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


    皇上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祚晨想不到的事情顯然更多,整治朝綱是皇上為了江山社稷不被易主,毋庸置疑。老爺子謹慎地入京依然沒有躲開皇上的眼線,卻是祚晨萬萬未曾想到的事情。由此可見,皇上的眼線密布,更是手段非同一般的辛辣。


    祚晨絕對不相信,大皇子擁有遍地的眼線。


    “老爺子?”


    明知道裝傻的舉措很是低級,祚晨不知所措的情況下,不可避免的表現出吃驚的表情,直到現在都未曾弄明白大皇子的居心何在,在皇子麵前卻全無私秘可言,讓他心裏有發狂的衝動。


    “不錯!是老爺子,大名鼎鼎譽滿天下的劉老爺子。”


    貓戲老鼠一樣的眼神,讓祚晨更加膈應,炯炯地看向大皇子,臉色漸漸變冷,“皇子殿下,不必兜圈子,有什麽話但請直言。”


    毫不示弱地跟祚晨對視良久,皇子又笑了起來,“這才是傳言中小劉大人的樣子!不畏強權,絕不低頭!本皇子就是喜歡你這桀驁不馴的個性。不過,在絕對勢力跟前……”微微一頓,陡然提高聲音,“你……是虎也得趴著,是龍也得盤著!”


    吳江聽著皇子的話味不善,不由得緊張得繃緊了神經,祚晨更是煩躁,雙眼幾欲噴出怒火,皇子明顯就是肆無忌憚的挑釁。


    “奉勸你主仆二人,皇宮之中意欲耍橫動武,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大皇子戲謔的瞥了兩人一眼,悠然說道:“無需如此劍拔弩張,又不是對你等有敵意。本皇子和你一樣,不是也得老老實實窩著?”


    這,完全就成了大皇子殿下的獨角戲,祚晨主仆二人猶如被劇情吸引的忠實觀眾,對劇情的發展一無所知,被動的跟著他的舉止心潮起伏。即便有想法,也是無能為力,觀眾席和戲台永遠不是同一概念,不是?


    大皇子站起身,根本不理一臉懵逼兩臉茫然的主仆二人,信步踱到門口仰起頭,肯定是被天空耀眼的太陽晃著了雙眼,迅速抬起手臂搓弄著,嘴裏念叨著,“它(他)總是這般不讓人親近,就連遠遠的看上一眼,都要讓你付出代價!”轉過身子,看向祚晨“它(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注視著我們每一個人,這樣是不是有失公平?”


    原來大皇子就是個被壓抑出心理疾病的可憐人,祚晨如是覺得,不由得有些可憐於他。


    無需祚晨回答,大皇子又說道:“你是棋子,本皇子也是棋子,為甚要劍拔弩張,為何不和睦共處?”


    被他糾結的情緒引導,祚晨和吳江一時之間,臉色都來不及變換過來,尷尬地看著皇子自導自演。發表見解?笑話!誰知道皇子殿下安的什麽心?誰知道這是不是刻意設計的圈套?做好本分的觀眾聆聽,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將本皇子冊封為太子?糊弄鬼去吧!要說老二老三,本皇子也就信了,為何是本皇子?……假的,絕對是假的……”


    皇家私事,祚晨知道不是可以隨便參與討論的事情,聽了皇子的一席話,心裏頓時疑竇頓生,皇子殿下都可以輕易看出此事有假,那朝堂上的一班大臣就一無所覺? 不惜被皇上責罰,還到禦書房給皇上添堵?祚晨有些想不明白了。


    “皇子殿下……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古來有此說法。如此說來有根有據,怎能胡亂猜忌皇上的用心?皇子殿下,必然是想多了。”祚晨緩緩說著,未弄明白大皇子的確切用心之前,絕不敢輕易隨聲附和。


    “是的,本該如此。”皇子喃喃咕唸著,雙眼失神,不知又在想些什麽。


    心裏有所判斷更是滿腹疑慮,這得是多麽無助的一個人,祚晨如是想著,心說,得趕緊想個托詞得以脫身,像皇子殿下這般胡言亂語之人,還是盡量少接觸為好,保不齊他禍從口出從而受其牽連,豈不是冤枉!?可接下來皇子的一番話,又讓他滿心好奇,打定主意繼續聽下去。


    “知道本皇子,為何與你說這些?”


