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花了好幾天時間,幾乎廢寢忘食,記憶回溯、上網查找,讓自己盡快去熟悉這個世界。


    前後兩個世界發展的慣性總是相似,但在細節上也有極大的差異。前世大的發展規律,在這個時空依舊延續同樣的軌跡,但前世那些曆史人物,除了極少數部分,大部分都不是原來那些了。


    這裏同樣有相對論,有大爆炸理論,但提出人已經不是愛因斯坦這些熟悉的名字了。可能物質界的宇宙觀和客觀規律都是統一的,因此科技的探索和發展總是類似的。


    而文化藝術方麵的發展規律雖然也類似,但卻出現了快慢不同的波動,尤其越到後麵,和前世差異越大。


    西方沒有了海明威和《老人與海》、沒有了加西亞·馬爾克斯和《百年孤獨》。我們也沒有了魯迅先生、老舍先生、沒有劉慈欣的三體,也沒有了莫言的豐乳肥臀。


    這裏也有很多偉大經典之作,都是前世聞所未聞的。前世的那些經典,在這個時空也同樣沒有出現過。


    文化藝術都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正是由於這個時空現實世界差異的蝴蝶效應,導致了文化藝術方麵和前世產生了的差異,比科技技術方麵要大的多。


    但這個時空由於科技文化發展進度更快一些,所以經濟全球化也比前世更廣泛,導致了文化交流的開放程度要更好一些。


    西方過去流行的鄉村、民謠、爵士、搖滾都要更早一些的傳入國內。尤其是搖滾樂,在十幾年前風靡全國,無數年輕人懷揣音樂夢想組建了自己的樂隊。


    音樂唱片行業在過去二十年就已經發展到了頂峰,整個娛樂行業也是百花齊放,我們的京城和香港,同rb東京、韓國漢城、印度寶萊塢一起組成了東方五大娛樂聖地。


    但又不得說,民族血液裏麵沉澱積累的文化基因和思維慣性,依然不那麽容易改變。和前世一樣,西方從文藝複興開始,就導致了他們的科技和文化在全世界都是強勢的,即使這個時空各國開放更徹底,但東西文化交流產生的矛盾和衝突也更加激烈。


    傳統和現代,在東方的各片土地上依然做著更多的堅守、探索和融合。


    秦川前身十年前由於才華橫溢,和兄弟一起組建的奇點樂隊,順應傳入國內的搖滾流行風潮,登頂成為最牛的幾支搖滾樂隊之一。


    如果不是因為秦川突然退出娛樂圈,成為最頂端的唯一也不是不可能。


    作為一個三代穿越狗,沒有係統傍身,秦川知道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前世的生存經驗和熟悉的經典了。


    在這個沒有四大天王,沒有傑倫、jj、eason的時空,那些經典之作,就是自己最好的變現資源。憑借記憶中這麽多經典,以後發達那是遲早的事情。


    經過幾天的研究,秦川也發現了時空的慣性是如此一致。快到千禧年國內音樂圈,搖滾樂沒落,流行樂崛起,同樣發生了。


    過去的二十年,是一個否定物質、追求精神的時代,詩歌、文學、搖滾這些用來表達自我精神追求的文藝形式,紛紛讓路了。


    由於市場經濟和商業化更加趨於成熟,追求物質、弱化精神的現象,讓過去的流行藝術越來越缺乏群眾響應。流行樂更容易批量化,更容易普及化,注定了會取而代之。


    盡管常有懷舊的歌迷,一直呐喊著搖滾不死,優秀樂隊越來越少,過去紅極一時的樂隊,發展也不盡如人意。這讓秦川感受到了一絲開局的難度。


    秦川原想著,憑著原來的名氣,再和兄弟把樂隊操練起來複出,名氣應該就容易漸漸回來,等到娛樂圈的人脈和資源恢複和積累一陣子,打開局麵了,手上的那些經典資源,變現起來就容易多了,也不會被輕視和埋沒了。


