你做好準備了嗎?如果你做好準備,就接過這個袖標。”


    艾文點了點頭,將福克斯教練手中的袖標接了過來,摘下自己的副隊長袖標遞給福克斯教練,然後將隊長袖標戴在了自己左臂上。戴上袖標之後,艾文看了一眼隨時準備吹哨的主裁判穆斯塔發,拍了兩下手掌:


    “好了,各位前輩和晚輩!我現在是隊長,長話短說!卡頓前輩,您做得很好,能打成平手就足夠了!至少,我們下半場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


    艾文這話讓英格蘭整個替補席都覺得錯愕;怎麽叫“任務完成了一半”呢?艾文將大家的目光吸引過來後,一揮手,說道:


    “我想大家都知道,上半場克魯姆拿到了兩個找球輪。那如果要打贏這場球,下半場的兩個找球輪,我們至少要拿到兩勝,或者一勝一平才行;也就是說,我們總得贏下一場。”


    “卡頓前輩,就算你搶到了金色飛賊,也不過是一勝;之後第四找球輪還要拿到一個平局。反正都是要一勝一平,那先拿哪一個,後拿哪一個都沒什麽區別,反正每個找球輪我們都得爭勝才行。”


    艾文這番話讓幾位隊友都燃起了希望。卡頓止住了眼淚,連跪在地上的費裏也抬起了頭,從嘴唇裏吐出幾個字:


    “但是,我——還有,讓哈利去和克魯姆——”


    艾文朝費裏打了個“閉嘴”的手勢,然後對他和卡頓搖了搖手指:


    “所以,卡頓前輩,還有費裏前輩,多餘的話就別說了。要哭的話,等比賽結束後再哭。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把這場球打完,無論結果如何,努力讓自己抬頭挺胸走出賽場!當然,是努力帶著勝利離開!”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現在我是隊長,各位聽我的指示!準備上場!接下來的比賽,每個人做好自己的事!”


    艾文帶頭騎上了掃帚,朝場中飛去。福克斯教練將副隊長的袖標交給了保羅,保羅點了點頭,戴上袖標之後,將費裏拉了起來,將擊球棍遞給了他:


    “費裏,起來!以前的事兒別想了,打好接下來的球!”


    此時,巴格曼解說的聲音傳來,聲音能聽出他極度驚訝和興奮:


    “哦?哦哦哦?賽場上發生了什麽?史無前例!——自魁地奇世界杯舉辦以來,在英格蘭這裏,真的史無前例——霍格沃茨斯萊特林學院六年級學生,守門員艾文-沙菲克戴上了隊長袖標——十六歲的英格蘭隊隊長!”


    “老天爺,梅林在上,薩拉查-斯萊特林在上——這場比賽太瘋狂了!我確信,這場球將載入史冊!”


    看台上的英格蘭球迷興奮的歡呼著,特蘭西瓦尼亞的球迷,中國球迷也在一起歡呼和揮舞旗幟加油;霍格沃茨看台的加油聲最為響亮。特倫斯-希金斯揮舞著斯萊特林的隊旗,扯著脖子高呼道:


    “艾文學弟!我最自豪的,就是將你招進了球隊,和你一起打球!你是我們學院的驕傲,霍格沃茨的驕傲!”


    “艾文,你是真正的男子漢,我佩服你!”迪戈裏一邊朝天上放著焰火,一邊高呼。


    這時,不止斯萊特林的學生,球隊成員,畢業生;還有拉文克勞的,赫奇帕奇的,甚至格蘭芬多的學生,全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縮在最後一排角落裏的盧娜,摘下她的紅配綠獅子帽站在椅子上揮舞,韋斯萊雙胞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加油時揮起了斯萊特林的旗子。


    這時候,好像沒人去想學院的矛盾,也沒有人會把別的學院的人當成外人;至少在隔了一個包廂的裏斯,以及艾文的父母眼裏,是這樣的。


    柯姆和衛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直接衝到欄杆前揮臂朝場上的艾文加油助威;裏斯擦著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語道:


    “艾文,我的孫子,你真的帶來了一陣新的風;改變的風,叛逆的風,能吹走一切汙泥濁水的風。”


    “跟你和我講的,你在厄裏斯魔鏡裏看到的東西一樣。我期待你之後做的一切事情,隻希望我能多活一些年,看到你帶來的一切......”


