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心忡忡的於獻民和李子欽,離開禦書房的步履有些沉重,被皇上別有用心的樹立了強敵,且是睚眥必報的性情,任是誰心裏也難免忐忑。


    祚晨卻是不去理會這些,沒有陣營拖累是其一,感覺上和大皇子氣味相投,倒是讓他有些親近的感覺。


    “下官劉祚晨,見過……皇子殿下。”


    被皇上簡單的介紹,祚晨和大皇子相互見禮,興許就是臭味相投的緣故,大皇子對祚晨也是有著莫名的好感,傳言中殺戮果斷,敢於深夜火燒李子欽寢樓,被皇上另眼相看的小劉大人竟是如此靦腆,讓皇子殿下很是吃驚,偷偷地豎起大拇指向其示意,滿臉盡是讚許的神情。


    “今日見朕,可有要事?”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思,自從見到李子欽麵如死灰的模樣,皇上便露出了笑臉,此時問著祚晨的話,更是笑意盎然。


    “啟稟聖上,微臣有些憂心外域駐商示意,也不知使者都是怎樣的態度,就想著……”


    “如此心急,無論如何也是要各國使者回國之後,才會有所進展,使者隻是傳話之人,哪裏能夠做得了主?”


    “哦。”祚晨嘴裏應著,有些沮喪。


    大皇子聽著倆人的對話,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遲疑良久也沒敢相詢,對皇上的脾性還是有一定的認識,知道他最不喜多嘴多舌之人插科打諢,想著,過後問問祚晨也未嚐不可之餘,更是高看了祚晨幾分,原來父皇對這小子如此和顏悅色。


    “朕,估計……三兩個國家允許駐商就不錯了,你也不必太樂觀。”


    “這麽少!確實始料不及。”祚晨始終覺得,就看外域商賈那求之若渴的樣子,怎麽也不應該如此蕭條。


    “若有最新消息,自會通知於你,朕有些累了,爾等退下吧!”


    拜別皇上出得禦書房,大皇子便抓著祚晨的胳膊不放,“跟本皇子到住所一敘去?”意氣相投或是臭味相投可見一斑,令孫公公亦是驚詫不已,大皇子一貫目高於頂很少主動示好,如今競對祚晨和顏悅色刻意拉攏,確是僅見。


    皇子的寓所,離禦書房有些距離,也讓祚晨認識到皇宮的浩瀚,心裏思量著,這要是出宮時迷路了,可如何是好。


    “以後,要是進宮見本皇子,隻管和那班奴才直言,沒人敢刁難於你。”皇子囂張地說道。


    祚晨不置可否的笑笑,心說,我有禦字金牌,還需多此一舉?


    “知道不?父皇欲待冊立本皇子為太子,今日一班大臣在朝堂之上百般阻撓,那李子欽和你姑父在禦書房尚且不肯善罷甘休,碰了一鼻子灰也是活該倒黴,看本皇子日後如何整治於他們!”皇子臉上滿是怨憤之色。


    那李子欽整治他也就罷了,姑父於獻民隻是傀儡,受到牽連確實有些冤枉,祚晨想著心事,礙於跟皇子並不熟稔自是不便求情,訕訕地笑著慫恿道:“皇子遠見卓識,宵小之輩就是應當略施懲戒。”


    “哼!略施懲戒?未免太輕了,不剝下他們一層皮下來,難解本皇子心頭之恨!”咬牙切齒的停下腳步,聳起肩膀,張揚跋扈的模樣比貼在門上的鍾馗猶有過之。


    結合姑父於獻民在禦書房的說辭,祚晨忖量著,這大皇子看來真不是個好相與的善茬,雖然心裏隱隱有些氣味相投,卻是微微有些膈應,如此張揚跋扈難怪諸位大人眾口貶詞。如是想著,不禁有些疑惑頓生,皇子這般性情,皇上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怎會安心將江山社稷交於他手?


    “本皇子聽聞你不少事情,熱血男兒自當頂天立地,何懼牛鬼蛇神!?做的好!本皇子支持你!若有危殆盡管知會於本皇子一聲,本皇子出馬必讓宵小之輩屁滾尿流!”大皇子說著,摟起祚晨的肩膀,說不出的親近之意,“還曾聽聞,你和老三彼此也不甚待見?”