    “真是開局連條狗都沒有啊,全靠手擼嗎?”秦川無奈的自嘲了一句。


    現在這樣的情況,還得先回去和兄弟們匯合,然後再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回去後,免不了要重操舊業,畢竟還是要恰飯的嘛,那前身的那些樂器和演唱的技能,也得重新撿起來。


    出乎意料,大致隻花了一周多時間,秦川就發現自己很順利的把技能重新點亮了。也許是身體肌肉存在細胞記憶,秦川把家裏的樂器熟悉了個遍。


    每天早起在湖邊開嗓子,練氣息,這幾天演唱水平雖然沒有恢複到最好的水平,不過也有八九分了。這讓他開局狗都沒一條的怨念,稍微輕了幾分。


    這天傍晚,秦川達成了訓練效果,心情不錯,於是打算出去溜達溜達,畢竟穿越後,除了吃飯,基本都沒怎麽出過門。


    走著走著,就走到村頭的繁華地帶。說是繁華,其實也就是房屋密集一點,文藝小店多一些,其中就有一個前身天天借酒消愁的酒吧。帶著點克服社交障礙的心情,秦川慢慢走了過去。


    天已漸黑,村中的燈光已經起了不少。推門進來,酒吧內的氛圍卻是微光迷離,這是個文藝青年最喜歡的那種清吧。


    燈光不會特別耀眼絢爛,音樂也不會特別鬧騰,在這感受的是彼此的寂寞和心情。


    酒吧中有個小舞台,一個年輕的長發男孩兒,正拿著一個木吉他在自彈自唱,清澈的嗓音帶著一首非常溫柔的民謠,讓酒吧的氛圍更多了幾分清瑩。


    走到記憶中熟悉的位置剛坐了下來,就走來一個留馬尾辮、小胡子的男人,看著比秦川小幾歲,對著他說道:“三哥,有日子沒來了,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吧?”


    這個看著有點小帥的男人是酒吧的老板於亮,在厭倦了大都市的快節奏後,就來了大麗開起了這個清吧,已經經營了有7-8年了。


    秦川可以說是村裏最早到一批外來客,名氣地位又擺在那裏,大家多少對他都帶著點尊敬。


    “是亮子啊,前幾天就好了,完全沒問題了。”說著秦川右手握拳做了個姿勢,以顯得自己現在健康有力。


    “三哥,給你上壺茶?之前東哥都和我們交代好了,以後村裏各家都不許賣酒給你喝了。”


    秦川很無語,看來是大東怕自己又借酒消愁出點事,已經打電話和於亮他們都通知了個遍。


    畢竟過去這些年,樂隊的幾兄弟,也常來探望前身兩口子,也和村裏這些店主們都混熟成朋友了。


    想著要保護著點那好不容易恢複的嗓子,秦川也沒有太堅持,說道:“行了,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就來壺茶吧。”


    “好嘞,您瞧好了,我把我老丈人給我的珍藏好茶葉,給你泡一壺上來。”說著就去準備了。


    秦川一邊等待,一邊打量著酒吧內的環境,前身記憶的熟悉感又浮上心頭,以前的他常和妻子來這邊光顧。


    盡管大麗現在還是小眾所知,但來來回回的年輕過客仍然不少,和妻子偶爾在這小坐片刻,聽他們分享著各自不一樣的煙火。


    此時,台上的年輕人一曲唱罷,酒吧內響起了輕微而又充滿致意的掌聲,秦川也跟著鼓掌起來。台上的年輕人叫廖遠,來大麗也快2年了。


    曾經是校園民謠歌手,寫過幾首代表作,畢業後為了音樂夢想,追求民謠的純粹性,經常遊走各地進行自己的音樂旅途,來大麗後愛上了這裏,居然舍不得離開,和秦川也算舊識了。


    廖遠一下台,就看到了秦川,還沒走近,就喊道:“三哥,想死你了。”說著就要抱上來。


    “別,我不好這一口。”秦川連忙出雙手嫌棄地推開了他。好家夥,酒吧這麽多人看著,別給我誤會了。


    “三哥,聽說你出院了,可好些天沒見你來,大家怕打擾你,沒敢去你家看望你。”


