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孫宇和露的一小手驚住的五人,互相之間看了看,皆是麵露凝重神色,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感覺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因果之力。


    作為五人中的大哥的起早道主郝威風,眼見四個弟弟都已有些驚慌,緊忙大聲對孫宇和質問:“河主大人,你好像並沒有使用因果權柄賦予的權能吧?”


    孫宇和瞧他們都少了些囂張,多了些慎重,大笑著回答道:“是的。”


    郝威風為此鬆了一口氣,旁敲側擊道:“看來你還學過望氣旁門。”


    自然不會為他做出解釋,孫宇和仍是大笑著回答道:“算是吧!”


    郝威風當即以套近乎的語氣追問:“據我所知,諸界之中望氣旁門共有一百零八脈,不知河主大人出自哪一脈?”


    不知他為什麽這麽問,孫宇和麵露疑惑,輕聲反問:“這難道很重要嗎?”


    郝威風直勾勾的盯著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回答:“那位大人的座下共有五十四脈望氣旁門,皆受她的重用,問清楚一點,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孫宇和故意又大笑著說:“嗬嗬!原來你們也講究所謂的人情世故啊!”


    郝威風想也不想,搖頭辯解:“不是什麽人情世故,僅隻是那位大人對他們都有過特殊承諾,我們不得不遵守。”


    聽出了他話裏有話,孫宇和不由得嗤笑一聲直聲說:“果然是五條難得的好狗,時刻不忘忠於主人!我若是真的告訴你們,能讓你們就此離去嗎?”


    郝威風聞聽他又出言不遜,冷著臉大聲回應:“至少能給河主大人一個比較體麵的死法!”


    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孫宇和已經對他們失去了最後的耐心,冷言冷語:“從我自藍星出來到現在,你們一直都是這種倨傲的態度,看來是覺得吃定我了呀!”


    察覺到他的語氣有變,郝威風也冷冷的回他:“河主大人,你即便龜縮著蟄伏不出,對我們來講,你也不過是遲點死而已,說心裏話,我還是蠻佩服你的勇氣的!”


    孫宇和轉過身子,看向因果權柄座位上,被他的左手握在手心裏的藍星,沉聲發出質問:“我們藍星本來至少還有百億年的壽限,給你們弄的,大約隻剩下三個月不到,你們打算怎麽賠償我?”


    瞧他如此的看不起他們,郝威風頓時極為不悅的反問:“河主大人,時間是那位大人的私有物,我們隻是奉命取回,不再租給你們藍星白白的浪費,你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麽資格要我們作出賠償?”


    望著已經極度衰弱的藍星,孫宇和頭也不回的沉聲再反問:“光陰長河什麽時候成了她的私產?就憑她是時間之母嗎?”


    聽他竟敢說出那四個字,郝威風憤怒的向他瘋狂嘶吼:“放肆!作為下屬,你竟敢直呼那位大人的尊號!難怪那位大人說你該死!”


    正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母星,陡然聽見郝威風對他出言狂吼,他氣的猛然轉過身子,麵露癲狂神色,惡狠狠的對他以更大的聲音狂吼:“我孫宇和對那些不把我當人的存在,向來沒有什麽好話,你狗叫什麽!!”


    這一聲怒吼一出,距離因果權座並不算太遠的因果河,竟掀起了自誕生至今從未有過的磅礴巨浪,因果權座所在的河岸,更是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互不相連的因果囚牢。


    時間之母的五個走狗看見出現了如此恐怖的變化,當即於同一時間祭出各自的法寶,呈半包圍的陣勢,一同攻向孫宇和。


    郝威風身為大哥自當為先,手執雙鉤左金右銀,十分道主秦光奮作為二弟緊跟其後,雙手持剪哢嚓作響,無言狗帝井伊夲岡排行第三位置最遠,張弓搭箭繃弦待機,疫魔道主瘟陽子位列老四,與十分道主並排,雙擎短棍凶神惡煞,馭男大帝司空恨女忝為小五擋在疫魔道主身前,一杆長槍舞得是密不透風。


    見五個走狗竟然敢率先向他攻來,孫宇和立在原地不躲不避,由他體內大量湧出的因果之力,好似不需要任何代價一樣,洶湧的撲向衝過來的五人。


    因果之力最先遇到的,自然是一馬當先的郝威風,出乎孫宇和的預料,他竟然沒有出現哪怕一丟丟的因果沾身的跡象,緊隨其後的秦光奮,也與他一樣,乃至另外三人,也都同樣絲毫未損。


