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爸舍不得打的,他乘公交回來的時候,錢晉母子已經走了。


    不過他們肯定打電話跟後爸訴過苦,他一回來就板著臉狠狠地摔了房門向我們表達不滿。


    我拍拍老媽的手,她卻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笑了:“這段時間我茶不思飯不想,天天生悶氣,今天把他們攆走了我覺得很舒坦。老錢就是那樣,回頭我跟他好好說說,總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她抬頭看到謝聿銘,猶豫地看了我一眼後,硬著頭皮問他:“小謝啊,你不是經理嗎?你能不能幫錢晉介紹個工作?”


    謝聿銘似笑非笑地挑起眉頭:“工資高活不累,雙休,有年終獎,最好在市區?”


    我跟他說過錢晉的為人,所以他這番話顯然是在嘲諷。


    我媽也不是傻子,愣了一下後隨即自嘲地搖搖頭:“我真是傻了,他那種孩子能幹什麽大事,去了也隻會給你惹麻煩。小謝啊,你就當我沒說,別因為這事跟冉冉鬧矛盾啊。”


    “阿姨,我不會的。幫錢晉介紹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他那種人肯定吃不了苦,介紹了也幹不長久。這種人還是少打交道比較好,您以後別再心軟讓他們住了。”


    我對謝聿銘的禮貌謙恭特別滿意,不過剛才讓他看到了我撒潑的一麵,所以突然就不好意思跟他對視了。


    本來我想留下來住一晚的,因為我怕媽跟後爸夜裏會吵架,不過她死活不同意。


    謝聿銘說我應該給他們留空間自己解決問題,所以我隻能揣著七上八下的心走了。


    回到謝聿銘家裏後,他調笑地捏著我的臉頰取笑:“我一直以為你溫溫柔柔的像隻兔子,沒想到……嗬嗬,還有潑婦的一麵啊。”


    我佯裝嗔怒瞪了他一眼:“所以你別惹我,要是現在怕了,後悔還來得及。”


    他張嘴就咬住我的唇瓣吮吸,舌頭衝破牙關伸進來之後,用一個幾乎要將我窒息的長吻回答了我:“我隻後悔沒有早點遇到你。”


    我真是特別沒出息,隻這一句話就把我整顆心都融化了。


    他抱著我往洗手間去的時候,我還象征性地掙紮了下。


    這兩天總是鴛鴦浴,我現在一看到洗手間就覺得臉上發燒,裏麵每個角落好像都有我們的香豔回憶。


    衣服被他剝完之前,我掙紮著想去找套子。


    他不許我吃避孕藥,就隻能他做防護措施了,而且上個周末沒有用套,今天必須得用了,不然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


    他喘著粗氣在我身上敏感的地方煽風點火,還抽空在我耳邊呢喃:“冉冉,給我生個孩子吧。反正你也辭職了,以後就安心在家懷孩子,我賺錢養家,肯定不讓你們餓著。”


    我撇撇嘴沒理他,沒結婚生什麽孩子啊,他什麽時候也這麽不靠譜了。


    我突然想起老肖跟宋頌,心裏“咯噔”了下,突然就沒了興致。


    他看我突然不回應了,也摸不透我在想些什麽,還想強行繼續,被我推開了。


    我鬱悶地想出去讓他先洗澡,可他卻拉住我不撒手:“怎麽了?冉冉,有什麽心事跟我說說?是在為辭職的事不開心還是……”


    以前跟周瀟在一起時,我很少矯情。


    可現在我突然就忍不住把對老肖的怨懟發泄到謝聿銘身上,所以嘟著嘴就數落道:“你們男人都不靠譜,我倆算什麽關係啊,好好地提什麽生孩子,我才不要當未婚媽媽。”


    他立馬露出委屈的小眼神,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小盒子。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單膝跪了下去:“許冉冉,你願意嫁給我嗎?”


    盒子裏有一顆鑽戒,大小合適,做工精致,粘上淋浴的水後在燈光下反射出晶瑩的光澤,特別好看。


    我看看我倆幾乎坦誠相對的樣子,登時有些哭笑不得,從來沒聽說在洗手間裏求婚的好嗎?更沒聽說過在蓮蓬頭下求婚的!他這麽做隻讓我懷疑他是想盡快解決他的**。


    所以我又矯情了一把,撇開眼沒接鑽戒:“哪有在這種地方求婚的,一點都不浪漫,我不答應。”


    彼時離我們第一次的荒唐夜才過去三個半月,可我卻一點都不覺得我們的發展太迅速。


    我說過,我早就在腦海裏跟他度過千萬種人生了,每一種都幸福得流油。


    謝聿銘這家夥居然當即把戒指收了起來,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後繼續剝我衣服:“那就以後再求,保證給你弄個浪漫的求婚儀式,這樣行了吧?好寶貝,好心肝,我快憋壞了,別跟我鬧了,乖。”


    我聞言趕緊低頭看了一眼,呃,確實要憋壞了……


    艾柏接下來的合作談得很順利,總經理為了留住這個大客戶,在報價上做了一點讓步。生產經理小費也重新擬定了減少報廢率的方案,雙方達成共識後很快就能重新合作了,隻差最後重新簽合同的事。


