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菲力斯·萊特駕著黑色的司圖迪拉克牌轎車送邦德去機場。


    他迅速地超越路上緩慢行走的車輛。邦德將搭乘英國海外航空公司帝王號客機赴倫敦。本來,時間還很充裕,可是萊特想改變邦德鄙視美國汽車的看法。


    因此他猛然加快速度,使這輛汽車奔向一條狹窄的快車道。在快車道上,他的車位於兩輛汽車之間,一邊是一輛大型冷凍車,一邊是一輛搖搖晃晃的老式汽車。


    萊特加足馬力向前衝去,邦德的身體被拉得後倒,牙關咬得緊緊的。超車表演完成了,車後憤怒的叫聲也消失了。邦德溫和地說:“你這種水平也就剛從小兒汽車班畢業,隻知道開快車。隻希望開玩笑。可是,你這破車不久就開不動了。等你開不動時,你死亡的時間也就到了。”萊特大笑起來。


    他說:“看見前麵的綠燈了嗎?在它變為紅燈以前,我可以衝過去。”汽車突然向前猛衝,好象被踢了一腳一樣。萊特及時衝過了交通指揮燈,汽車以九十英裏的時速沿著公路中央的快車道悠然地前進。就在剛才,邦德似乎覺得生命短暫地中斷了,頭腦中出現了鳥兒高飛的印象和汽車的鋼牆在萊特急鳴喇叭的催促之下猝然分裂的感覺。


    邦德靜靜地說:“你要是遇見一個不好說話的交通警,你那平克敦偵探社的名片就沒作用了。他會把你的車子扣下來。你最好以後買一輛老式的銀鬼汽車,有大玻璃窗,可以欣賞大自然的風光。”邦德指了一下路上的破汽車,“最高時速五十英裏,可以隨時停或者倒退。它球狀的喇叭適合你沉靜的風度。事實上,金手指就有這樣一輛汽車。嗯,提到金手指,我要問一下,金手指現在在哪裏?你們抓住了他沒有?”萊特看了一下手表,把車子開到旁邊的慢車道上去,汽車的時速降低為四十英裏。然後他鄭重地說:“老實告訴你,我們大家都有點耽心。報紙都在極力諷刺我們,或者說諷刺聯邦調查局局長胡佛手下的人更為恰當。他們指責我們不該對你采取強製安全措施。我們又不能告訴他們,那不是我們的錯誤,是倫敦的局長堅持著要這樣做的。他們對我們行動遲緩也感到不滿。”


    萊特悶悶不樂地繼續說:“詹姆斯,告訴你,現在沒有一點線索。金手指與匪首們都上了火車,可是金手指把自動操縱裝置固定在時速三十英裏,讓火車在鐵路上自行前進,他們則全都下了車,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在伊莉莎白外麵向東的公路上找到了他們的卡車隊,可是,司機都不見了。金手指手下的人也不知隱藏到什麽地方去了。“他們並沒有去諾福克搭乘俄國的巡洋艦。我們派了一隊便衣散布在碼頭附近。他們報告,這艘軍艦按原定時間離去,沒有一個陌生人上船。此外,也沒有任何人返回到紐約東河的倉庫,沒有一個人在紐約艾德威爾德國際機場、墨西哥或加拿大的邊界出現。


    “我覺得,厥德·米泰德可能想辦法跑到古巴去了。如果他們從車隊中挑選兩三輛車子急速地行駛,他們可能在第二天一早到達佛羅裏達州的德托納海灘。米奈德在那個地區有良好的組織。海岸警衛隊和空軍使用各種方法去搜索,但沒有發現什麽。也許他們白天躲藏起來,晚上偷渡到古巴去。


    “這件事情使每個人都非常煩惱,總統氣得跳了起來,但也無濟於事。”


    前一天,邦德在華盛頓受到了紅毯級的歡迎。他去造幣總署作了幾次談話,在國防部吃了盛大的午餐,受到美國總統接見十五分鍾。其餘的時間則去應付胡佛局長手下的速記報道員。


    晚些時候,他到英國大使館撥了長途電話,和局長進行了十五分鍾愉快的談話。


    局長告訴他這件案子在歐洲的進展情況。正如邦德所預料的,金手指拍發給宇宙出口公司的電報成了報警信號。他們立即搜查了英國雷卡爾維爾和瑞士科佩村的工廠,找到了黃金走私的證據。有關方麵已通知印度政府,要求搜查飛往孟買的麥加公司的飛機。瑞士有關方麵迅速找到了邦德的汽車,並且發現了邦德和那個女孩一同被押往美國,可是,在紐約艾德威爾德國際機場,美國聯邦調查局失去了線索。


