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季灼時問到了鍾梌的名字。


    “鍾梌,大學剛認識你的時候,我還問過你,你的梌是不是路途的途。”


    “嗯,我記得,怎麽了?”對方看著手中的文件,不疾不徐道。


    “那你和言槜的名字末字為什麽都是木旁,而且還是不常見的字呢?”


    他沒抬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文件:“理由很簡單。在我們鍾家,名字是自己來取的,但我和言槜這一輩的末字必須是以木旁。”


    聞言,季灼時驚訝看他:“不是吧自己取名字?”


    “嗯。”


    “可、可你們還是說不了話,不識字沒取名字的時候,別人該怎麽叫你們啊?”


    他淡然:“就叫‘你’。”


    “鍾梌你們家好任性。”


    過了片刻,她又問:“那你是多少歲自己取的名字?”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答:“忘了。”


    “那,言槜呢?”


    “他?”鍾梌聲音淡漠,“他取名字跟我有什麽關係。”


    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陳述句。


    季灼時:“好歹他也是你親弟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對方突然放下手中的文件了,慢慢道:“灼時,我告訴過你梌字是什麽意思麽?”


    “嗯,說過啊。你說梌字在古代指的是楓樹,”她忍不住微微低笑,“我最喜歡楓樹。”


    “我知道。”


    靜默些許後,他複又開口:“那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槜字的意思?”


    “沒有。”


    他緩緩伸手撫額,揉著太陽穴,歎了一口氣道:“你能想象當易言槜對我說:‘哥,槜李是李子的一個品種,我覺得槜這個字真是太適合我了!’的神情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李子?”她愣了愣。


    他瞧她一副還未完全接受的樣子,隻好點頭:“槜字指的就是李子。”


    呆愣許久後,季灼時終於反應過來到笑出聲了:“言槜他太特立獨行了!我、我要去打電話給阿榆說”


    這廂,鍾先生隻能無奈笑著搖頭,拿過空了的水杯走向飲水機。


    ————


    鍾梌他們事務所最近接了一個大工程設計,需要他到外地考察,所以臨走之前,他特地給季灼時打了一個電話:“一周左右回來。灼時,不要太想我。”


    灼時:“鍾梌,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太想你的。”


    鍾梌留下了句“那好,我等著”就掛了電話。


    第一天,除了工作上的聯係電話打來,沒有某人的一聲問候。


    第二天,鍾先生強忍著沒打電話說想她,隻發了短信:“在做什麽?”


    但這一句原本很快就能得到答複的問話,足足過了一個上午才收到那邊回過來的信息:“上午事情有點多,現在準備睡午覺。”


    鍾梌眼角抽了抽,快速打了四個字:“好好休息。”然後沉著臉畫稿圖。


    第三天,他終於忍不住撥通了她的電話:“灼時,有沒有想我?”


    “想快點下班,好餓。”


    “”


    第四天,某人主動來電:“鍾梌,你什麽時候回來?”


    “知道想我了?”


    那邊愣了一愣,說:“不是,我隻是想讓你幫我買一個畫板回來。”


    “你不是一向喜歡自己采購材料麽?而且mandy的素描繪畫店也不缺這些東西。”


    “可是這個畫板是要放家裏的啊,所以我想要你親手買嘛。”季灼時帶笑道。


    鍾梌歎了口氣:“為夫勉為其難。”


    第五天,鍾梌說:“明天回來。”


    季灼時:“啊?這麽快?”


    “那你想多慢?”


    “不是你說的一周左右麽?”


    “嗯,提前了而已。”


    鍾梌到家那天,裝作雲淡風輕沒說話。季灼時見他麵無表情的樣子,便以為他是生氣了,就抱過他的腰身道:“鍾梌,我好想你”


    “是麽?”


    “額。”


    他淡淡看她:“我需要聽你的解釋。”


    聞言,她後悔地用手拍自己的額頭,低聲說:“好吧,我承認。因為我給阿榆說,自從我們兩個結婚後,你就越來越自戀了,阿榆就叫我采用‘不理睬’方式,削削你的銳氣”


    鍾梌徹底無言了,他低頭注視她:“你就這麽認為我很自戀?”


    她點頭:“你走那天還叫我不要太想你的。”


    “可是,灼時,”他偏過頭輕咬她的脖子,沉聲道,“我這真的不是自戀,而是自信因為我太愛你了。”


    她隱約感覺到他接下來的動作,便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吞吐著轉移話題道:“鍾梌,我、我記得納蘭容若的一句詞”


    對方很有耐心地回答:“嗯,什麽?”聲音緩緩,仿若問得漫不經心。


    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這句麽”他唇角帶笑,“很不錯。”


    “那你喜歡麽?”


    “喜歡。”


    她說:“其實這幾天,我很想你的,又要忍住不給你打電話那這句詞,就當作我對你的補償好不好?”


    他微怔,很快又笑了,笑得清俊不凡:“好。”


    正當灼時準備鬆口氣的時候,他悠悠然然的嗓音又傳來了:“隻是灼時,既然你對我的想念這麽濃厚,那麽我是不是,也應該要好好對你允諾‘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這句詞?”


    季灼時:這算是她傻,還是算他太奸詐?


    她問:“鍾梌,你累不累?”


    他扯下領帶向她靠近:“我不介意更累一點。”


    “可是我累”


    “沒關係,你負責享受就行。”說得一本正經。


    她汗顏:“鍾梌,我能拒絕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他挑眉一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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