    瞧五個走狗甚至連腳步都未曾停頓,眉頭稍微皺了皺的孫宇和,當即凝神看去,才發現五人的周身,都有一顆與他們衣服相同色澤的摩尼寶珠環繞不停,頓時大感不妙。


    他本身並不擅長近身搏鬥,於藍星之內,多憑借天道之力或因果權能取得完勝,也便是所謂的仗力壓人,陡一出了藍星,天道之力無法再用,他能依賴的也隻剩下因果權能。


    身為因果河之主,又是在因果權座的近旁,隻要他使用出因果之力,應該是完全勝利才對,而如今他之所以大感不妙,自然是因為那五顆摩尼寶珠。


    因果之力號稱無物不沾,然而常世之物,豈有不循相生相克之理的,摩尼寶珠正是諸世諸界公認的,唯一一個絲毫不沾因果之力的殊勝秘寶。


    “你們真是好福氣,竟然人均一顆摩尼寶珠,難怪敢向我發起衝鋒!”險險避過最先攻過來的金銀雙鉤,孫宇和對五個走狗說。


    郝威風見孫宇和堪堪躲過,雖起了些輕視之心,卻仍是一邊追擊一邊以言語擾亂:“河主大人莫不是真將我兄弟五人當成狂徒愚夫,沒有摩尼寶珠護身,我等即便再忠心那位大人,又怎敢魯莽行事呢?”


    因被郝威風阻撓,孫宇和硬抗司空恨女一槍,於腰腹部留下了一個不大的血窟窿,他抬起腳將他踹的連連後退,隨後又險之又險的側身避過了瘟陽子的雙擎短棍,回了郝威風一句:“摩尼寶珠於三千大界也不過僅隻有一顆現世,為了對付我,她可也真舍得!”


    趁他分神回話,郝威風以金銀雙鉤勾住了他的雙腳,秦光奮則一剪剪在他的腰間,算是聯手控住了他的下半身,至此郝威風才敢回話:“河主大人,敢養狗的,哪個不會準備一些能讓狗低頭的東西,沒有摩尼寶珠,那位大人會允許因果河有主嗎?”


    僅以肉身硬抗住兩人,險險的避讓過一支無杆箭,而後又以雙手的兩根手指,各夾持住井伊夲岡後射來的兩支無杆箭,反向扔了回去,傲然狂言:“作為時間之母,竟然掠奪常世機緣,真是無恥之尤!”


    司空恨女趁他雙臂呈上揚姿勢,一槍貫穿了他的右肩膀,獰笑道:“諸世諸界的機緣,本來就是強者的私有物,在那位大人麵前,誰敢自稱強者?她拿走本就屬於她的東西,有什麽不對?”


    孫宇和右肩膀受傷,血液飛濺落至因果河岸,緩緩流入了因果河中,因果河刹時間紅光大作,巨浪滔天,甚是駭人。


    見五弟司空恨女已經傷到他,等候多時的秦光奮陡然加大了自身的道力輸出,雙手猛然一用力,在差點斷掉的前一瞬,將孫宇和的身體剪成了兩截。


    司空恨女見狀,當即與郝威風配合,一個用力上挑,一個使勁後拖,徹底的孫宇和上半身與下半身分離於兩處。


    等在一旁的井伊夲岡咻咻射出兩支無杆箭,將孫宇和的下半身牢牢的釘在地上,瘟陽子則飛身躍至半空,協助司空恨女一上一下壓製孫宇和的上半身。


    至此,五人皆以為已經是勝券在握,隻差最後一步誅心,於是便由井伊夲岡自郝威風的懷中,取出一塊半透明不規則的物體,扔向被護在因果權座之上的藍星。


    看見那塊東西飛向藍星,本已是一副等死模樣的孫宇和,立刻又狡黠的笑了起來。


    而後一股他本不打算使用的存在道力,由他體內轟然迸發而出,五個走狗用以抵消因果之力的摩尼寶珠,瞬間被震飛了出去。


    五個走狗到了此刻,終於才反應過來,似乎上了孫宇和的大當。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十分道主秦光奮,立刻飛身去追索摩尼寶珠。


