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見招拆招


    關銀屏的仇恨是很深的,因此想阻止她出征,確實應該像戰勝張苞一樣戰勝她,而且要讓她徹底服氣。對於比武決定出征資格的事,趙興本來也沒有意見,問題無非是趙興沒那個膽量去碰關羽寶貝女兒的身體。所以,在這裏並不應該完全拒絕,而是需要他用另一種方式將關銀屏贏得心服口服。


    “比是可以比,但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就算比也要用不會接觸的方法。”趙興如此答道。


    “誒?元隆哥哥那麽不想碰我嗎?”


    所以說我是不敢碰啊!趙興無視了故作可憐的關銀屏,他拿著木棍在地上畫了一個方圓四丈多的圈子。


    “五十招,我不會格擋也不會還手,你的木棍隻要碰到我一下,或是我踩出了這個圈就算你贏,但如果沒碰到,以後你就不要再對任何人提出征的事了,老實在益州呆著。”


    趙興做出了這樣的提議,而當他將這句話說出口時,其他三人都麵露驚訝之色。他定的規矩可遠比空手奪白刃還要困難,因為條件隻是用棍碰到他一下,也就是說隻能躲閃,不能格擋,而且閃避的空間也極為有限。


    就連關銀屏聽趙興這麽說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她有些不悅道:“元隆哥哥,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姑娘家就看不起我吧。”


    “不,正因為條件對你如此有利,才能讓你服氣不是麽?對你來說,想出征的話現在也是極好的機會,當然,不需要的話就算了。”


    “等等,我需要!”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關銀屏握緊了拳頭。“元隆哥哥,不管怎麽說你都太小看我了,十招就打到你!”


    於是,由關興和張苞兩人見證,關銀屏和趙興站在圈內,關銀屏手持木棍,趙興則空手相對。(當時四丈的寬度相當於如今的九米多點,折合麵積五六十平米,有錢人家的客廳也就是這麽大。)這狹小的空間能夠騰挪的距離十分有限,一切條件都對趙興壓倒性的不利,而趙興則堅信,唯有在這種艱難的條件下取勝,他才能讓關銀屏心服口服。


    趙興全神貫注將關銀屏的每個細微的動作盡收眼底,那是如同他和趙雲單挑時兩人的狀態,即便是再突然的攻擊,他也有把握迅速做出反應。


    而下一刻,關銀屏也迅速動了起來,她身長七尺,在女性中不算矮,因此一腳踏出的步伐也較遠,和男人相比,她的身體也較為輕盈,起步十分迅速。兩人起始站的位置不到兩丈,關銀屏幾乎在蹬腿的同時,木棍就已經朝趙興揮了出去。


    第一擊並沒有什麽欺騙性,而是單純的以速度來壓迫對手。趙興看得出她似乎對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不得不說,她比張苞有著更強的魄力。不過以趙興堪比趙雲的反應速度,關銀屏的這一擊還不算是太大的威脅,他立刻看穿了關銀屏的動作,並想好了躲開的路線。


    然而趙興卻並沒有立刻躲開,正如攻擊的一方要出其不意那樣,躲閃的一方也必須盡可能地準而迅速的進行躲閃,否則就會被連續追擊。在如此狹小的圈裏,躲閃的一方一旦陷入被動,便極容易被逼入死角。


    幾乎就在關銀屏的木棍近在咫尺,甚至連一尺都不到的時候,趙興才突然躬下身子,往左側橫踏一步,動作一氣嗬成,一張一合,幾乎在重新站起的同時,他已經做好了下次閃避的準備。


    趙興之所以往左側踏一步,是因為關銀屏以右手持棍從又向左揮,如此一來他往左躲閃,無論在視野上還是動作上,第二擊都很難迅速追加。


    而關銀屏還是前腳一踏,身體較輕的她立刻止住了前進的步伐,轉眼間就是一記向右橫掃,這橫掃的方向斜向下方,以防止被趙興彎腰躲過。而趙興也看穿了關銀屏的意圖,又是在幾乎被木棍打到的同時,他向右一記空翻,從木棍上方翻了過去。


    本來空翻來躲避攻擊是很危險的,但關銀屏在突擊不成又是一記橫掃後,身體已經扭曲到極限。就這樣,趙興趁著關銀屏恢複動作的同時,平穩落地,之後向右一滑,又占據了圈子中央。


    “喝!”關銀屏恢複動作後,趙興也沒跑出多遠,這次她不再追求一擊的速度,而是連續進行揮擊。這下趙興的壓力就大了不少,他必須連續騰挪閃避,但又盡可能地不向後退。但趙興不向後退,關銀屏卻向前逼近。按照規矩,趙興隻能閃不能防,更不能反擊。即使關銀屏隻顧攻擊,全身破綻地向前逼近,趙興也很難脫身。


    關銀屏又是用棍進行一次突刺,而趙興不想後退,隻得橫向閃躲,但緊接著又是被橫斬追擊,趙興又將身體一躺,避開了這一擊,而關銀屏則立刻向下一劈,趙興則又在地上一滾,直接滾到了關銀屏的身後。


    幾乎每次關銀屏認定趙興已經躲不開隻能後退的時候,他都能想出方法重新繞到她的身後。就這樣,趙興趁著關銀屏收棍之時重新整好了態勢。


    “這樣二十招就過去了吧,銀屏的棍法確實很犀利啊。”趙興稍微喘了口氣說道。


    “別得意,我馬上就打到你!”


