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玉山與倪功碧仿佛有與兒子隔世相見的感覺,近半年時間,他們幾乎十天半個月下一次城,每次都是在醫院去看他,看一次添一次憂愁,原來沒注意兒媳懷上孫子,這次聽說兒子蘇醒了,兩位老人回家後換了衣服,一個收拾帶進城的物品,一個把換下的髒衣服洗淨晾曬的屋裏,他們就帶上塑料袋和背簍到公路邊等客車,乘客車到站就想插翅膀飛到兒子身邊,看到兒子半醒狀態,心裏難免有些沮喪。


    許秀蘋看到二位老人默默無言地注視著兒子,臉上泛起憂鬱的神色便安慰他們:“爸、媽,政清能蘇醒過來就一定能夠康複,洗一下吃飯吧,您們能健康地生活,就能緩解他的精神壓力,如果您們過分擔心他,隻能給他增添思想壓力。”


    魯玉山畢竟是男人的肚量,緩解焦躁心態要比老伴快,隻要是合理的事情都會接受,理解兒媳的一片苦心,立即勸導老伴:“功碧,秀蘋說得有理,我們去洗臉吃飯,讓兒子和兒媳睡午覺,秀蘋上班後,把護理政清的事交給我們。”


    倪功碧才戀戀不舍地和老伴一起到洗手間去洗臉,理解兒媳的苦心:“秀蘋,你帶政清去休息吧,吃飯我收拾碗筷,下午你上班把他交給我們。”


    賢淑的許秀蘋看到二位老人去清洗,便主動端一盆水到老人即將住的寢室去擦拭:“爸、媽,我把政清帶進去休息,您們坐車累


    了,吃飯後您們也休息,休息之後如果政清醒來您們陪他,我到點


    就要去上班,碗筷放到下班我回來洗。”


    倪功碧十分理解兒媳,在洗手間洗臉叮囑她:“秀蘋,你帶他去休息,一家人做事莫分彼此,該上班準時去上班,下班如果不回來吃飯先打個電話,不打電話就準時下班回家吃晚飯。”


    許秀蘋擦拭二位老人睡的寢室後,便扶著魯政清,向哄孩子似的哄他:“小乖乖,回寢室睡覺覺,睡醒後起來和爸、媽一起耍,要聽話,莫惹老人生氣,我到點就要到報社去上班。”


    魯玉山和老伴洗臉後在餐桌吃飯時,他對賢惠的兒媳讚不絕口:“政清的確有眼光,秀蘋這麽大的學問,在家裏做家務事,操作廚房這一套很有水平。”


    倪功碧有些醋意:“你不是說我不中用哦?”


    魯玉山幽默地笑道:“我們是土生土長的農民,她是城裏長大的姑娘,能做到這一點很不錯了。”


    倪功碧仍然不能接受他的觀點:“老魯,我總覺得那裏不對頭,你看他們結婚就遇到政清昏厥,半年後蘇醒了又成了傻兒,最讓我懷疑的是,他們結婚政清就昏厥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姓魯,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懷疑他們八字是相生還是相克。”


    魯玉山嚴肅地批評她:“老婆子,你這話千萬別讓兒媳聽到,她從幾千裏考到我們這裏來工作,是為了什麽!要是這句話傳到她耳朵裏不氣死才怪,他們認識幾年,兒子不僅跟她父親學了一身好武功,一邊打工,一邊自學考試,當上了警察,你沒有看到嗎?這也是相克嗎,相生與相克是那年的皇曆了,你還要用。”


    倪功碧有些不理解老伴:“你的肚子裏沒有懷幾個月,母子連心,生下來後你在單位上班,沒帶過,當然不知道心痛他。”


    魯玉山心急如焚地解釋:“你說些什麽屁話,政清是我們的骨肉,是我們魯家的血脈,我能不心痛他嗎?心痛歸心痛,我們要站在公正的立場對待他們兩個,不能給他們的感情上添亂,他們感情的事由他們自己做主,我們生兒是人,親家他們生女也是人。”