    局長似乎對邦德處理“連鍋端計劃”的方式感到滿意,不過,他說,英格蘭銀行的一件事情使他感到憂慮,就是金手指在英國搜括的價值二千萬英鎊的黃金,本來全部存在紐約巴拉同安全存貯公司,可是在行動的前一天,全部提空。他和他手下的人用一輛有篷的大卡車把它們運走了。


    英格蘭銀行已經準備向議會提交報告,要求在這批黃金出現時立即沒收,回歸英格蘭銀行。但必須現在提交證明,證明這些黃金是由英國走私出去的,或者,應證明這些走私出去的黃金經金手指的各種手段已大大增值了。


    現在這件事情正在由美國財政部和聯邦調查局負責調查,局長在美國沒有管轄權。邦德最好立即返回英國,以便幫助有關方麵將這件事弄清楚。


    談話快結束時,局長聲音變得比較生硬。美國方麵曾向英國首相要求允許授予邦德美國勳章。當然,局長通過首相說明,英國的情報工作人員不能接受外國勳章,無論國外政府多麽友好,都是不行的。邦德回答說,非常感謝,他會搭下一班的飛機回國。


    現在,當他們靜靜地在車道上前進時,邦德感到有點不滿意。他辦一件案子,不喜歡留下似是麵非的結局。這些江洋大盜,一個都沒有落網。而他所擔負的兩項任務,即抓住金手指和取回金手指的黃金也都沒有完成。


    “連鍋端計劃”的粉碎,完全是一種奇跡。金手指坐過的那架飛機停了兩天後才再次使用。發現邦德所留便條的清潔夫立即趕到平克敦偵探社。隻差半小時,萊特就要動身去海岸邊處理一件賽艇案件了。當時,真把萊特急得快要發狂了。他連忙找了他的主任,然後,找美國聯邦調查局和國防部。


    聯邦調查局查明了邦德的記錄,加上中央情報局和英國情報局局長的接觸,在一小時之內把全部情況,呈報了美國總統。其餘的事情包括動員諾克斯堡所有的居民造成一個巨大的假象。那兩個日本人很輕易地被抓住了。他們攜帶三品脫gb,放在皮包裏冒充杜鬆子酒。化學試驗證明,如果把它們放到自來水裏,足以殺死諾克斯堡所有的人。這兩個人受到嚴厲的審訊,說出了與金手指進行電報聯絡的方式。


    於是,電報拍出去了。


    軍隊立即進入了緊急狀態。公路、鐵路和空中的交通都封鎖了,一切前往諾克斯堡的交通工具全部切斷,隻有搶劫隊的運輸車輛不受阻擋。


    計劃十分周到,甚至考慮到粉紅色口沫和啼哭的嬰兒,以增加逼真的效果。


    不錯,從美國方麵來看,一切非常令人滿意。可是英國方麵如何呢?在美國,誰會關心英格蘭銀行的黃金?誰會介意在這一過程中有一對英國姐妹被人殺害?隻要美國的黃金安然無恙,誰會真正注意金手指現在仍消遙法外?


    汽車慢慢開過艾德威爾德機坪,路邊矗立著一億美元的鋼鐵水泥的骨架,那是未來現代化大機場。


    這時,機場辦公大廈廣播很有禮貌地宣布:“泛美航空公司宣布:一○○次總統號班機馬上就要起飛了,”“環球航空公司尋找墨菲隊長。墨菲隊長,有請,”


    不一會兒,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字母亮了,廣播中傳出。“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百慕達四九一次班機已經到達,旅客們將從九號門出機場。”


    邦德手提旅行袋和萊特告別。他說:“菲力斯,非常感謝。時常給我寫信。”


    萊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說:“老兄,好的,輕鬆一點。告訴你們局長那個老家夥,讓他早點派你回來。下一次我們得找點時間玩一玩。到我的家鄉去,讓你看看我的油井。再會。”


    萊特鑽進汽車,開走了。邦德歎了一口氣,提起旅行袋,進入候機大廈,來到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登機驗票處。


