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打聽楚幽篁?”


    得知男孩要打聽人竟是自己,幽篁有些驚奇又饒有興致地問。


    男孩一聽知道有戲,板正身體道:“我聽阿公說,楚幽篁也是在南市集長大,被接回武神侯府時已經十三歲,可上學後從未過學的她才華卻碾壓一眾世家子弟,一舉得全甲第一的好成績,我想問問她是如何學習。”


    “你喜歡讀書學習嗎?”幽篁含笑問。


    “喜歡。”男孩大聲回答,聞言幽篁馬上笑道:“喜歡就成功了一半,被強迫學習的人是感覺學習的樂趣,喜歡會讓枯燥的數字開出花,會讓單調的文字變成詩和遠方。”


    幽篁讓男孩把算術作業拿出來,簡單指點了一二,男孩很快就解決雞兔同籠的題目。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幽篁吃完東西,給了錢留下一句話:“將來是否入仕做官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不忘初心,不負青春年少,不負自己。”


    漫步在中州陌生的街道,幽篁也有些驚訝。


    主要街道都做得十分寬敞,劃分了人行道和車馬道,道路交通一切都井然有序。


    忽然想那個世界的道路設施,看來老祖宗真從她的記憶裏看到不少東西,連道路都照著她記憶規劃。


    幽篁來中州也實是無奈,誰能想到還部分碎片是在慕容懸身上,她不得不親自上門拜訪,眼下還是上課時間,便暫時到街上溜達一會兒,了解一下如今人們生活的變化,不遇上熟人就行。


    青玄能感覺到幽篁的情緒,傳音安慰道:“你隻是去見慕容懸,拿到碎片便走,放心吧。”


    “他們一直對外說我弑母,誰知道慕容先生會不會信以為真。”幽篁邊走邊打量街道的環境,商販們的攤子都有固定的位置,不時還有人打掃。


    “慕容懸怎麽說也是修真界的人,他不會聽信傳言,不過……”


    青玄倒是十分樂觀,隱身跟幽篁並肩而行,打量著人身邊路過的人道:“人界的修士是不是有點多呀?”


    幽篁不以為然道:“如今人界靈氣複蘇了,沒有背景的修士不必跑去修真冒險,留在人界也能安心修煉,朝廷會定期給他們發放修煉資源。”


    “聽起來很不錯,但又像是截胡了修真界新鮮血液。”青玄遲疑一下道:“這樣會不會惹怒修真界的各大門派。”


    “前輩想多了。”幽篁不鹹不淡回一句:“各大門派每年招入門的弟子,還不如死在路上的修士多,與其讓他們枉送性命,倒不如讓各大仙門到人界來挑選,減少沒有必要的傷亡。”


    “你發辮的編法我沒見過,但是很好看,怪不得一直有姑娘盯著竊竊私語。”


    青玄伸手撫一下幽篁那根,點綴著珍珠又黑又粗的發辮:“我看他們是想學習編發,你要不大方一回,教他們如何編這種發辮。”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買些茶葉和點心。”


    幽篁岔開話題,走進旁邊一家茶莊,挑了上好的茶葉和幾樣點心,就徑直往外麵走。


    樓梯上一名打扮華貴的夫人,盯著幽篁的背影驚訝得說不出話,好半晌才瘋了似的衝下來,後麵一群丫環婆子也快步跟在後麵。


    “夫人,小心啊。”


    “夫人,慢點走。”


    春燕、春鵑從後麵追上來,一左一右扶住走太快,差點站不穩的楚悠悠。


    楚悠悠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那個背影早已經淹沒在人流裏,從後麵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悠悠怎麽先下來,是發現什麽有趣的事情嗎?”


    “月兒姐姐,我方才看到一個,跟篁兒梳著同款發辮的背影……”


    楚悠悠回身,激動地緊緊抓住沈淮月的手道:“那種發辮隻有篁兒才會梳,我讓秋鵑學了好多遍都沒學會,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會這種發辮。”


    “悠悠……”沈淮月反過來抓住楚悠悠雙手道:“或許隻是巧合,篁兒怎麽會來中州呢。”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掌櫃的問問。”楚悠悠轉身走向櫃台,向來裏的掌櫃道:“掌櫃的我問你,戴著帷帽的姑娘,方才都買了什麽東西?“


    “買了十斤極品紅茶,芙蓉糕、燕窩糕、桃花酥各兩盒。”掌櫃的也是有眼力見的,馬上如實詳細告知。


    “你們常客裏,有誰最好這幾樣的點心?”沈淮月也走過來問,掌櫃的漫不經心道:“那可多了,別的人不說,呂相是特別喜歡這款茶。”


    “誰會給呂相送幾斤茶葉幾盒點心,揀那些喜歡又不太有能力買得起。”


    沈淮月給出一個提示,掌櫃馬上會意道:“應該是學堂的先生們,他們收入不高地位不低,不好用檔次太低的,隻能組局來喝茶吃點心。”


    “都有哪幾位先生?”楚悠悠馬上問。


    “小的想想……”掌櫃的還在想,沈淮月直接問:“有沒有慕容先生、方先生?”


    “沒錯沒錯,慕容先生、方先生兩人常來。”掌櫃的一經提醒馬上道:“左不過是從前宮學裏的幾位先生,常在一起聊天喝茶。”


    “掌櫃的,這是一百兩。”楚悠悠放了一張銀票道:“以後慕容先生、方先生再來,碟裏的點心多放些,懂嗎?”


    “夫人,你這符合規矩……”掌櫃的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先生們教書育人半輩子,他們收入不高多半清貧,但是朝廷的官員、各行各業都是有他們的學生,包括我們也受過他們的教導,我不允許你輕視他們。”楚悠悠冷冷警告掌櫃的。


    掌櫃的嚇出一身冷汗,連忙道歉道:“小的明白了,以後說話一定會注意。”


    “同樣的茶葉、點心也給我們準備兩份。”沈淮月放下銀子道:“自打搬到中州,我還沒有探望過慕容先生。”


    “我要慕容先生家。”楚悠悠馬上會意,轉念一想道:“篁兒回來不來找我們,我可以理解,但為何要去拜訪宮學的先生們呢?”


    “行行行……”沈淮月笑笑道:“你不要急著上門拜訪,躲在旁邊不起眼的角落。”


    “幹什麽呀?”楚悠悠不解地問。


    “守株待兔。”沈淮月用手點一下楚悠悠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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