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城,天衣樓。


    朱四娘對幽篁一陣上下其手,打趣道:“哎喲喲,當年的小丫頭都長這麽大,還發育得這麽好。”


    “此番過來是得了一捆冥蠶絲,想請娘子給我織一個扇麵。”幽篁取出扇子和冥蠶絲道:“價格什麽的好商量,此外麵仙衣被燒壞了,看能不能修複一二。”


    “冥蠶絲,這玩兒堪比做仙衣的材料。”朱四娘看到冥蠶絲兩眼都在放光,看到被燒破的仙衣嗔道:“奴家親自做的仙衣堪比仙界的法寶,你去了什麽地方折騰,連仙衣都弄壞。”


    幽篁不假思索道:“晚輩去了一趟荒原深處,遇到了烈陽真神的神隻念,好不容易才在他太陽真火、涅盤之火下撿回一條小命,趕緊過來把仙衣修一修,誰知道下回又會遇上什麽厲害角色。”


    “烈陽真神,天地間第一隻鳳凰的神隻念!?”朱四娘失態地大聲問。


    幽篁連忙用指按住她的唇:“低調……省得大家以為我得了什麽好東西,組隊來找人家麻煩。”


    朱四娘穩住情緒,壓低聲音道:“遇上普通神族的神隻念便是九死一生,遇上真神的神隻從沒生還的先例,你可是開創了先河,真是教奴家羨慕啊。”


    “人家也是九死一生,沒看到仙衣都差點毀掉。”幽篁輕輕咳嗽兩聲道:“娘子可知道荒原深處,那座萬餘年前渡劫修士的古墓,墓主到底是什麽來曆,為何他的墓如此折磨人,連真神的神隻念都被守陵。”


    “你說的是那座以樂入道的渡劫境修士的古陵墓?”


    “正是。”


    朱四娘聽聞長歎一聲道:“奴家一千多歲的時候,不自量力也去探過這座古陵墓,差點就成為山穀的守護妖獸,後來奴家才聽人說墓主的腦子邪門得很,設下的機關陣法更是把人折磨死去活來,不過若能闖過陣法,所得的好處讓人欲罷不能。”


    “快說說,你得了什麽獎勵?”朱四娘大大方方地問。


    幽篁眼眶一紅:“晚輩闖的岩溶界,可惜隻勉強通過第五層,就因元神受傷不得不終止闖陣,什麽獎勵都沒得到。”


    “你的好運氣用盡了,居然遇神隻念這麽逆天的東西。”朱四娘把仙衣收起來道:“仙衣可以修,至於扇麵奴家得先瞧瞧扇骨大小,才好用冥蠶絲織扇麵。”


    “娘子請看吧。”幽篁把扇子送到朱四娘麵前。


    “你這件靈器雖還沒未完成,但感覺著實不錯,是自用還是打算賣掉。”朱四娘緩緩展開扇子,用軟尺量過尺寸笑著問幽篁:“扇麵上是想繡符籙,還是想繡經文之類的東西。”


    “繡竹子跟經文吧。”幽篁不假思索地回答,拋出三塊紅靈石道:“這是訂金,做好了給我傳音,我親自過來取。”


    “小幽篁放心,你要的東西奴家自會用最好的,隻不過……”朱四娘猶豫一下道:“奴家才生產不久,身子還虛著,恐怕工期要長一些,你不急著用吧。”


    “晚輩不著急,娘子的身體要緊。”


    幽篁取出三枚靈果道:“一眨眼距離上回見麵都十多年了,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娘親莫嫌棄。”


    朱四娘看到靈果時猛一怔,連忙起身行禮道,“九幽冥火的伴生靈果幽冥地月果,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奴家若嫌棄豈是不知好歹,知道你用不上奴家便不跟你客氣。”


    爽快地收起靈果,朱四娘忽然想到什麽道:“差點忘記了,雪尊回天之戰場前,找過奴家給你做了一身新仙衣,不過他隻付了訂金,餘額看在三枚靈果的份上,奴家就隻收你材料費不收人工費。”


    “雪尊提前讓娘子給我做了仙衣!”


    幽篁有些難以置信,所以雪尊早知道自己會遇上神隻念,不禁有些無語。


    朱四娘不以為然道:“修真界沒有雪尊算不到的事情,你換上仙衣試試,哪裏不合適我馬上給你改。”


    望著嶄新的仙衣,幽篁猶豫一下換上,邊照鏡子邊問:“娘子,近萬年裏除了雪尊外,修仙界、妖界、魔界、鬼域可有什麽人飛升成神?”


    “除了雪尊外,別說飛升成神,成功飛升成仙都沒幾個……”朱四娘怔一下道:“這種事情你們雪玄宗應該最清楚,有資質飛升的好苗子可全都在你們雪玄宗,確實有些日子沒看到天劫降臨,不過我看好你小幽篁。”


    “呃……”


    幽篁訕訕笑道:“我努力努力。”


    付了仙衣餘下的費用,幽篁別過朱四娘撕裂空間來到人界,免不了故地重遊一回。


    南市集還在也依然熱鬧,隻是天機閣已經搬離,原址變成了一座酒樓,城門口的麻辣串串已經換了老板,但味道還是原來的味道。


    幽篁施法掩住真容,按從前的喜好點了一大份,坐在小桌上慢慢品嚐。


    “阿爹、阿娘,我回來了。”幽篁吃到一半時,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背著書包,小跑來到小攤前。


    “兒子回來了。”老板娘放下手上的工作,接過兒子的書包道:“先吃點東西再寫功課,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換在前朝讀書是官宦人家和世家子弟的事情,老百姓會寫自個的名字就不錯,你要珍惜上學的機會。”


    “兒子知道了,一定好好學習,將來做對國家有用的人。”男孩滿臉笑容回答,忽然斂起笑意道:“就是算術課真的好難,孩兒怎麽聽也聽也不明白,為何要把兔子和雞關在一起。”


    幽篁聞言啞然失笑,淡淡道:“大嫂子,我跟您打聽個事,不知原來宮學的先生都有誰留下來繼續任教。”


    “絕大部分先生都去了皇都中州,留下來都是些年紀大不便走動。“男孩代母親回答。


    幽篁想一下又問:”有一位殷老先生,他可還留在宮學做事?”


    “殷老先生已經不做事了,但每天會坐在門口看我們上學。”男孩答完,看著幽篁好奇地問:“姐姐認識殷老先生,也是從宮學出去的學生吧。”


    “這都被你猜到了,好聰明啊!”幽篁大大方方誇讚一句,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姐姐,我能向你打聽一個人嗎?”


    “你想打聽誰?”幽篁好奇地問。


    “楚幽篁。”


    男孩不假思索地報上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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