    邦德一個人乘飛機時,從來不會注意機場的情況。他還要等半小時才上飛機,因此,他從容地在雜亂的人群裏走來走去,在餐廳中喝了一杯威士忌和汽水,花了一些時間在書店裏挑選了幾本在飛機上閱覽的讀物。他買了一本班荷根著的《近代高爾夫球基本法則》和一本偵探小說,又走到紀念品商店去,看看他是否可以買一件有趣的小玩意兒帶回去送給他的女秘書。


    這時,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廣播中,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在讀一長串“帝王”號班機旅客的姓名,請他們馬上去驗票處。十分鍾後,當邦德正付款購買一支最新最貴的筆時,他聽見擴音器在叫自己的名字:“詹姆斯·邦德先生,乘坐英國海外航空公司赴甘德和倫敦五一○次班機的詹姆斯·邦德先生,請到驗票處來。”


    這估計是要去填可惡的完稅表格。按照規定,邦德可以不到紐約的稅收局去辦理完稅手續。看來這次他又得在艾德威爾德機場來爭論這件討厭的事。他走出商店,穿過寬大的大廳,來到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檢票處。檢票處的職員很有禮貌地說:


    “邦德先生,請把你的健康證明書給我看一下好嗎?”


    邦德把健康證明書從護照裏取出來,遞了過去。


    那個人仔細地看著證明說:“先生,對不起,甘德地區出現了傷寒病。


    他們堅持,過往旅客凡在最近半年之內沒有打過預防針的都要補打預防針。


    先生,非常麻煩,不過,甘德方麵對此事非常敏感。而且有強烈的海風,我們不能直飛倫敦,真是太不巧了。”


    邦德討厭打防疫針。他憤怒地說:“可是,我已打過很多預防針的。二十年來不是接種這個就是注射那個。真討厭!”


    他向附近望了一下,發現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登機口處空空無人,他問:“其他旅客呢?他們在哪裏?怎麽沒有看見人影?”“先生,他們都在打針。


    這耽擱不了一分鍾的時間,先生,你如願意,請往這邊走。”


    “啊,好的。”邦德不耐煩地聳聳肩。


    他跟隨著櫃台內的那個人,穿過一扇門,到了英國海外航空公司分公司經理辦公室。這兒有個穿了白衣服的醫生,臉上帶著一個防護麵具把鼻子和嘴巴都遮起來,手中拿著注射針管,“最後一個打防疫針的旅客嗎?”他向航空公司職員詢問。


    “大夫,是的。”


    “好,請你把上裝脫下來,左手的袖子卷起來。甘德人這麽敏感,真是遺憾。”


    “的確太糟糕了。”邦德說:“他們害怕什麽?怕黑死病嗎?”邦德聞到了強烈的酒精氣味,同時感到針已經刺入手臂。


    邦德生硬地說:“謝謝。”然後他把左臂的袖子拉下去,再到椅子背上拿他的上裝。他把手伸過去,可是沒有抓著。他的手不自覺地往下抓,往下,往下,他的身體也跟著栽了下去……


    飛機裏麵電燈全都亮著,乘飛機的旅客似乎並不多,很多座位都是空的。


    可他旁邊的一個乘客為什麽還要擠他?這個乘客的手臂向上拱曲放在扶手上。


    邦德打算起來換一個位子一陣眩暈使他感到惡心。他閉上眼睛。等待著。


    多麽奇怪啊!他從來不暈飛機,可怎麽這次會這樣?他感到直冒冷汗。他想把手帕拿出來,將汗揩掉,可手怎麽也動不了。


    他睜開眼睛向下一看,他的手腕是被縛在座椅的扶手上的。發生了什麽事?他在飛機場打防疫針後,似乎昏過去了。難道他遭受到攻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向右邊看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原來武士坐在那兒。


    武士!穿著英國海外航空公司製服的武士!