    兩個老人的意見沒有統一,一個堅持認為魯政清的病與兒媳八字是否相生,一個堅持站在公正立場對待他們,不能過多施加壓力,讓他們自己掌握感情命運,他們兩個老人之間缺乏耐心地說服對方的方法,把這些積壓在心裏有些怏怏不樂。


    許秀蘋聽到二位老人的議論,委屈得難以形容,忍不住在老公麵前牢騷滿腹:“這都是你做的好事,媽把我當成一個男人的克星,是我克你嗎?誣蔑我不守婦道,這個孩子是我和別人生的嗎?將這些髒水潑到我身上,我是人,是一個普通女人,不是受氣筒。”


    魯政清聽到二位老人議論,心裏的確不好受,為了工作讓老人存在一些不同的看法更真實:“秀蘋,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要不是為掩飾身份破這個案子,立即就可以去給他們說清真相,要是他們知道我在查辦頂頭上司,會是什麽樣的心情,會有多危險。他們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套案子破完後我會給他們解釋清楚,你心裏承受的委屈,你是和我過一輩子,不是和他們過一輩子,老人都這把年紀了,他們擔心子女的心情需要我們理解,再忍忍吧,這是考驗我們修養性如何的關鍵時刻。”


    許秀蘋依偎在老公懷裏,聆聽他的開導,聽了他的開導心裏舒暢多了,思想包袱也鬆弛下來,選擇這個不守安分的老公,隻能接受他的觀點,為了清除政界的貪官汙吏,必須有人做出犧牲,已經走到這一步,隻能支持他走好這條路,讓他的俠義心腸為社會做貢獻,疲憊的她終於酣睡了,臉上呈現出開心的笑容,在鬧鈴響後,她便踏上去報社的征程。


    當天下午,洪洲凱達建設集團來了一個陌生青年,他休長的身材,戴了一付高度近視眼鏡,穿著一件紅色t恤,一條牛仔短褲,一雙白色運動鞋,一個手裏握住一個手機,一個手握著方向盤,耳朵裏兩個耳塞,大大咧咧地開著一輛轎車直接朝辦公小區開去。


    保安客氣地攔住他:“小夥子,這是我們公司的辦公營區,你想進去找誰?請你必須下車先登記才能進。”


    他坐在駕駛室沒動,根本沒把這個保安當回事,滿不在乎的神態:“喲嗬,你們這個私營企業搞得這麽森嚴壁壘,我找誰管你屁事,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保安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對不起,如果你不說明進去的意圖,我不會讓你進去,這是我的職責。”


    年青人根本沒把保安放在眼裏,仍然堅持要進去:“你就是他們拿錢讓你看門,有什麽權力管我。這裏又不是狼窩,為什麽不讓人進去。”


    保安堅持不讓他開車進去:“請你說話嘴巴幹淨點,裏麵的人都比你年紀大,你這麽說不怕得罪老輩子。對不住,登記來者是我的職責,凡是外來人員,不說明意圖不會讓他進去,你要耍到別處去,這裏不會讓人隨便進去。”


    年青人瞪大眼睛,握緊拳頭,凶神惡煞地威脅他:“你是不是要攔我喲,小心老子鍾你。”


    保安握緊拳頭準備應戰:“年青人,你最好不要在這時裏發幹電,我們這裏到處都是監控,監控與派出所聯網,你要亂來可沒有如果子吃哦,我的拳腳不吃素,公安幹警隨時都會來增援。”