    “嗯,讓大家擔心了,我沒事,也算走了一回奈何橋,很多事情,現在看的不一樣了。”秦川在給自己找補著,以便讓身邊的朋友們,漸漸熟悉他的一些變化,畢竟以後不可能像前身那樣再頹廢下去了。


    “那我們就放心了,三哥,以後要有什麽事,你喊我一聲,我隨叫隨到。”


    “謝了,小遠。唱了有一會兒了吧,陪我坐會兒,喝口茶潤潤嗓子。”


    說著就見於亮托盤端著小巧的茶壺過來,說道:“三哥,小遠,這次我把平常自己都舍不得喝的茶葉都貢獻出來了,夠兄弟吧?”


    “太夠意思了,亮哥”,廖遠捧了一句,秦川也豎了豎大拇指。


    茶喝幾杯,聊了聊近況,廖遠又回台上演唱去了,他每天都在酒吧演出,磨煉自己的民謠唱法,順便賺點日常生活費。又是一首代表作唱完,贏得了全場的掌聲。


    “謝謝大家,今天很開心,三哥來了。下麵這首《前方》送給三哥,不多說,都在歌裏。”廖遠在台上朝著秦川點頭示意了一下,又彈唱起來,一首充滿溫暖和鼓勵的民謠。


    這首歌記憶中沒聽過,應該是廖遠新創作的,秦川聽著聽著,都覺得心情好很多,能感覺到廖遠是真情實感地在對他表達著關切和鼓勵。


    “可以啊,小遠今晚的唱功都感覺升華了一些。”於亮在一旁也稱讚起來,看來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新作品。


    隨著最後一聲淺吟低唱後,掌聲起伏不停,比之前都要熱烈許多,秦川二人也響應不停。


    掌聲未停,廖遠點頭致謝,對著麥克風道:“謝謝,也把掌聲獻給三哥。”


    “三哥,三哥......”酒吧內有不少老朋友,一般鼓掌,一邊喊起了他的昵稱,新來的遊客朋友,之前也看到了秦川,也都已經認出了秦川本人,一起都跟著喊了起來。


    秦川站起身,雙手合十,朝四周微微鞠躬致謝。旁邊於亮話語響起:“三哥,上台和大家說兩句吧,這段時間大家都挺擔心你的。”


    看著周圍新老朋友的灼熱眼神中的關切,這是前世的都市浮華中很難得有的真摯情感。


    在前世,經曆極度的金錢物質崇拜後,大家都是各管自家的一畝三分田,很少再會對不相關的人有如此熱誠的關心,能發出一絲惻隱之心都已經很難得了。


    秦川一直想著既來之則安之,這次應該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亮相,也算從今晚開始,漸漸做出一些變化,不違和的扭轉前身的頹廢狀態,以免反差過大出點紕漏。他小步走上舞台,站在麥克風前,深吸一口氣,說道:


    “謝謝!”


    “對我過往之事,很多朋友都有了解,尤其近期的意外,讓大家擔心了。醫院醒來後,我想了很多,談不上大徹大悟,但對以後也有了很多新的理解。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也不在是以前的那個我。山高水長,天涯未遠,天南海北的我們有緣聚在這裏,也是一種因果,對上蒼,對生活我心懷感恩,感謝大家,感謝緣分。”


    “接下來,我想用一首歌獻給大家,以表心意。”說著朝旁邊的廖遠伸手要了要他的木吉他。


    廖遠激動的臉都紅了,底下的觀眾們也鼓掌不停,三哥、三哥的又喊了起來。


    秦川一邊整理心情,一邊想著要唱的這首歌,內心腹誹了一句:“害,文抄狗被迫營業,都是為了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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