    大皇子好似意料到祚晨不會作答,看也不看他的表情,“本皇子始終認為,沒有永遠的敵人,卻有永遠的利益!冊封太子即是擁立儲君……,儲君其實容易坐得?朝堂上的諸位大臣不會漠視,宮裏的兄弟更是虎視眈眈,恐怕父皇都會刻意提防……”


    祚晨知道,皇子殿下說的確是實情,一旦他順利冊封為太子,必然擁有他自己的東宮,亦會有相應的官員配置,即所謂的東宮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由此而生,雖說同屬一個朝廷規製,卻往往權利交錯多有摩擦產生也是不可避免,嚴重時,引起當朝天子不滿,後果不是被廢就是被殺。


    至於手足兄弟,權欲熏心之下,哪個會輕言放棄?何況本就覬覦皇座,更是兵戎相見人頭落地。難怪大皇子殿下憂心忡忡,如此想來就讓人寒心不已。


    倘若做不得君主,空賺一介儲君的虛名,從而失了卿卿性命,真是得不償失!


    大皇子繼續說道:“如此,本皇子便應當想好後路,不應該嗎?”話畢,看向祚晨。


    我哪知道你該是不該,幹我鳥事?祚晨腹誹著,仍然三緘其口,愣是不肯表態。


    “你是木頭疙瘩嗎?”大皇子豎起眉毛,怒聲道。


    “要我說什麽?抱怨?還是對皇子殿下的同情?”祚晨尷尬的望著大皇子,問道。


    “你……,難怪老三不待見你,駙馬爺也是皇親貴戚,你不懂?”


    又被提到駙馬爺,祚晨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皇室,豈是我等可以品頭論足,受到責罰也就眨眼之間的事,我哪知你該與不該!”氣惱不已的祚晨,就差說是死了活該的話了。


    “得!算本皇子自作多情,本想著跟你透漏點消息,竟是如此不肯領情,也罷,也罷!”


    放你娘的狗臭屁,就聽你瞎掰乎了,透漏什麽消息了?祚晨實在是氣壞了,被大皇子硬拽來一敘,生了一肚子悶氣不說,還被倒打一耙,真是活見鬼了!不行,怎麽也得淘換點消息回去,要不然怎麽回府和老爺子交代?顯然姑父定會稟告老爺子自己來禦書房,昨夜老爺子語氣中對皇上的不待見,可是餘音尚在。


    “和三皇子脾氣不對路,可是……跟您不盡相同?”想要表現的輕鬆一些,祚晨卻無論如何也不可釋懷大皇子的咄咄逼人,或者更應該說是先前他表現的飛揚跋扈。


    “真的?”大皇子又不是傻子,為了長遠計劃,自是不願意輕易點破。


    “豈能有假?”如是說著,祚晨對自己的話,也是連標點符號都不肯相信。


    “嗯,回頭讓老爺子注意一些,有些事情說不準的,謹慎……小心一些,沒有錯處的!”大皇子緩緩說道。


    經年的往事,皇上會依然不肯釋懷?父親,二伯和三伯可都在邊關為其職守,皇上真的會不顧情麵有所舉措?祚晨不禁有些懷疑大皇子的用心是否端正。


    見祚晨擰緊眉頭滿臉遲疑,大皇子說道:“老爺子來京都的消息,隻要確鑿,必然會被別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你不用懷疑,消息馬上就會不脛而走,不論是刻意還是無意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這是來皇子的寓所,祚晨聽到的最有營養的話了,如此看來他還是有良性的一麵,當然,如果他不是刻意別有用心的情況下,如是想著的祚晨,更加有些看不清大皇子的為人了,僅僅半天的時間,囂張跋扈、糾結複雜、茫然疑慮現在又好言相勸,到底哪一種才是他真正的性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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