    武士冷淡地瞧著他,伸手按了一下傳呼空中小姐的電鈴。邦德聽見後麵的配餐間裏傳來了叮咚的聲音,然後他身邊傳來了裙子沙沙作響聲。他抬頭一望,原來是普西·賈洛莉!她穿著藍色的空中小姐製服,得意洋洋地站在他身旁。


    她說:“嗨,美男子。”她深情地探索著他,這種眼光,他曾經見過,可忘了是在什麽時候。大概是在幾百年前,在一世紀以前吧?邦德絕望地說:“看在上帝麵上,請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從哪兒鑽出來的?女孩開心地微笑著,“在二萬英尺高空吃魚子醬,喝香檳酒,你們英國人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愉快嗎?還有茶,不過我還沒有端來。現在,輕鬆一點吧,大叔希望和你談談。”


    說完,她搖擺著臀部,進入駕駛室的門。


    現在,一切很清楚了,沒有什麽事情會使邦德驚奇了。金手指從駕駛室走了出來。他穿著一套英國海外航空公司機長的製服。這套衣服對於他較大了一點,而帽子又稍小了些。他把駕駛室的門關上,向這邊走來。


    他站在走道上低下頭來冷酷地看著邦德。“喂,邦德先生。命運總希望我們再賽一局,見個高低。不過這一次,邦德先生,你還能有什麽錦囊妙計。


    哈!”他尖銳的吼聲中,混合著憤怒、得意和敬畏。“你果然是我們牧場中的一條蛇。”


    金手指的頭慢慢地晃動,“在瑞士,我為什麽要留你一條性命?我為什麽不把你象一隻甲蟲一樣地壓扁?我當時覺得,你和那個女孩,對我有用。


    不錯,這一點我是對的,可是我太輕率了一些,是的,太輕率了。”然後他放低聲音問:“現在,告訴我,邦德先生,我們這麽嚴密地監視你,你怎樣幹的?你是怎樣和他們通訊的?”


    邦德心平氣和地說:“金手指,我們可以談談。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


    不過,你們不能把我鬆綁著和你談話,另外,請給我一瓶威士忌、一些冰塊和汽水,以及一包香煙。然後,等你把我希望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後,我再決定告訴你哪些情況。正如你所說的,我現在的處境是一籌莫展,我沒有什麽可損失的,如果你希望從我這兒知道什麽,那必須按我說的條件辦。”


    金手指嚴肅地看著邦德。“你所提的條件我全部接受。你是一個能幹的對手,為了尊敬這一點,我將讓你舒適地度過最後的旅程。”然後他厲聲說:“武士,按鈴找賈洛莉小姐,把這些帶子解開。你坐在前麵的位子上去。他在飛機後麵造不成什麽危害,不過不要讓他接近駕駛室的門。如有必要,可以立即殺死他。不過,我寧願讓他活著到達我們的目的地,明白了嗎?”“好的。”


    五分鍾後,邦德獲得了他所要的東西。一個盤子放在他麵前。盤子裏有威士忌和香煙。他為自己斟了一杯強烈的威士忌。金手指坐在走道對過的椅子裏等待著。


    邦德端起酒杯呷著酒。當他正要大喝一口時,他看見杯底上有一樣東西。


    於是他小心地把酒杯放下來。在玻璃杯底下貼了一個小的圓紙片。如果放酒杯時不當心,這個紙片可能會掉下來。


    他點燃了一支香煙,又把杯子端起來,用手取出浮在上麵的冰塊,把它們放回冰桶裏,然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透過酒杯的底部,他可以看清紙片上的字了。


    他又小心地把酒杯放下去。紙片上寫著:“我站在你這邊,p。”


    邦德轉過頭來顯出安逸的樣子他說:“呃,金手指,現在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弄到了這架飛機?我們要到哪兒去?”金手指把一隻腳翹起來,眼光看著走道的另一端,用一種輕鬆的閑談口吻說:“我搞了三部卡車,穿過鄉村,開到了哈得拉斯角附近。這三部卡車,一部裝著我個人的黃金,另外兩部裝著我的司機,手下人員和那些黑社會頭目。


    “那些黑社會的人,除了賈洛莉小姐之外我一個也不需要。我必須保持一個我所需要的核心組織。我付了大量的錢,沿途把他們逐漸地遣散了。


    “到了海邊後,我和那四個黑社會組織的首領在偏僻的地方,舉行了一次會議,並用想好的藉口把賈洛莉小姐留在汽車裏。我按照我的老辦法把這四個家夥都幹掉了,一槍一個。我回到汽車裏說:這四個人都得到了錢,要去單獨活動了。


    “這時隻剩下了六個男人,一個女孩和黃金。我雇用了一架飛機,飛到新澤西州的紐瓦克,一箱一箱的黃金冒充為感光鉛版而通過了安檢。我從紐瓦克獨自到紐約的某地,用無線電和莫斯科方麵報告了‘大滿貫行動’的失敗。