    簽合同的過程是這樣的,前期把所有問題談好之後,段恒負責把電子合同發給我。我收到合同後打印出來,拿給相關部門經理審閱,如果合同很重要,他們就開會逐項討論。如此,等合同沒問題了再找公司的律師檢閱。


    經過這些步驟之後,我再把做了修改的合約重新整理,然後發給對方重新確認。等雙方都對各項條款沒有異議了,我便打印合同打給相關負責人簽字蓋章,再郵寄合同。


    我來公司這三年,簽合同一直都是延續的這種模式,從來沒出過問題。


    艾柏的合同很重要,經過幾番修改確認後,雙方都達成了一致。


    我打印好合同那天,謝聿銘陪著總經理一起出差去見艾董了,沒辦法簽字蓋章,所以我隻能先把合同鎖進櫃子裏。


    接手我工作的新人叫雯雯,是個嘴巴很甜的女孩子,才來半個月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


    平時我都把工作交給她做,自己在旁邊看著,一旦出錯就重新教一遍。


    那時謝聿銘沒空調查艾柏數據被篡改的事情,不過他已經找人去調查張子鵬了。張子鵬辭職是因為收了一筆封口費,辭職後他就回了老家——在山東的一個農村,地方不大好找,至今還沒找到人。


    我安安心心地兩點一線著,老肖不在的時候我就去陪宋頌,能勸則勸,勸不住我隻能暗自發愁。


    錢晉母子沒敢再去我家賴著住了,但他們依舊好吃懶做不找工作,我媽說後爸時不時暗中給錢。這樣下去簡直是個無底洞,等錢晉什麽時候談女朋友了,那個女朋友要是也難伺候的話,我媽也不知道會愁成什麽樣。


    總經理周五那天回的公司,謝聿銘跟艾董不知道談什麽談得很投機,艾董硬是要他多留一天。


    那天是艾柏索要合同的最後期限,我找相關部門經理簽了字後,就去找總經理簽字蓋章。當時他的門留了一條縫,總經理正嗬嗬笑著跟人通電話。


    我無意偷聽,趕緊轉身就走,想過會兒再來找他。


    可就在我剛轉過身的那一刻,我卻聽到總經理說:“艾董想撮合他孫女跟謝聿銘在一起……嗬嗬,是啊,小謝一表人才,我要是有女兒,我也要搶他做女婿。你是沒見著艾董的孫女,才二十四歲,長得那叫一個水靈……”


    我手一抖,差點把合同散落在地。


    我匆匆跑回辦公室,心裏七上八下地特別不是滋味。


    不是我對謝聿銘不放心,而是對他越依賴,就越害怕失去。


    麵對劉媛的時候,我可以很自信地認為謝聿銘看不上她,不是她不漂亮家世不好,而是她陰險的性子絕對不符合謝聿銘的口味。不過話說回來,劉媛最近經常不在公司,三天兩頭請假去外地,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想到她手裏還有視頻的備份,我便恨得咬牙切齒。不過那份視頻已經曝過光,所以她手裏的備份對我已經算不上威脅了,可我還是不舒服,萬一被謝聿銘爸媽看到,他們肯定不會同意謝聿銘娶我的。


    “冉冉姐,你怎麽了?臉這麽白。”雯雯剛從車間回來,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忙關切地問了一聲。


    我摸摸臉頰,無力地扯了個笑:“沒什麽。”


    她瞟到我手裏的合同後,想拿去掃描,被我阻了:“總經理還沒簽字蓋章呢,有個地方也需要經理蓋部門章。”


    她“噢”了一聲便又去做別的事了,我收拾好情緒後,重新找了總經理簽字蓋章。


    以前處理合同的時候我就懷疑過這種程序容易出錯,因為但凡是整理好的合同,各部門領導都不會再重新檢閱,直接簽字蓋章就交給我了。總經理看到他們的簽字蓋章後,也不會再重新檢閱。


    不過三年來這種模式都沒出過錯,所以也沒人對這個程序有異議。


    我之前再三叮囑過雯雯,正因為這個程序有太大的漏洞,所以她以後處理合同的時候一定要認真仔細,一旦出了差錯,她便有直接的責任。


    那份合同我整理出來後重新檢查過兩遍,確實是修訂後的最終版本。


    “小謝今天回不來,艾柏說今天必須收到電子檔,你問問對方差一個銷售部的部門章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你找小謝問問看怎麽解決。弄好了趕緊郵寄,他們下周一必須入檔。”總經理特地叮囑了一番才讓我走。


    我知道他的擔心:夜長夢多。


    艾柏的事情拖了這麽久,正式簽完約才能讓他徹底安心。


    段恒說必須蓋章齊全才行,還讓我今天下班前必須把電子檔發給他。


    我打電話給謝聿銘的時候他正在通話,所以合同的事情被我放在了一邊暫時沒搭理,直到質量趙經理火急火燎地跑來我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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