    關銀屏似乎已經被惹急了一樣,氣急敗壞地攻再次揮起棍來。似乎是不再有任何保留,她的棍棒揮舞的速度快得驚人,趙興想從她的起手來判斷她出招的方向也已經變得十分困難。然而即便如此,趙興卻像未卜先知一樣,總是能躲得遊刃有餘,倒不如說好像比剛才躲得還要輕鬆了。


    轉眼間,兩人又相隔一丈多的距離站在場地中央。


    “還有三招。”趙興露出了平靜的微笑,而相比之下,關銀屏的綠色長袍已經被汗水打濕。之前盡了全力,卻反而被趙興抓住機會,越躲越順,如今她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她努力調整著氣息,臉上仍顯露著不甘的表情。


    “哈——哈——元隆哥哥——為什麽會都躲開的?”


    “硬要說原因的話,就是你為了打到我太追求速度了吧。”


    “那算什麽啊,越快越容易打到的吧。”


    “對於不知道你套路的人來說倒是真的,可你要知道,我也是使棍棒的。你那種為了達到那種揮棒的速度,必須要采取一些套路中的招式,因為那些套路的每一招都被精心研究過,打起來最容易,對身體的負荷也較小,能夠持續保持那種速度。不過也正因為你按照套路出招,我不必看你出招的預兆,隻要看你前一招的收手動作就能將你下一招猜個**不離十了。”


    “那麽——”


    說著,關銀屏再次向趙興衝了過來。在趙興看來,關銀屏這三招不管如何去打,他都有足夠的自信閃開。果然,前兩招是以極快的速度兩次對趙興下盤進行橫斬,這的確逼著趙興跳了起來,但關銀屏的身體也再次彎曲到極限,不跟上步伐調整平衡的話無法進行追擊。


    然而也就在這時,關銀屏並沒有作調整平衡,而是,將木棍從手中扔了出去,將木棍當做標槍扔向了腳還沒有完全著地的趙興。


    關銀屏竟然將棍棒扔出去,這個舉動趙興並沒有預料到,但規則是被棍棒碰到就算他輸,因此這不算是犯規。此時趙興的腳尖已經著地,他立刻用腳尖蹭地,將身體橫拉了一下,木棍和他擦身而過,他就這樣避開了關銀屏的最後一擊。


    之所以能這樣避開,是因為關銀屏在兩次橫掃之後沒有調整平衡,以至於扔出木棍時準頭不足,棍頭朝著趙興的手臂飛去,如果是木棍時揮向趙興的胸口,想必她真的能逆轉翻盤了。


    “啊,輸了!”關銀屏見最後一招也被瓦解,之前的疲憊一瞬間湧了上來,她就這樣趴在了地上,身為姑娘也不顧及地上的塵土弄髒了身體。


    “雖然我這個沒上過戰場的人說這話不太有說服力,不過無論用兵還是武藝,都隻能參考套路,而不能完全遵循套路。出敵人所料者才能取勝,銀屏你剛才這招倒是學到了精髓。”


    “那麽元朗哥哥看在我這麽努力的份上?”


    “不行,按照約定,這次出征你就不要想了。”趙興毫不猶豫地打消了關銀屏最後的希望。“以忠義和武勇著稱的關將軍之後該不會不講信義吧。”


    “說得是呢——”關銀屏無力地趴在地上,故作一副傷心的模樣抹著眼淚,沒錯,她雖然哭了,但趙興卻看不出她有多傷心。


    “元隆哥哥,我受打擊過大,站不起來了,你抱我回去。”關銀屏一邊裝哭一邊懇求道。


    “不行,用曹操的話說:‘你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不管怎麽說對方都是關羽的女兒,趙興是真覺得自己碰不起。


    “那麽我就以父親的忠義之名保證,你現在抱我如果引來麻煩的話,一切由我來承擔。我這樣說你還會拒絕嗎?”


    這句話,又一次讓趙興遲疑了一下,以關銀屏的身體,正常的男人應該都想抱的吧。不過就算關銀屏說了不會因為這件事找他麻煩,但一旦自己抱起了她,兩人的關係多少會有些改變,至少不會再像現在一樣當普通的熟人了。


    趙興不知道關銀屏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趙興卻很明白,自己說到底隻是個沒上過戰場,沒有家世,承蒙劉備知遇之恩才升為一普通中郎將的一般將領。不說自己沒資格娶她,就算是肌膚相親,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資格。


    因此,他若無其事地笑道:“這種事,比起依靠我這種人,難道不該更多地依靠自己的家人嗎,對吧,安國兄?”


    “元隆兄說得不錯,這次還是讓我來吧。”關興說著,將關銀屏扶了起來。“好了,別耍小性子,這次讓哥哥來吧,今天我們已經給元隆兄添了夠多麻煩了。”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關銀屏還是一言不發地跟著關興走了。


    “元隆兄,今天就告辭了。”


    “我也告辭了,今天托元隆兄的福,學到了不少東西。”


    “啊,兩位慢走。”


    向關興和張苞告別後,趙興想著他上司張飛的那兩桶酒也該喝完了,差不多該回軍營了吧。開戰可不是小事,落下的訓練時間一定要補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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