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了六年後,張山雨獨自一人回了一趟張家,和張麒麟碰麵了。


    這天,是張麒麟進入青銅門的日子,張家卻沒有一個人來相送張麒麟,唯有張山雨一個人默默的跟在張麒麟的身後。


    在青銅門前,張山雨看著這個沉悶的族長。


    黑金古刀就背在張麒麟的身後,倆個青年互相看著對方。


    “族長有自己的名字嗎?”


    張山雨對著張麒麟笑笑,試圖打破這悲傷的氛圍。


    張麒麟沉默的搖了搖頭,抿著嘴巴看著張山雨。


    張麒麟沒有自己的名字,在張家哪怕是代號都沒有,從前他是被推出來的聖嬰,現在是張家的族長張麒麟,以後也是,張麒麟這個名字,會跟著他一生。


    “族長年紀比我稍大些許,我便喊族長一聲小哥吧。”


    張山雨盯著張麒麟看著,希望張麒麟能夠同意。


    小哥,這不是一個稱呼,而是一個家人的身份。


    小哥,最小的哥哥。


    “好。”


    張麒麟點點頭,看著張山雨,抿著嘴角又補了一句。


    “小雨。”


    張山雨聽著張麒麟喊自己,勾起唇角笑著,走到張麒麟的身旁,伸手彈響了張麒麟手腕上的手環。


    叮————


    清脆的聲音在寬曠的地方響起。


    “小哥,十年後的這一天,我會來接替你。”


    張山雨對著張麒麟笑著,十年後張山雨會進入青銅門,來接替張麒麟的看守。


    這是張山雨和張家的約定,也是張山雨和張麒麟之間的約定。


    “好。”


    張麒麟點點頭後,看著手腕上的手環,轉身頭也不回的打開了青銅門,抬腳走入了青銅門之中。


    青銅門被合上後,張山雨看著這一個偌大的大門,心中的悲涼卻無人可說。


    九門沒有遵守約定,可他張山雨要遵守,更要背負起這個責任,替九門,替張家,也替張麒麟。


    張山雨在青銅門前停留了很久才離開。


    回到北平,不,現如今叫京城了。


    回到京城後,張山雨又投入到了九門的事情裏,之前的盜墓活動中,張山雨察覺到了那些隱藏在隊伍中的人。


    張山雨如今便要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


    又過了兩年,張山雨已經三十六歲了,距離當年初到長沙城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一年,張山雨不再是那個肆意的少年了。


    同年,廣西傳來消息,陳皮倒鬥鏡兒宮的時候,收到了當地苗寨的襲擊,眼睛瞎掉了一隻。


    張山雨得知這個消息後,孤身一人去了一趟廣西,跟著張山雨的,隻有那一把儀刀。


    當天晚上,苗寨被滅門,整個寨子裏沒有一個活口留下來。


    張山雨這個人就是這樣,入了眼睛的,不管對方如何,張山雨總是會幫著對方的,哪怕對方是個窮極邪惡的人。


    張山雨趁著夜,摸到了陳皮的住處,身上的血還在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房間裏還有燈光亮起,張山雨誰也沒有知會,從房頂落下,進入了陳皮的房間裏。


    陳皮立馬就感知到了有人摸進了自己的住處,九爪勾從陳皮的手中飛出,直擊張山雨的麵部。


    張山雨卻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看著襲來的九爪狗。


    果然,九爪勾在即將到張山雨麵前的時候停下了。


    “張小雨!”


    陳皮驚訝的看著張山雨,怎麽也想不到,今天夜裏,來到自己房間裏的會是張山雨。


    “好久不見。”


    張山雨眯著眼睛笑著,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陳皮立馬兩步走上前,一把拉著張山雨的胳膊,將張山雨拉到了椅子上坐著。


    “你怎麽來了?”


    陳皮一邊說話,一邊動手將毛巾丟進了水盆裏,打濕了毛巾遞給張山雨。


    “聽說你這邊出事了,我過來看看。”


    張山雨盯著陳皮一隻被紗布遮住的眼睛,順手將陳皮遞過來的毛巾接住,開始擦拭臉上的血跡,儀刀就靜靜的放在桌子上。


    “你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幹這事啊?”


    陳皮在看見張山雨身上的血的時候,就知道張山雨這是去做什麽了,好在沒在張山雨的身上發現傷口,要不然陳皮早就該陰沉著臉了。


    張山雨勾起嘴角笑著看著陳皮,將擦完臉的毛巾丟入水盆裏,水盆很快就暈染開顏色。


    “咱倆關係最好了,我不過來看看,心底裏不放心。”


    “虧得你還記得,咱倆要是再不見,我都得以為你把我忘了。”


    陳皮走到了張山雨的身旁,也不在意自己瞎掉的一隻眼睛,用手腕上的手環,碰響了張山雨手腕上的手環。


    聽著清脆的響聲,陳皮滿意的眯著眼睛笑著。


    “疼不疼?”


    張山雨拉著陳皮的手,讓陳皮坐在了自己的身側,心疼的看著陳皮的眼睛,用手指蹭了蹭陳皮眼睛上的紗布。


    “不疼,再疼也沒他們疼。”


    陳皮也不在意張山雨的動作,隻是往張山雨的方向又擠了擠。


    “你一個人在廣西,做事都小心點,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張山雨看著身側的身旁,苦口婆心的勸著陳皮,希望陳皮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幾分。


    陳皮哥倆好的攬著張山雨的胳膊,嘴裏嘟囔著知道了。


    張山雨笑著看著陳皮,任由陳皮攬著自己的手,他們兩個當年關係就好,如今也不會因為時間的緣故,關係差多少。


    “哎,對了,我這次在鏡兒宮裏發現了一個東西,原本打算寄給你的,剛好你在,我拿給你看看。”


    陳皮像是想到了什麽,起身去自己的櫃子前,將櫃子打開後,從櫃子裏取出一個盒子遞給了張山雨。


    張山雨接過木盒,將木盒打開後,就看到了木盒裏的物件。


    是一條銅質的魚,魚的模樣有些怪異,這條魚的眉毛,是蛇。


    蛇眉銅魚。


    張山雨眯了眯眼睛,將蛇眉銅魚拿在手裏把玩著,心底裏不斷的思索著。


    “這個物件上我看了,有女真族的文字,也和,,,長生有關,不過文字並不齊全,看樣子這不是唯一一枚。”


    陳皮將自己的發現,全部告訴給了張山雨,絲毫沒有隱瞞什麽。


    “不是唯一一枚才好,你把這個東西收好,以後有的是用得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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