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晉明眼神微微一動。


    妻子的反應,他知道是真動怒了。


    鬱晉明極力掩飾著雜亂的心緒,平靜道:“我回書房。”


    鬱默抬起頭,注意到父親上樓梯的動作有些慌亂。


    莫非,爸不是到書房,其實是急著去哄媽?


    今晚太多的出人意料。


    “鬱默!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麽時候跟林淺雨見的麵!”


    何柔一半的話即刻被鬱默打斷,他相當冷靜,頭也不回的扔下句:“我們去花園。”


    何柔目光一狠,疾步跟了出去。


    鬱家大宅的花園內,鬱默站在一棵樹下的斑駁陰影中,何柔看不清他的神情。


    自打樂萌萌的糟心事發生,近來她都不敢要求鬱默什麽,畢竟是她理虧,沒看出樂萌萌的為人。


    然而作為合法妻子,丈夫和別的女人吃飯,她固然有發火的權利!


    “你和林淺雨見麵,還陪她吃飯?別忘了他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何柔氣紅了眼大叫,“你要不要臉!你就不怕我馬上告訴爸媽!告訴他們你惦記著鬱言的女朋友!告訴他們在結婚前,你就對那個林淺雨動了心思!”


    何柔情緒激動,鬱默緩緩轉身,不緊不慢:“好,你立刻去說,我絕不攔你。”


    何柔用力咬了咬牙。


    “你去反而是在幫我。”鬱默唇畔夾著一絲自嘲的笑,“這樣我喜歡淺雨的事,再不用費心隱瞞,我們可以盡早離婚。”


    從中作梗破壞了母親幫鬱言安排的約會,強烈的羞愧感不斷折磨著他。


    “鬱默!你就那麽喜歡林淺雨!喜歡到敢去違背你父親!”何柔難以置信,“你不會愚蠢的認為,隻要跟你爸講明你喜歡林淺雨,他會痛快的同意我們離婚!最後讓你跟一個狗屁不是的掃把星在一起吧?”


    鬱默平靜凝視何柔,上次這般仔細的看她,是父親介紹兩人初次見麵的那天。


    第一次約會的情景,鬱默曆曆在目。


    他們聊完彼此的興趣愛好,鬱默禮貌詢問何柔想去哪兒逛逛,她回說聽他的。


    後來,鬱默先帶何柔去看了場電影,晚飯結束兩個人來到小花園散步。


    一隻流浪貓竄出草叢,趴在鬱默的腳邊“喵喵”叫,何柔整個人不自覺後退。


    鬱默彎身抱起小貓:“它的腿受傷了。”


    “不要碰它,好髒好惡心啊!野貓身上有許多細菌的,你快扔了它,被它抓傷就麻煩了!快點扔掉啊!”


    何柔迅速拉開與鬱默的距離,站在幾米外,不敢再上前一步。


    到了今天,鬱默仍舊忘不了當時何柔嫌棄的模樣。


    喜不喜歡一個人,往往第一印象尤為重要,而鬱默對何柔的第一印象格外不好。


    接觸了解之後,鬱默愈加討厭何柔自私自利,愛慕虛榮的性格。


    鬱默試圖說服父親不娶何柔,得到的答案永遠隻有一個——家族為重。


    他隻好勸服自己,哪個人都會有缺點,這很平常。


    隻要何柔沒有原則上的錯誤,隻要不是不能容忍,他都要試著慢慢習慣。


    同何柔交往的那段日子,沒有戀愛經曆的鬱默,對待她的態度盡管不是很熱情,但也做到無微不至。


    關於何柔的每個要求鬱默盡力實現,完全達到一位好男友的標準。


    鬱默和何柔結婚前,他訂下一份協議,內容大抵是:兩人在外麵是一對夫妻,私底下卻是互不幹涉的關係,更不會同房。


    鬱默提出不同房,是因為他沒辦法對不喜歡的女人做什麽。


    結婚的第一年,鬱默努力嚐試接受何柔,努力讓自己成為個好丈夫,努力讓自己真正喜歡上她。


    漸漸他明白了,不喜歡的人怎麽竭盡全力也不會喜歡。


    不在同一個世界的人,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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