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招呼著女眷,直到宴會結束,才把韓嫣兒和韓靈兒單獨叫到了屋裏詢問今日之事。


    “嫣兒,把你和張澤那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說出來,不得有半點兒隱瞞。”


    韓嫣兒對上姨母嚴肅的神色,不敢再耍大小姐脾氣。


    語氣不好的把那日發生的事說給了韓氏聽,韓氏聽得直皺眉。


    韓氏生氣道:“原就是張澤先看中了那支如意釵,人家不願意割愛,你怎麽能那般失禮。”


    韓嫣兒不悅道:“他不過是一介草民,哪裏配和我搶東西。”


    “張澤和你玉仁哥哥是同窗,更是今年的府案首,可不是一介白身。


    這樣的話,你以後不可再說,以後若是再碰上他,記得守著規矩,不可再口出狂言。”


    韓嫣兒滿臉驚訝地看向韓氏,“童生,府案首?他是府案首,這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這事我會一五一十寫信回去告訴你娘,行了,你回去吧。”


    韓氏見著外甥女這般傲慢無禮的模樣,隻覺得頭疼。


    該說的她都說了,聽不聽的就看她自己了。


    “姨母。”


    “靈兒,快坐,大夫瞧了可有大礙?今日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好端端地怎麽落水了?”


    韓靈兒溫聲道:“姨母放寬心,靈兒無事,大夫給靈兒開了一劑祛寒的湯藥,喝過後,靈兒就無礙了。


    今日是靈兒覺得有些悶,就帶著綠意去池塘邊散散步。


    不成想一個沒注意腳下,踩到了池塘邊的青苔上,就落了水。


    幸好張公子及時出現,吩咐他身邊的小廝砍了一根翠竹,讓靈兒拽住翠竹,靈兒這才得以脫險。”


    韓氏聽著外甥女的描述,心裏鬆了一口氣,沒有肌膚之親就好,不然外甥女的名聲就毀了。


    “靈兒你沒事就好,隻是今日不該當著眾人的麵說起這事。


    女兒家的清譽多重要,你應該明白,男女七歲不同席。


    好在張公子是個守禮聰慧的人,及時給你圓了場,不然要是被今日多嘴的婦人傳揚出去你的名聲就毀了。”


    韓氏語重心長地說著,韓靈兒聽著耳朵不自覺就紅了。


    絞著手裏的繡帕,紅著臉不好意思道:“多謝姨母,是靈兒一時情急,隻想著感謝張公子,倒是忘了場合。”


    “你啊,下次可要小心些。張澤既然救了你,總要送些謝禮才合適,這事就交給姨母了,你好生去休息。”


    韓靈兒點點頭,“多謝姨母。”


    韓靈兒回了屋裏,綠意實在是忍不住了,“小姐,你為何告訴韓夫人今日落水之事不是一個意外,是有人要害你?”


    韓靈兒眸子沉了沉,聲音帶著兩分不可察覺的落寞。


    “能這麽明目張膽朝我下手的能是誰?說了不過是給姨母增添麻煩,讓姨母難做。”


    綠意見自家小姐這般低落,立馬安慰道:“小姐,你別傷心,老爺夫人早晚會發現小姐的好,到時候肯定會狠狠懲罰大小姐。”


    韓靈兒平複了一下心情,低聲吩咐道:“行了,這事就爛在肚子裏,隻當從未發生過,更不要和旁人提起。”


    “是。”


    韓靈兒目光看向了遠方,眼裏深不可察,手緊緊握著衣角,隨後又鬆開。


    韓氏等韓靈兒走了,立馬就吩咐身邊得力的丫鬟去開了庫房,挑選了好幾樣拿得出手的謝禮。


    “這些謝禮,你親自送到張澤張公子手上,就說是感謝他對表小姐的搭救之恩。”


    席間並未發生任何不妥的事,張澤幾人草草和李玉仁說了幾句話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張澤前腳剛回來,後腳韓氏派的人就上門了。


    “澤真是受之有愧,替我回去好好謝謝韓伯母的厚愛,來日再上門拜訪。”


    “張公子言重了,小小謝禮還請公子收下,免得表小姐心裏揣著事。”


    張澤推辭了一番,最後還是收下了謝禮。


    這事壓根沒有張澤的心情,繼續讀著手裏的書。


    既然陸山長的賞識,可以去荊州書院讀書,總不能辜負了陸山長。


    接下來兩日,張澤又去了蕭遠山、李輝府上赴宴,總算是相安無事。


    李老爺拉著張澤說了好久的話,“張老弟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輝兒可沒這麽有幹勁,沒準還考不上童生呢。”


    “李兄哪裏的話,輝兄很優秀,能夠考上全憑他自己努力。”


    說著就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小匣子,“這是我給張老弟的賀禮,你可一定要收下。”


    張澤想推辭,已經收了李輝的賀禮,再收李老爺的賀禮,他有些不好意思。


    李老爺想著把小匣子打開,裏麵是一塊蝙蝠樣式的羊脂玉佩,玉質上乘,一看就不是凡品。


    張澤搖了搖頭,笑著說:“李兄,這太貴重了,恕我不能收下。”


    李老爺直接把匣子往張澤那邊一推,“輝兒送的是輝兒的心意,我送的是我的心意,張老弟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張澤無奈,“好吧,李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還不收就是我的不是了。”


    “還有一件是同李兄說,我馬上就要去荊州書院讀書,下次再回去可能得等院試放榜之後。


    蚊香生意就要多仰仗李兄出力了,若李兄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直接給我寫信。”


    “荊州書院?張老弟好運道,老哥在此祝老弟前程似錦。”


    “承李兄吉言,這幾個月李兄多督促些點兒輝兄。”


    李老爺點頭,“放心吧,這幾個月我定把他拘在家裏好好讀書。”


    李輝見張澤抱著一個小匣子出來,好奇地問,“澤弟,老頭子送了你什麽好東西?”


    張澤邊打開匣子,邊說道:“一塊蝙蝠祥雲的羊脂玉佩。”


    “老頭子真偏心,不行,我得找他去。”說著就風風火火地去了李老爺的書房。


    張澤見狀忍不住輕笑出聲,帶著金陽一塊兒回家。


    李兄這麽有心,回頭可要給輝兄準備一些複習的課業,回報李兄。


    “阿欠——”李輝隻覺得背後一涼,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要發生。


    剛想轉身離開,隻聽到門打開,“站住——”


    “爹。”


    “接下來的幾個月你哪裏都不要去,就在家裏好好溫書。”


    李輝哭著一張臉,叫苦不迭,“別啊,爹,我才休息了兩日。”


    “張老弟都要去荊州書院讀書了,你再不努力一點兒,隻怕拍馬都追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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