    井伊夲岡則連忙去保護那塊被他扔出去的時輪晶砂,結果被因果權座主動釋放的因果之力,衝了個正著,不受控製的倒飛向因果河。


    郝威風為了搭救他,隻好鬆開金銀雙鉤,疾速飛身而去,堪堪於因果河的邊緣,險之又險的接住了他,自也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因果之力,苦苦支撐。


    瘟陽子的一雙短棍,被孫宇和以存在道力輔助的因果之力侵蝕,自他手裏掙脫,反過來攻向他。


    司空恨女的長槍自斷自身的槍頭,從他的胸口穿心而過,槍身則化為灰燼,司空恨女哼都沒啍一聲,倒在因果河岸。


    局麵於轉瞬之間,發生了驚人的逆轉,上半身已脫困的孫宇和,馭使著殘軀與下半身又拚在了一起。


    他利用加了輔助的因果之力,拔除了釘住他雙腿的兩支無杆箭,將它們扔到了因果河裏,而後便於原地站了起來。


    好不容易追回了摩尼寶珠的秦光奮,已經以他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卻已經是無力回天。


    孫宇和根本沒有搭理他,快步走到了時輪晶砂的近旁,以存在道力輔助的因果之力將它消解,其中駐藏足有五百億藍星年的星體時間,被他不留一點的全部打入了藍星。


    至此,於孫宇和個人而言,戰鬥才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他悠然自得的轉過身子,看了看已不再囂張的五個走狗,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秦光奮看了看各有所困的四個兄弟,扭頭以要吃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瞪向孫宇和。


    “好陰險的家夥,我沒想到你竟然是自然道的餘孽!”


    “我也很想是,可很遺憾,我的確不是!”


    “摩尼寶珠乃殊勝秘寶,非存在大道不可力抗,你能將它震飛,必定是悟出了存在大道!”


    “悟出存在大道,就代表我是自然道的餘孽嗎?這是什麽鬼道理?”


    “存在大道乃自然道獨創,除此之外,別無他處可求得證悟之法!”


    “她是這樣跟你們說的?”


    “那位大人豈會與我們說邪徒的事情,這是我們自己從別處打聽到的事實!”


    “餘孽?邪徒?證悟存在大道,於她而言,就這麽不可容認啊!”


    “妄圖逃離光陰長河,不思報答那位大人的恩德,不以邪徒餘孽相稱,難道還要誇讚不成?”


    “當狗當習慣了,已經不會做人了,是吧?你看不出來現下的局麵對你們很不利嗎?


    隨手扔掉摩尼寶珠,秦光奮很不屑的說:“沒有弄死你,我們根本不配繼續存在,來,先從我開始發泄你的怒火吧!”


    “可笑,藍星已經恢複,我哪還有什麽怒火?至於你們,哪來的滾回哪去!”


    “我們一旦回去,會如實向那位大人匯報,她一旦得知你已證悟存在大道,必與你不死不休!”


    “你這是在為我考慮嗎?”


    “我隻是在恥笑你的愚蠢!”


    “我還真就喜歡犯蠢,你有意見啊?”


    “惹怒了那位大人,你是沒有後悔藥的,她能從無盡的光陰長河裏,收攏無窮無盡的諸世強者,你會死,你的藍星會滅,與你有關的一切,都會不存在!!”


    “我沒來之前,諸世諸界皆懼於她,我來之後,諸世諸界自無須再懼,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將要為諸世諸界撐起一片天,做他們的公用後悔藥!替我轉告她,因果大道從我起,不再受製於她,因果河也一定會自成源頭,獨立光陰長河之外,孫宇和就在此處鎮守,歡迎她來讓我不存在!”


    近乎癲狂的話語,若在以前,秦光奮必然是嗤之以鼻,可在此時此刻,作為敵人的他,都產生了一種他一定能做到的迷之自信,他望了望四個兄弟,終還是收斂了某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見他默不作聲,孫宇和直接解除了另四人身上的加強版因果之力,並順手複活了已經死去的司空恨女,將落在因果河岸的五顆摩尼寶珠,以存在道力攝入掌中。


    五個走狗明白了他的意思,都對他行了一禮,而後收起各自的法寶,轉身向著光陰長河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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