    被皇子摟著,吳江側目不已,祚晨更是汗毛皆豎,別是大皇子有不良嗜好吧?心裏腹誹著,哪敢造次?窘的臉頰通紅,“都是別有用心之人,惡語中傷於我,皇室尊崇其是我等敢於不敬的舉止?謠言,肯定是謠言!”


    “謠言?絕無可能!”大皇子鬆開胳膊,看著祚晨的眼睛略有遲疑,隨之更是堅定的語氣說道:“在老三的酒樓大打出手,朝堂上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還會有假?”


    這皇子殿下,怎的比王平都話癆,一路喋喋不休,吵得祚晨雙耳轟鳴,不禁心裏苦惱不已,早知如此就找個托辭出宮回府了,何苦受這份磨難!即便心中頗有微詞,也是不能有所表示,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殿下,那是誤會,皇上對那事……”


    大皇子擺著手,打斷祚晨的話,眯起眼睛說道:“知道吾父皇為何對你青眼有加嗎?知道為何要冊立本皇子為太子嗎?”連續兩問,語氣已是盡改張揚本色,滿臉皆是凝重,眯著的雙眼卻是寒光閃動。像是夜色中盯緊獵物的孤狼一樣,無情孤冷!


    說話間,已是來到皇子的寓所,不知所以的吳江站在祚晨身側一臉茫然,祚晨卻是心有所感,出於慎重自然不敢直抒己見,滿臉盡是謹聽教誨的模樣。


    很滿意於祚晨的表現,皇子微微撇著嘴,“邵太師所言不虛,皇上隻是利用吾等整治宵小之輩而已,何謂青眼有加?何謂國之棟梁?……,未繼位的太子曆來便是眾矢之的,吾皇……用心良苦啊!”


    祚晨隻感覺腦袋都懵了,皇子殿下一反路上囂張跋扈的性情,一副老謀深算的神態,差別如此之大讓祚晨始料未及之餘,更是腹誹不已,都說深宮大內絕無省油的燈,這般看來此言絕非妄言!姑父於獻民在禦書房時,說皇子在世人麵前盡顯驕橫,如今卻是老神在在,是皇子刻意裝象還是姑父所言未及?


    拋開這些暫且不談,跟皇子隻是一麵之緣便漏出微詞,咱倆很是熟稔嗎?祚晨腹誹著,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明顯皇子對他了解頗深,他對皇子卻是毫無所知,僅僅是不久在禦書房的丁點聽聞,能有多大益處?


    把腦袋搖的跟貨郎鼓一般,祚晨三緘其口,心裏說,你想說我便聽之,不想說也決不好奇探聽。


    見祚晨不為所動,皇子殿下開心地笑了,很大聲肆無忌憚地笑,直笑的雙眼淚花閃動,“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真希望吾父皇把你看走了眼……”話畢,又是哈哈笑將起來。


    苦笑不得的祚晨簡直是莫名奇妙,心中開始大罵不已,癟犢子王八蛋!傻笑個屁!怎麽也不笑抽過去!喊老子過來一敘,淨聽你小子鬼哭狼嚎了!


    神經病一樣笑的意興闌珊,大皇子壓低聲音說道:“本皇子,告訴你一個秘密。”戛然而止,目不轉睛地觀察者祚晨的神色,哪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輩?分明是心思頗深,隱而不漏!


    駭的祚晨左盼右顧,偌大的客廳也就三個人,神經兮兮地又是哪般?皇室裏一個正常人也沒有!有些惱怒的祚晨心裏恨恨地嘀咕著,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皺起眉頭,“……秘密?”


    “對,秘密!”


    大皇子又眯起雙眼,微微撇著嘴,在祚晨看來盡顯邪惡!


    “皇上要利用冊封太子一事,整…治…朝…綱!本皇子是棋子而已,你!……吾父皇未來的乘龍快婿,也必定是棋子一枚!”皇子眼見得祚晨驚愕地張大了嘴巴,“聽聞,劉老爺子昨日進京都了,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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