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又問我,平時照鏡子,鏡子裏有沒有出現什麽異樣?


    我想了想說沒有。


    他就塞給我一個銅鏡,說拿回去試試,到底是惡靈附體,還是離魂症一看便知。


    我讓他幫我,他趕緊用手捂著屁股,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回到住處,打開老道給我的銅鏡,這鏡子鏽的像塊破爛廢鐵,鏡麵倒還好,我自己照了照,發現沒啥特別之處。


    因為喝了點酒,所以頭暈暈乎乎地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聽到東西哢哢的響,我起床看看,發現竟然是這鏡子在震動,我拿起來看看,裏麵是模模糊糊人影,因為是銅鏡所以看不清,是個男人。


    月光從窗戶照進來,把我的影子映在牆上,好像我肩膀上趴著一個人。


    我正疑惑,這鏡子裏的人好像也有點不對勁,它的動作跟我不同步,就愣愣地看著我,我動,它不動。


    這他媽根本不是我。


    接著,裏麵的那個人竟然伸出手來,從鏡子裏伸出一隻長長的手,嚇我一跳,媽的,這老道給我的什麽屌東西。


    我趕緊把鏡子扔了,可已經來不及,這手一把掐住我的喉嚨,我猛地咳嗽,用力掰卻掰不開。


    我睡意全無,可是這手勁實在太大,我記得當時掙紮著掙紮著,就有點暈乎。


    接下來,我就夢見自己在一座山上跑。


    當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陌生房間裏,揉揉眼,立馬嚇尿了,我啥時候跑到這養屍洞了。


    難道剛才是夢遊麽?


    這是耳邊響起一陣狂笑,我一看,竟然是在養屍洞裏的那滿是鏡子的房間,鏡子裏的人是一個穿著鎧甲拿著長刀的古代將軍。


    再一細看,真的是那個紅毛男人,我草,咋升級了,他媽的他要是赤手空拳,我就跟他幹。


    他停住了笑,說:小子,以後別再想什麽歪點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聲音聲如洪鍾,從四麵八方的鏡子裏傳來,震耳欲聾。


    我嚇得連滾帶爬,趕緊跑先,這狗日的老道又要害死我了。


    耳後隻聽的腳步聲,我一路跑,發現自己竟然跑到那養屍洞裏的大峽穀,這是被嚇昏頭了,咋跑到養屍洞裏麵來了。


    不過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我沒有老道的狗陰眼,看不到哪裏是鬼障裏的浮橋,隻好用腳向前探探。


    這時,那個紅毛男人已經追到跟前,說:你我不是仇人,倘若我死了,你也必死,我們是分不開的。


    我懶得理這個鳥人,好像前麵就是浮橋,趕緊一路跑上去,跑到橋中間,卻發現雙腳蹬空,直墜入懸崖。


    媽的,這浮橋咋中間斷了?


    我嚇得已經身體繃直,雙腳亂顫。


    忽然,一股水流直衝腦門,嗆得我當時真的是死的心都有,這下真的算是腦子進水了。


    原來,這大峽穀底竟然是一個湖,我因為雙腿先入水,水流直接衝著鼻孔進去,當時就歇菜了。


    迷迷糊糊,好像在做夢有人給我灌水,一會灌我一口,一會灌我一口,還往我鼻子上倒。


    氣的我就要起來揍這人,一睜眼,周圍黑乎乎的,自己竟然躺在湖邊,是湖水一浪一浪地打在我臉上,把我拍在沙灘上。


    我當時努力地回想好一會兒,才把事情想清楚,這裏應該就是峽穀下的湖裏了吧。


    周圍黑洞洞的,考慮能不能爬到地麵上去,看到山上有個人形的黑影。我嚇得皮一緊,這不會是鬼畜吧。


    我不敢出聲,見那黑影一動不動,便借著月光走過去看看,發現是一隻被開膛破肚後的鬼畜,掛在樹上,內髒已不見,表情痛苦。


    不知是誰這麽狠毒,這樣做又有何目的。


    再沿著山路向上,忽然聽到有慘叫聲,好像有人在搏鬥,我偷偷趴過去看,借著月光,隻見那人刷刷幾下,就把對麵的人殺死了。


    我嚇得趕緊想先溜了,結果一慌張蹬到一塊石頭,石頭滾落,那人聽到聲響低喝道“誰?出來”。


    我心想媽的,遇到個殺人犯。


    我正想跑,隻見他身手極其矯健,三兩下就跳到我跟前,我一看他滿臉血,嚇尿了。


    “是你?”這人先說話了,他用手抹了下臉上的血跡,我才看清原來是我的大學同學小刀。


    接著又走過來個人,竟是小刀的好友王子。


    這倆人我要好好介紹下,王子很高,白淨人也蠻帥,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傳說他爸好像是省裏的高官什麽的,也不知道真假。


    王子和小刀是舍友,他們倆關係非常好,小刀是個學校樂隊的主唱,人非常的清瘦,眉清目秀的。


    打死也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倆,這裏的稱呼並非他倆的本名,我隻是在這裏這樣稱呼他們而已。