    年青人坐在駕駛室眼睛裏急得像要噴射出星火似的,真想和他幹一仗,看到對方是一個彪形大漢,要是真和他打也不能占到好處,還有派出所的人隨時來增援,說不定挨了打還要遭關,想到今天的來意主要是搗亂父親和小妖精的婚事,不能在這裏就栽跟鬥,不想讓母親為自己擔心,要是和他打得頭破血流,母親不會怪別人,隻會罵自己,何況母親嚴厲管自己勝過一股母親,她內心承受著比別人更多的痛苦,要把一切愛都傾注在自己身上,不能讓她為自己擔心,隻好暫時忍氣吞聲,一旦發現她真的想與父親結婚,一定要鬧得他們不能走到一起才罷休:“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我還有正事要辦,我是礦念芝,進去找一個姓徐的說點事。”


    保安看他態度有所改變也沒有跟他計較,慎重地提醒他:“你不說明身份和事由我不會放你進去,就算我放你進去你也找不到人,每層樓都設了卡,沒有卡根本就不能進樓。你找姓徐的是那個部門的,你們在電話裏聯係沒有?”


    礦念芝聽到他把門邊的監控與公安派出所的監接到一起,好漢


    不吃眼前虧,隻好間接透露:“姓徐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女的,她把我老漢的魂都勾走了。”


    保安知道他是礦升溫的兒子,這可是一般人惹不起的角色,他


    老爸和許老板的關係眾所周知,難怪他這麽猖狂,既然是這樣的主,最好不和他一般見識,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小夥子,你們的家事我們無權過問,她今天好像沒來,具說是在家裏籌辦婚事。”


    礦念芝仍然咄咄逼人地問他:“你說的是真的嗎假的,要是你哄了我,當心我讓你下課。”


    保安知道這些小官的兒子就像難纏的魔鬼,不能讓他鑽空子:“沒有看到她到公司來上班,我隻是聽大家是這麽議論說她在籌辦婚事,至於是不是這麽回事我不敢保證,最好你自己打電話印證一下,免得跑冤枉路。”


    礦念芝將手機號碼撥通後便問:“許叔,我是念芝,姓徐的來上班沒有?”


    許達凱樂嗬嗬地笑道:“她快成你的後媽了,說話不要這麽辛辣,你可是當代的大學生,她今天沒到公司上班。”


    礦念芝聽到他都這麽說,立即表明態度:“我隻有一個媽,絕對不會認二媽、三媽,好了,我還有事,不多說了。”


    礦念芝駕駛的轎車後麵來了好幾輛車鳴笛催他進退做決定,保安隻好平心靜氣地勸他:“小公子,麻煩你把車挪一下,住建局檢查的車來了。”


    礦念芝不但不挪動轎車,反而讓他開門:“你把打開,我進去


    掉頭,不掉頭我怎麽走,我怎麽挪。”


    保安拿他沒有辦法,隻好打開收縮門,讓礦念芝把轎車開進院內,此時,保安接到許達凱打來指責電話:“你在搞什麽名堂,讓住建局來檢查的轎車停到門外進不來?”


    保安委曲求全地給他解釋:“許總,剛才是礦老板兒子開的車把門堵住了,我左勸右勸他就是不聽,非要開車進來找徐部長,又不按規定登記,最後打電話給您印證這事。”


    許達凱聽他解釋後才罷休:“好了,以後注意,不能再發生類似問題。”


    保安受了委屈,仍然堅持指揮住建局到公司檢查的車輛朝貴賓停車位置上開去,指揮礦念芝的車輛離開,並關上收縮門,仍然堅守崗位,心裏有些怨氣,自己怕這些小公子,你老板都拿他沒有辦法,自己更不能把他怎麽樣,登記是執行規定,規定也隻能用於普通群眾,對這些官老爺的子孫就是沒有約束力,反而是執行者自找苦頭,這樣的苦差事真是不好做,掙錢不多,受氣不少,若是有頭錢做生意,有關係找好工作就不會受這種窩囊氣。


    礦念芝駕駛著轎車,輕車熟路地朝父親現在居住的住房駛去,聽到母親打來的電話:“念芝,你在那裏?”


