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扶著赤棠往屋裏走,他人雖是清醒的,飲入腹中的幾杯酒卻在臉上留下了幾抹醉紅。


    玉麵染粉,恰似赤棠最喜歡的櫻桃琉璃糕,鮮嫩又可口。


    她本就有想法,誘惑又在眼前,頓時就不受控踮腳吻上了白衡的臉頰。


    味道果然如想象中一般可口,柔軟滑嫩,就算沒有味道,唇上的觸感依然讓人滿意。


    赤棠光是貼著還不滿足,唇微微打開,叼了塊他臉頰的軟肉含在嘴裏啃咬。


    神奇的,這樣的感覺竟讓她回憶起了小時候。


    幼童牙還沒長全的時候,會有一段時間的口欲期,什麽都要含在嘴裏啃咬,要不然就會因著不滿而哭泣。


    赤棠初初化形也不到兩歲,牙齒還沒完全長全,正是這樣的時期。


    她那時,就是看見什麽就想咬什麽。


    白衡作畫習字的竹筆,床頭的玉枕,白衡的衣袍……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印上了小小的牙印。


    東西雖不髒,也是不適合小孩子放入口中啃咬的。


    但強行將物體從她嘴裏搶過,赤棠就會扯著嗓子哭個不停。


    那時的白衡怕她哭壞嗓子,便會將自己的手腕或者手指用除塵術洗幹淨後任赤棠用小米牙啃咬。


    現在她啃著的臉頰肉,小時候被白衡抱在懷裏時也被咬過。


    幼時的記憶並沒有那麽清晰,身體上的感覺卻一直留到了現在。


    此刻,她咬著白衡的臉頰,內心不可自製地往外噴湧出愉悅的情緒。


    赤棠眼皮慢慢耷拉下來,好似回到了最值得眷念的幼時,咬在臉頰上的牙齒也緩緩鬆開。


    白衡卻沒有反應,站在原地沒有動作,與臉頰被吻上時一樣的呆滯。


    那時,臉頰處傳來柔軟的觸感,他被不可置信與高興淹沒,四肢都不受大腦掌控,才呆立在原地。


    就算後麵被咬著,白衡也沒有想要掙脫的欲望。


    “阿棠?”


    他隻是疑惑,這吻代表著什麽?


    白衡期待又害怕地轉身,赤棠已經滿足地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肩上小憩。


    鋪天蓋地的失望占滿了他的眼眸。


    一瞬間,他的理智也回籠。


    赤棠今日才被逐青傷到,怎麽可能短時間就開始回應自己的感情。


    而且,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感。


    現在的行為,大概率也不過是情緒上頭後的衝動之舉。


    白衡垂下眼眸,重新邁開腳步,帶著她往屋內走。


    赤棠的房間,並不是整整齊齊的。


    她的床上有些淩亂,被子也沒有鋪好。


    白衡十分習慣,他先將赤棠放在旁邊的貴妃榻上暫時安置,等將床重新鋪好,才轉身走來。


    他微微彎腰,手伸至赤棠的身後,想要將她打橫抱起。


    頭才壓下去,睡得香甜的人忽而睜開了雙眼。


    她眸中含著霧氣,模模糊糊的,看著離自己隻有一掌長的麵孔,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好漂亮。


    這個漂亮超越了男女,屬於第一眼就會感歎的驚豔之色。


    白衡本就是狐狸成仙,他們一族就沒有相貌不好的。


    尤其他還是世間僅有的一隻九尾狐,五官精致,微翹的狐狸眼勾魂攝魄,眼角的豔痣更為他增添一分魅惑。


    從前,白衡麵上沒什麽表情,眼中更是常年都是表麵溫和實則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才強壓下了這點感覺。


    偏偏此刻,他喝了酒,眸光瀲灩婉轉多情,冷淡的味道也被臉頰處的咬痕衝散。


    唇處還殘留著些許水痕,將上麵的一顆唇珠潤澤得飽滿誘惑,像是一顆危險又漂亮誘惑的毒蘋果。


    赤棠醉後就全憑本能行事,根本不願意苦著自己。


    起了心思,就雙手抱住眼前人的脖頸,揚唇親了上來。


    兩瓣柔軟的唇貼在一起,沁出的桃花酒交融在一起,把此刻的場景變得更加曖昧。


    這比之前主動的親臉還要親近,代表的意義也更不一樣。


    白衡瞳孔中都是震撼,他手輕顫了一下,唇微微開啟,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阿棠,你醉了。”


    話裏帶著推拒的意思。


    實際上,白衡扶在赤棠後腰的手卻遵循著內心的想法上移,托住了她的後脖,這個動作能給她減少些抬頭親吻的負擔。


    赤棠本就醉酒,思緒團成一團廢紙,根本聽不出白衡話裏委婉的“推拒”。


    她的目光被他說話時打開的唇縫吸引,唇縫間一點暗紅掠過她的視線,很快又藏進了黑暗中。


    若是光明正大地擺在眼前的東西,赤棠反而沒什麽興趣。


    越是躲躲藏藏,她越是要探索個清楚。


    赤棠眼神微亮,舌尖悄悄從打開的唇縫間溜了進去。


    舌尖觸碰纏繞在一起,曖昧的水聲在空氣中響起,竟然還能在其中嚐到一點桃花酒的味道。


    淡淡的酒香成了誘捕赤棠的最好誘惑,她閉上眼睛,肆意吮吸遊走。


    整個過程中,白衡都沒有什麽反應。


    他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俊美的臉上掙紮與渴望來回閃現。


    ‘阿棠在主動吻我。’


    心慕之人的主動,白衡怎麽會不想要配合。


    ‘她醉了酒不清醒,我怎麽能趁虛而入。’


    殘存的一點理智又與心底的渴望做著掙紮。


    有時候,白衡都恨不得自己也飲酒喝醉,能夠拋卻理智,全用本能行事。


    可他不行。


    白衡按在榻上的手收緊掐入肉裏。


    疼痛感不劇烈但召回了一點理智,他手掌用力按在榻上,想要抽身。


    下一瞬,凝聚的理智決堤崩塌。


    不過是因為,赤棠出於好奇,無意識時用舌尖勾了一下白衡的上顎。


    敏感處傳來直衝頭顱的快感。


    白衡手掌合攏又張開,最後,托著赤棠的另一隻手往上壓了壓,投入被邀請的盛宴中。


    修長的手指穿入烏黑的發絲中,牽動了頭上的發飾。


    琉璃簪子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如什麽訊號被發起一般,白衡動作變得猛烈,悶了好幾個月的喜歡與醋意浪潮般宣泄而出。


    微涼的唇在親吻中變得滾燙,侵占過她口腔中的每一寸,許久之後才暫時滿足。


    滾燙的唇遊離到外麵,在赤棠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印上渴望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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