    包廂角落裏,小天狼星和盧平坐在一起,沒有起來加油,隻是平靜的看著霍格沃茨的看台。小天狼星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絲回憶和痛苦,看向身邊的盧平:


    “萊姆斯,你猜,我想到誰了?不止一個人。”


    盧平朝他微微一笑,臉上也帶上了一絲落寞:


    “肯定有詹姆和莉莉吧?我想,甚至還有斯內普,彼得呢。我不知怎麽的,現在,至少是現在;我不恨斯內普和彼得了,也不想再責怪鄧布利多校長。”


    “我突然想到,如果當年的我們看著詹姆在這裏打世界杯決賽,莉莉,彼得,斯內普和所有學院的同學一起在這給他加油;連同學校的各位老師,我們的家人一起。那該是多美好的畫麵?值得我們回憶終生。”


    小天狼星有些感傷的看著歡呼的霍格沃茨看台,點了點頭:


    “萊姆斯,你說的夢太美好了,我不敢去做,也不敢去想......甚至我都不敢想到厄裏斯魔鏡這東西。之前,其實我們所有人,沒有一個人得到了幸福;這不隻是神秘人的罪過,也是我們每一個人的錯誤。”


    “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是;自以為是、傲慢愚蠢、頑固守舊、耍小聰明——現在我明白了,充滿鮮花的路,無盡美好的路,就在我們前麵。為什麽就沒有人想踏上去走一步呢?我們全都在泥坑裏打滾,還自以為自己正確和了不起。”


    “有一句話,我活了這三十多年,都沒想到我會喊出來;我自己絕對不相信我能說出這話。現在,我不得不去說了!”


    小天狼星猛的站起身來,一把抓起柯姆和衛璿身邊放著的斯萊特林加油旗幟,一邊揮舞一邊大喊道:


    “斯萊特林學院的艾文-沙菲克,加油!斯萊特林,加油!”


    盧平笑著抓起格蘭芬多的旗幟,朝小天狼星的肩膀拍了一巴掌:


    “真是,你總是幹什麽都搶先我一步,西裏斯!我隻好給哈利加油了。格蘭芬多,加油!哈利-波特,加油!”


    霍格沃茨校長室內,鄧布利多校長和麥格、弗立維、斯普勞特三位分院長,以及斯內普和格林德沃在這裏看比賽直播。除了以上幾位和牆上的畫像,一起看直播的還有勞管家和小精靈奎爾。


    他們在這裏的原因,就是因為校長室的電視和信號天線是勞管家帶著奎爾過來搭建的。奎爾自從幾年前學會了用攝影機之後,對麻瓜的電視等東西頗有操作心得,所以被派來幹這個。


    其實搬來的電視不過是一台14寸的彩電,但在場的巫師自有妙招;放大咒和空間擴展咒把電視給變成了貼在牆上的巨型電視,足有幻燈熒幕那麽大,還不占空間。


    這時轉播屏幕正好給了個特寫,斯內普震驚的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向前湊了兩步,還擦了好幾次眼睛;小天狼星揮舞著斯萊特林的旗幟給艾文加油的景象,他別說看到和想到,做夢都不可能做這種夢。


    他可能會想到,或者相信,有一天自己會去揮舞著格蘭芬多的旗幟在賽場上給哈利加油嗎?當然不可能。這時候牆上傳來一個聲音:


    “回去坐下看,西弗勒斯!挺好的一場比賽,別把別人的視線擋住了。作為一個老師,我真是不如艾文,我心服口服。”


    說這話的正是瑞思-沙菲克,他一邊說著,一邊斜了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一眼:


    “多餘的話我就不再說,我想,你們眼睛裏看到的東西,就是對你們兩個最好的教導。同時,這場比賽也是給在場所有的巫師上的一課,無論活著的,還是死了的;我們的學習,都非常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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