    礦念芝對母親十分尊敬:“媽,我去找同學商量件事。”


    彭天芝義正辭嚴地指出:“兒子,做人要有自尊,要有骨氣。你最好不要去找你爸爸他們的麻煩,我和他已經恩斷義絕,你要是去找他們就是自取其辱,他們原諒你,我不會原諒你。你要是嫌我窮,可以去跟他們,在你沒離開我之前,最好不要做丟人顯眼的事,讓別人看我們母子倆的笑話。”


    礦念芝知道母親含辛茹苦地把自己培養出來,是讓自己挺起腰板做人,幹幹淨淨做事,的確不想讓自己步父親的後塵,讓她苦心經營的母子感情永葆青春,隻好應酬她:“媽,您省吃儉用供我讀書這片心意我明白,絕不讓您失望,不多說了,我在開車。”


    彭天芝叮囑他:“兒子,開車要守規矩注意安全。”


    礦念芝全力以赴地哄媽開心:“媽,我明白,開車接打手持電話逮到要罰款,記分,掛機了。”嘴上這麽說,心裏在說:“哼,這次不把他們兩個攪得七零八落不算姓礦的狠。”他年青不懂事,他去搗蛋後,惹下的麻煩隻有他媽承擔責任。他把轎車開到父親住的小區停靠在小區門口,便撥打父親的電話:“老漢,你這時在那裏?”


    礦升溫估計是兒子在實習期間缺錢用才會找他,隻好說明實情:“我在家裏,有事嗎?”


    礦念芝故意裝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樣子:“我一會去找你說點事。”


    礦升溫想製止他到家裏來,現在這個家已經把徐家的老人都接來了,正在商量籌辦婚事的事,不能讓他來攪和,更不能讓徐家的人知道自己還在拿錢給兒子用,免得節外生枝,剛想打電話吩咐他約時間到茶樓見麵,沒想到他掛機了,當他再撥打他的電話,電話在占線,心裏有些著急。


    礦念芝正在撥打舅舅的電話:“舅舅,你在那裏?”


    彭天佑接到外侄的電話,隻能給他說實話:“我在工作上有事。”


    礦念芝有些驚愕:“你不是在化工廠搞營銷嗎,跑到工地上去幹啥?”


    彭天佑有些難言之隱的表情:“這些事以後有時間見麵談,有事嗎?外外。”


    礦念芝隻好理解,再也不追問:“舅舅,舅媽有事沒有?”


    彭天佑告訴他:“你舅媽在家沒事,要是有私事跟她聯係,她有一大把時間,你有她的電話號碼嗎。”


    礦念芝爽快地答應:“有啊,舅舅,你忙吧,有時間聯係。”他掛斷電話後,又撥通胡玉清的電話:“舅媽,有時間嗎?”


    胡玉清在電話裏樂嗬嗬地笑道:“舅媽其他沒有,就是時間有一大把,啥事需要舅媽。”


    礦念芝樂滋滋地暗示:“你馬上下樓,我來接您。”


    胡玉清在爽快答應他的同時,擔心外侄有什麽事,立即給彭天芝通了電話,說外侄接她去辦事,彭天芝感覺到兒子說是去會同學,突然要接她,估計這事不簡單,吩咐她注意他的行蹤,雙方約定有事發短信通知。


    當礦念芝把轎車開到舅舅家小區前時,胡玉清已經在等他的轎車,上車後,胡玉清就問他:“外外,有什麽事?”


    礦念芝神秘地笑道:“今天我要去找老父子,演一出好戲。”


    胡玉清拍手叫好:“嗯,有了你出麵效果絕對好。”


    礦念芝把老爸要和一個妖精結婚和自己主要去攪亂他們結婚的事告訴詳細告訴她,胡玉清有些猶豫不決:“你舅舅的工作是他介紹的,我不好正麵和他交鋒,隻能保護你不受傷害。”


    礦念芝胸有成竹地笑道:“別人怕他我不怕,跟我走,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他。”


    胡玉清隻好把這事通過手機短信告訴姐,讓她抽時間出麵才能招呼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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