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時,起床了。”


    大腦模模糊糊間,季灼時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眼皮沉沉的,她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被子往棉絨裏縮,頭往前埋,靠在旁邊一片溫熱的東西上。


    她低聲嘟噥:“好暖和。”


    鍾梌見她這副似睡未醒的模樣,不禁好笑,用手輕撫她白皙的臉龐,柔聲道:“季灼時,你上班要遲到了。遲到一分鍾,工資扣一百。”


    她睫毛顫了顫:對啊,今天周一,要上班的啊。現在是什麽時候?會不會遲到了?是誰在叫我呢,這聲音好熟悉,他說,他說什麽來著?遲到一分鍾,工資就會扣一百?天、天呐,不要,我不要遲到,我的工資不能扣啊想著想著,旋即,她便微微睜開了眼——


    鍾梌清逸的俊臉就近在自己眼前。而她的頭正完完全全的靠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幾乎是一瞬的時間,她立即往後掙紮,把眼睛睜得大大的,驚道:“你、你你,你我、我,我們不、不會,怎、怎麽回事?!”難怪她剛才覺得頭靠著的地方是軟的還帶有暖度啊。


    他不置可否,隻長臂一撈,便擁著她的腰身攬入自己懷中。他盯住她近在咫尺的眸子語氣淡然道:“怎麽回事?你說怎麽回事?你別和我說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嗯?”


    季灼時想掙脫他的束縛,卻奈何他手上的力量太大,箍得自己緊緊的,也不得已作罷。隻把頭往後退,勉強拉開一點和他的距離,說道:“我、我真不記得了。”


    他身子微傾向前,又靠近她的麵頰邊,嘴角彎彎說:“一聽到工資才醒,那你隻記得工資,不記得昨晚自己做過什麽了?”


    “什麽?”她眸光閃了閃:她真就是不記得發生什麽了嘛,現在一醒來就是他在自己身邊,還是同床共枕的情形,而且他還沒穿上衣==,自己也喝過酒後一直大醉不醒,任誰都不會記得清自己做過什麽嘛。


    鍾梌低頭,用唇瓣輕吻她的耳垂,在她耳邊懶懶道:“你昨晚喝醉了。”


    “我知道”


    他繼續說:“然後,你一直抱著我不放手。”


    “”


    他淡淡挑眉:“怎麽,敢做不敢當?”


    她麵上泛起紅暈,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你胡說。”


    話音剛落,鍾梌便已經拉住她的手往他的脖頸上帶:“那你自己看,這紅印是什麽?”


    她臉紅耳熱地慢慢伸出手把手指摸上他的兩頸邊,眼睛躲避著他的沉沉注視,目光看向他的頸項:他的皮膚在男生中是屬於比較白的那種,但不像女生的皮膚白皙得那麽清秀,而是讓人看著覺得很舒服。可同時正是因為他的這種白,才會又為他原本就清冷的外表,更增添了一分人不可近之的淡漠。於此,他頸上的兩道紅印盡管顏色淡淡,可依然是很明顯了,和她手腕的粗細一樣,附在他的微白皮膚上。


    她默默在心裏覺得自己好丟臉:她這、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攬住他的脖子不放,才能在隔了一晚,紅印都還沒褪盡啊==。


    他按住她的手輕輕摩挲:“你心跳得很快。”


    “哪有?”


    “手都在抖,臉也這麽紅,你敢說你沒有?”


    季灼時:“你別老是說這種話打趣我”真是,還總一派正經的樣子。


    他反問道:“有麽?”


    季灼時:“沒有麽?”


    鍾梌:“沒有。”


    “你現在別和我說話,我需要靜一靜。”


    “ok。”


    三十秒後——


    季灼時終於從遲鈍的狀態中反應過來,指著麵前人問道:“我衣服呢?!”


    “你現在不是穿著的。”


    “不是,我是說大衣外套。”


    “噢,我幫你脫了。”


    她扶額:“誰讓你脫的?”她裏麵穿的是貼身棉衣好不好==,要是他看到了曲線線條什麽的,還不知會怎麽


    鍾梌看著她糾結的表情,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便不以為意道:“你放心,我隻脫了你的外套和鞋,其他什麽都沒碰,也沒亂看亂想。”


    季灼時放心下來。但對方又補充道:“除了你拚命脫我的衣服。”


    “”原來他沒穿衣服是因為她麽?!


    季灼時真真是汗顏至極啊。


    她強自淡然下來後,才問他:“幾點了?”


    “七點二十,還有七十分鍾上班,”鍾梌起身拿過襯衣穿上,“起床吧,我做早飯。”


    她默默看著他披上風衣,慢吞吞說:“鍾梌,你、你家不是有兩間房麽?為什麽我在你的房間而不是客房?你要是要讓我睡主臥,那你自己怎麽不去客房呢?”


    他聽她問了這麽多,隻挑了挑眉道:“你是在質疑我的人品?”


    “額。”


    “罷了。我若是人品不好,就不會隻是和你同床共枕,簡簡單單抱著睡一晚這麽容易了,”他語氣坦然,平淡閑適的說著,“灼時,這是我的內心想法,對你,是絕無一絲一毫的隱瞞。”


    季灼時越聽他說,便愈發臉紅:“你、你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麽啊?”


    她是該說他思想如此邪惡呢?還是該讚他沒有趁火打劫呢?真是的-_-||季灼時覺得她從來沒有這麽無語過。而他隻斜視了她一眼,一邊打開房門往外走,一邊回答:“你覺得我能想什麽?也不過是這些兒女情長之事罷了。”


    季灼時總算是深深歎服:用詞如此準確,且又高貴而典雅,果真不負他當年大學時候的清冷倨傲之名啊==。連兒女情長這種詞都能麵不改色的說出來,換作是她,她才不可能這麽淡然呢


    收拾一番後,她也出了房間,在客廳裏拿過一個玻璃杯倒了一杯溫水喝下。


    風從打開的窗戶外吹進來,冷得人不禁瑟瑟發抖。她急忙扣好大衣紐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又倒了一杯水後,她走進廚房,把水放到他麵前,說道:“早上一杯清腸水,對身體有好處,”又問他,“待會兒早飯吃什麽啊?”


    他看了看她,接過遞過來的水杯,緩慢喝著,待水杯的水已經喝空後,才幹脆利落地放在廚房的流理台上,盯著她的眸子隻說了一個字:“你。”


    而季灼時的心,也隨著玻璃水杯撞擊流理台的聲音,“砰”地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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