    他們剛殺死的也是一隻鬼畜,他們好像在鬼畜肚子裏找什麽東西似的。我撒個謊說,昨天來山裏玩,迷路了。


    王子就讓我到他家去休息。


    從山穀爬到地麵,上麵停了一輛車,接下來遇到的事情,則令我終生難忘。


    車子在一座大大的園子前停了下來,這鬼地方一個鄰居都沒有,烏起碼黑的,四麵全是黑乎乎的山林。


    一下車,我才知道這王子家絕筆是有錢人,尼瑪省裏的高官果然不一樣,貪汙腐敗啊,這園子建的外麵看起來跟皇宮似的,朱紅色的大門上門釘起碼有好幾十個,非常的氣派,有點像古代皇宮相府。


    我以前隻是以為王子家很有錢,沒想到會這麽有錢。


    進入一個大殿,迎麵走來一個老奶奶,身穿一襲黑衣,臉看起來畸形,嘴巴深深的癟進去。


    而王子卻喊他“老叔叔”,原來這“奶奶”是個男的,雙眼已瞎……


    晚餐,記得有一道菜是白木耳,吃起來感覺像肉,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口味奇特,非常好吃。


    老叔叔則在一旁恭恭敬敬,看著我們流口水。


    王子的母親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拄著拐杖,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麵的老人。


    席間,不記得當時咋提到傳國玉璽了,王子母親就臉色大變,厲聲嗬斥。


    她說了一些他們的家事:“我們祖上是明朝的高官,後來因事被革職流放,多虧了明朝的李先生鼎力相救,我們家才能不至於斷了香火,也是感謝祖宗有靈。這玉璽是祖上傳下來的,並非是真正的曆史上的傳國玉璽,隻是謠傳,我們家世代信佛行善,才有今天的基業,做人要懷有一顆感恩的心。”


    “帶客人回去休息”飯後,她說道。


    老叔叔答:“是”


    我這才第一次聽到老叔叔說話,媽的這聲音那麽尖細,嚇我一跳,活像泰國人妖,身穿黑衣,好像拚命想把自己從這個世界隱去似的。


    一路上無話,七拐八抹的才到,房間挺大很幹淨。


    接著有個丫鬟模樣的人進來,穿著很複古的長衣,給我端了一盆洗腳水,模樣挺俊俏的。


    我邪惡地想有這麽漂亮的丫鬟,可不可以撲倒啊?


    她對我笑一下就退下去了,並沒有說話,我很失望,害的我老二白白地起了一下,隻好又知趣地繼續趴著。


    半夜,我睡的朦朦朧朧的,聽到園子裏有刷刷的聲響,還有腳步聲。


    外麵很黑,這深更半夜的還有誰不睡覺,覺得好奇,偷偷趴在窗戶上想外看。


    窗外的情形看起來恐怖:好多仆人都在那裏拿著掃把,默默地打掃園子,黑燈瞎火的,也沒點燈,本來打掃衛生什麽,沒有什麽可怕,關鍵誰家會在深更半夜打掃?


    而且烏起碼黑的,也不開燈,難道這王子家這麽摳門,燈都不舍得開。


    我再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們都不說話,低著頭,慢慢地掃,動作僵硬,整個園子靜悄悄的,隻有掃把摩擦地麵的沙沙聲,畫麵看起來很怪異。


    他們好像都是夢遊的人,沒有了靈魂一樣。


    嚇得我又鑽回被窩,剛躺下,偏偏這時候想拉肚子,心裏一陣罵娘。


    屋裏除了個臉盆,沒有夜壺,捂著肚子,實在不忍心剛到別人家做客就弄得一地黃金。


    我隻好忍痛拉開房門,實在找不到廁所,就找個假山跟前拉了一泡吧。


    剛走幾步,一個轉彎,正好和一個仆人打了一個照麵,差點嚇得老子失禁了,我忙小聲問他:廁所在哪兒?


    我看他茫然的抬起頭,眼睛就是個白珠子,沒有瞳孔。


    我去,難道王子家的仆人都是瞎子?


    或者都是死人?


    我邊嘀咕邊走,實在憋不住了,找個僻靜地點,解開褲子,一頓噴灑。


    正在爽的時候,耳聽到周圍有嗚嗚的低吼聲音,好像是野獸的叫喊,我心想,媽蛋的,這王子家難道還養老虎麽?


    一個大大的“怪物”映入眼前,我滴媽,這不是老虎,也不是狗,是鬼畜。


    這玩意兒王子家竟然也有,王子家族難道和烏婆婆有什麽關係麽?


    他低吼著,看著我,好像隨時會撲過來。


    嚇得我屁股都顧不上擦,提起褲子,就想跑,一扭頭撞到了一個人,原來是老叔叔。


    他一臉嚴肅,還是一張男不男女不女的老臉。


    我急忙向他求救,他對著這個怪物撲通一跪,磕頭如搗蒜,說了一通祈求主子回去休息什麽的。


    我看的愣住了,一個人給個怪物磕頭,還叫主人,這怪物好像聽得懂人話似的,扭頭消失在夜幕中。


    然後,他站起身,拿起地上的燈籠,用尖細的聲音對我說:請回去歇息吧。


    帶我回屋,路上忍不住問他。


    “為什麽家裏的傭人都半夜起來打掃?還不開燈,這黑燈瞎火的多不方便”


    “這是王家的習慣,這些人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幹活。”老叔叔說。


    這顯然是在敷衍我,我心裏罵了句草泥馬。


    回屋擦了擦屁股睡覺,折騰了半夜,實在是困了,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和王子吃了點早餐,就回去了,園子裏靜悄悄的,雕梁畫棟,小橋池塘荷花,仿佛穿越回到了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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