    “在談話中,我提到了你的姓名,我的朋友,我算是服了你了,”金手指直瞪瞪地瞧著邦德,“你的姓名在“鋤奸團”是掛了號的。他們告訴我你是什麽人。我立即明白了很多我對你所不了解的事。


    “‘鋤奸團’說,他們很想和你見見麵。我考慮了這件事,不久,我想出了一個計策,現在,你可以看見,它已經實施。我假裝為你的朋友,毫無困難地發現了你在什麽航空公司預訂了機位。


    “我的手下有三個人是納粹德國的空軍退伍人員,他們向我保證,駕駛這種飛機是毫無困難的,其餘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由於大膽的虛張聲勢,化妝扮演,和施加一些影響力,在艾德威爾德機場英國海外航空公司所有的工作人員、這駕飛機上的服務人員以及全部旅客都被打了麻醉針。估計現在他們可能全都在機場清醒過來了。


    “我們換上了那些服務人員的製服,我的黃金裝上了飛機,你落了網。


    我們用擔架把你抬上了飛機,過了不久,一批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新職員和空中小姐登上了這架飛機,於是,我們就起飛了。金手指停止了說話,把一隻手舉了一下。“當然我們也遇到一些小麻煩,飛機場的管理人員要求我們滑行到四號跑道。


    我們不知道這在什麽地方,隻好跟在另外一架飛機的後麵,才找到了跑道。艾德威爾德機場的規則是不容易掌握的,我們也顯得有點笨拙和生疏。不過,邦德先生,隻要有自信心、堅強的意誌和一些恐嚇的手段,要勝過那些民航人員的智力並沒有什麽困難。他們畢竟是一批小職員而已。


    “我從無線電報務員那裏了解到,搜尋這架飛機的工作已經開始。在南塔克島上空,他們已查問了我們。後來,遠航預警係統高頻段質詢我們,可這些事情並沒有妨害我。


    “我們有足夠的燃料,已經和莫斯科取得聯係,可以飛赴東柏林、基輔或莫曼斯克。我們究竟采用哪條路線要看天氣情況而定。“不會有什麽麻煩的。如果有的話,我將在無線電話上把它說服。沒有什麽人會擊落一架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客機。


    神秘和惶惑會保護我們,直到我們飛進了蘇維埃的領土為止。然後我們將會消失,一點蹤跡都不會留下。”由於邦德已經聽到過“一鍋端”計劃的詳細情節,所以他對金手指現在所述的事情不會感到驚奇,也不會認為怪誕或根本不可能。盜竊一架同溫層飛機是荒謬的,但與他走私黃金和購買原子彈的手法相比簡直算不了什麽。


    當一個人有這方麵的天才,再經仔細周到的考慮,一切神奇的東西在他們手上都會變成合理的運動。它們的不尋常之處僅僅在於其規模大小。甚至連欺騙杜朋先生那種小小的行動也是計劃得非常周到。


    毫無疑問,在犯罪方麵金手指是一個藝術家,一個科學家,正如柴利尼在雕刻方麵和愛因斯坦在相對論領域中一樣的偉大。“呃,現在,英國情報局的邦德先生,我們是談好這次交易的。我已經談了不少,現在該你把什麽都告訴我了。誰叫你追蹤我?他們懷疑我什麽?你怎樣設法幹擾我的計劃的?”金手指向後靠著椅背,兩手交叉著放在肚子上,兩眼瞧著天花板。


    邦德謹慎地把情況對金手指作了一番陳述。關於“鋤奸團”、金手指信箱的位置和裝在汽車上的“信鴿”等秘密他都沒有提及,這種東西也許對俄國人來說還是新玩意。


    最後,他說道:“所以,金手指,你隻是僥幸逃掉了。如果不是蒂莉·瑪斯托頓在日內瓦打亂我的工作,你早就完蛋了,說不定此時此刻你正坐在瑞士的監獄裏剔你的牙齒,等待著被送回英國去受審。你輕視了英國,他們的行動可能是遲緩的,可是他們最終會成功。


    “金手指,你以為你在俄國會非常安全嗎?我們已經在那兒安排了人員。金手指,我要在你的格言錄上加上一句:‘不要惹英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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