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多出一隻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阿阮抬眸看去,並未多做猶豫的,搭了上去。


    是大清皇帝,弘曆。


    宮門關閉,發出厚重的聲音,他懶散的靠坐在禦輦上,攬她在懷,隊伍一路向前,靜鞭響徹的每一個瞬間,都彰顯著他對她的所謂偏愛。


    不出一刻鍾,滿宮皆知。


    重新修葺的麗景軒,阿阮成了常貴人,專寵三月,晉順嬪,不用遵守宮規,無需向中宮請安,使得六宮為之側目。


    巨型蓮花舞台中央,阿阮正在作舞,腳踝處係著的蓮花暖玉鈴鐺相互碰撞,叮當作響,清脆悅耳,混雜在樂聲中,有種別樣的味道。


    弘曆一跨進門,入目便是舞動中的美人,紅衣似殘陽,軟糯無骨,水流般絲滑柔美,這無疑是一場絕對的視覺盛宴。


    李玉張大了嘴巴,遲遲合隆不上,這般景象天天看,卻回回能讓他目瞪口呆,他悄咪咪瞄向皇上,對方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過,心下了然,半個男人都招架不住,別說這位爺了。


    隻是可惜了那位,即將歸來的令妃娘娘,要說他還是挺看好那人的,但奈何遇上這麽個半道殺出來的勁敵,必然會成為她往上爬的最大障礙。


    揮揮手,庭中隻剩下二人,一舞畢了,阿阮才停下來,並未避開身後越靠越近的男人,弘曆環上她,靠在她頸間深深喂歎:“很美~”。


    阿阮順從著轉身,環上他的脖頸,笑得無害極了:“喜歡嗎?喜歡,就常來,臣妾每天都跳給您看啊~”。


    弘曆沒說話,凝視著她的音容笑貌,神色幽暗,眼裏頭一次帶上了認真,卻轉瞬即逝,隻緩緩俯身,吻了下去。


    阿阮仰著頭,無力的依偎在他懷裏,像是菟絲子,極力攀附著唯一的養分。


    再次醒來已然又一個深夜,床的另一半涼了下去,帷幕被掀開,杜若小心翼翼道:“主子,皇上回乾清宮處理政務去了,吩咐說明日過來陪您用早膳”。


    阿阮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去備些冰酥酪吧”。


    中原別的不說,吃的倒是挺合她口味,真正的酸甜苦辣鹹,什麽都有,又是宮裏,什麽也不缺。


    懷夕應聲離開,杜若替她著衣,期間不忘小嘴叭叭:“這雲淩紗質地輕軟,細膩光滑,望之如冰淩之理,據說今年河北道恒州就進獻了這麽一匹呢,便是第一時間送來了咱們這裏,皇上當真愛惜您”。


    這話雖是奉承,卻也不難聽出小丫頭的興奮,阿阮輕輕滑過袖間,輕笑出聲,倒也不否認:“確實珍貴異常”。


    不過愛惜?


    最後掃一眼鏡子裏的自己,阿阮了然無趣的起身:“走吧”。


    一個玩具而已,哪來的愛惜。


    乾清宮。


    弘曆還在挑燈苦戰,多問一句就是:“醒了?”。


    麗景軒安插了人,李玉什麽都知道:“回皇上,是~這會兒在用冰酪呢”。


    那位也是奇了,整日的不喜人多,自己個兒也能很歡樂,不是研究吃就是研究舞樂,日子美得很,最要緊的是,人家從不主動勾搭,啊不,是主動求寵。


    陛下去了就伺候著,陛下不去她也是不問,安分得嚇人,真是前所未有。


    不過在他看來,多半也是因為這位爺也沒去別處的緣故?


    弘曆繼續寫寫,卻是頻繁停頓,最後索性丟開筆:“去看看”。


    “······”,這是怎麽了,好好的問話,咋的說變臉就變臉。


    李玉忙不迭追上去,大老遠扯著嗓子吼:“擺,擺駕麗景軒!”。


    彼時的阿阮剛接過第五份,喜滋滋的享用著,端午就要來了,要說多熱不至於,但就是用上些冰冰涼涼的東西會很舒服。


    “在吃什麽,這麽開心?”。


    弘曆一進門便問,阿阮掃了他一眼,也不起身,乖乖坐著看向他,這是她得到的特權,不用跪來跪去。


    隻是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冰酪,西瓜味的,皇上要一起嗎?”,她笑眯眯的問。


    弘曆落座在她身邊,盯著她唇角沾上的殘乳,眸底染上一絲暗沉,對上她些許疑惑的小眼神,陡然伸手毫無征兆,扣住她的下巴咬了過去,很是不客氣。


    “······”,阿阮僵了一瞬,一動不動由著他不甚溫柔的舔~弄。


    漸漸的,他好像不再滿足於此,愈發貼近並一整個鉗住她,讓這個原本隻能算得上簡單的親昵變了味,越來越激烈熾熱。


    氛圍演變成這般模樣,也是李玉沒想到的,反應過來之後麻溜的招呼屋內人出去。


    心裏邊不住的罵罵咧咧:他英明神武的皇上這是怎麽了?


    自製力是越來越差,隨時隨地不是要親就是要抱,最開始好歹還能注意一下場合,現在是什麽都不顧了。


    良久。


    阿阮才被放開,隻是有些酥軟,額間冒出幾顆細細的水珠,僅是一個親吻,搞得像大戰三百回合一樣,她不禁有些疑惑,這位近幾日好似變了些許。


    弘曆親親她的眉心,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浮光掠金,靜影沉壁,朕為你取一名,沉壁,可好?”。


    哦。


    聽起來很詩意。


    但是,阿阮想也不想的搖頭晃腦,反問他:“阿阮不好嗎?”。


    瞅著她眼底的清澈,弘曆難得沉默下來,而後抱著她細細解釋:“不是不好,隻是,你適合更好”。


    靜靜的月影宛如沉入水中的玉壁,潔淨無瑕,美輪美奐。


    阿阮繼續搖頭晃腦:“可以不嗎?”。


    這可新鮮了,皇帝親賜,這可是天大殊榮,何以這隻小白兔還能拒絕,她不是一向軟軟的很好欺負嗎?


    “哦?為什麽不想要?”。


    對於這個問題,阿阮並不作答,隻是看著他,然後親親他的下巴,左邊臉,右邊臉,鼻尖,親一口便問一聲可不可以。


    可以,怎麽不可以!


    把弘曆親得心都酥了,將她打橫抱起朝屋內走去,哪裏還記得什麽換名不換名。


    層層帷幕落下,阿阮被他困在懷裏,潮來潮去,雲卷雲舒,天圓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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