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心痛又幸福的事,就是這一切的苦難都已經發生了,而且已經過去了……


    “您要是不說,我們這慶功酒喝著也沒滋味!”將領端起胳膊抱胸說到。


    “是啊!將軍,說罷!有什麽困難我們幫你!”後麵的小兵們也跟著喊道。


    將軍看了看他們,想了想,吸了口氣,微微一笑,“沒事。就是太子被廢,四皇子現在代政監國了。”


    “什麽?”


    將軍身後的士兵們隻知道太子被廢的事,卻不知剛才這才收到的密函上傳來的四皇子代政監國的事。幾千雙眼睛都刷刷地看著將軍。


    “四皇子?皇上呢?”


    為首的幾個首領震驚之餘還有些憤怒。這才出去幾天,太子就被廢了,皇上也不知怎麽了,居然還讓四皇子代政監國?那豈不是說以後他就是太子?


    那將軍怎麽辦?怎麽輪,也排不上四皇子登基吧?


    “說是病重了。哎呀,咱們去喝酒,今天不說公事。”將軍想要把剛才那種眾將喜悅的氣氛營造回來,卻反被眾將士愁怨的眼神盯著,自己也沒法強顏歡笑了。


    “你們都這樣能改變什麽?”他低頭兀自說道。


    “怕什麽!我們造反!”


    一個聲音喊起來,所有的人都沸騰了。


    “都胡說什麽!大逆不道!”將軍突然威嚴地喝道。他那一臉的認真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說話了。


    “你們都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將軍站在高台上,憤怒地說:“我們為什麽背井離鄉出來打仗?不就是要保家衛國,護國護民嗎?”


    眾將士低著頭。


    “你們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造反?那會是怎樣的生靈塗炭!我蘇玉哲怎麽能做出這樣損國利己的事!到時我們這幾年的辛苦都會被人們一句‘亂臣賊子’抹殺!”


    將軍說到最後,竟然哭了。原來他就是常年在外征戰的二皇子蘇玉哲。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他們在外麵征戰,自己人卻在窩裏哄!家不成家,國怎成國!士兵們居然還說要自己造反。都是這樣的聲音,嵇康怎麽存在下去!


    “我一生立誌要讓嵇康太平,你們卻說出這樣的話!是我蘇玉哲的兵嗎!”


    “是!我們是!將軍,我們錯了。”


    眾將士也是泣不成聲了。他們讓將軍失望了……


    蘇玉哲抹掉淚水,繼續高呼,“我們一定要穩住自己。不管京城怎麽樣,咱們嵇康軍隊都不能亂!目標就一個——保家衛國!都明白嗎?!”


    “明白!”士兵們高喊著。


    “這仗你們還打嗎?”


    “打!”


    “這慶功酒你們還喝嗎!”


    “喝!”


    “想喝酒的都給老子笑!別整得都跟給老子哭喪一樣!還沒死呢!啊,上陣殺敵還是以一敵百,毫不含糊!”


    蘇玉哲這一句,把所有將士都逗樂了。


    他們雖然還是替將軍不值,可是將軍這一番話,足以讓他們懂事了……


    這不就是他們一直愛戴將軍的原因嗎?


    他高貴卻不失謙遜,平易近人;掌權卻不濫談身份,專心為國……那些紙上談兵的繡花腿將軍還有那些隻會在那裏指手畫腳卻不幹實事的皇子們怎麽能和將軍比?


    “走!喝酒!”


    -----


    宮正司門外,宮侍幾進幾出忙得不可開交。


    “這是怎麽了?繼徳那案子有眉目了?”幣元和裴度一麵向宮正司裏行去,一麵困惑地看著跑來跑去的宮侍們互相問道。


    “不知。可能是。”裴度皺了皺眉頭,“不過他們這麽多人,咱們就沒法偷偷進去了。”


    “……這也是個問題啊。”幣元四下張望著。之前他們來宮正司翻閱各宮人戶籍的時候為了不被有心人多問,就選擇了暗暗潛入。


    此時他們也是穿著四等宮侍的衣帽在這院子邊上晃悠,不敢讓人認出他們來。


    “怎麽辦?”裴度沒有幣元在宮裏時日長,這裝蒜的事他還是不大會的。


    “算了,你回去,我自己進去。咱們兩個侍奉兩個主子,來這種一般人不來的地方,被發現了肯定一通詢問。撒起謊來也不好圓,你走吧。”幣元看了看宮正司流動來去的人,無奈地說。


    “嗯…這樣啊……”裴度猶豫了一下,“那好吧。我可走了啊。幣大人你小心一點。”


    “放心,這宮裏還沒什麽人敢把我幣元怎麽了。”說著,幣元就摘了帽子抖落了兩下衣裳,光明正大地要進宮正司。


    “你。”一個把門的宮侍攔住了他,衝他伸出手,“身份條呢?”


    幣元看著他,“我你都不認識?”


    那人一聽,不禁湊上前來細看兩眼——原來他的眼神不怎麽好——這一看,他驚訝地叫出聲,“啊,幣大人!”


    “算你小子還有點眼力。”幣元故意擺了一下架子,說:“欸,我路過你們這看見這麽熱鬧就過來瞧瞧,發生什麽事了?”


    那宮侍看幣元這樣牛的人都在和自己說話,立即賣力地說:“哎呀,您不知道?就是那個臨仙宮掌事大人遇害的事。”


    “不是林繼徳那個案子嗎?還沒結?”幣元裝作真的一點也不了實情的模樣。


    “嗯,就是他。”宮侍點點頭,“之前幾天沒線索,司裏的人都快愁死了。現在可好了,白總管想出了線索,大家可不都忙嗎!”


    “嗯,辛苦你們呢了。”幣元對他一笑。


    “不辛苦,大家都是為帝君效力嘛。”


    “啊,哈哈哈,是是。即使如此,我進去看看白總管怎麽說,也好及時匯報給帝君。”


    “行,幣大人請請請。”


    “誒呀,你這個宮侍真是很上進啊……”


    幣元一麵敷衍地誇著宮侍,一麵向裏麵走去,直到走到宮侍聽不見他說話的地方,他才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臉,撇了撇嘴,“真是。也不看看自己那副諂媚樣和蠢勁,居然還敢和我相提並論——還什麽都是為帝君效力——真是笑話!”


    說著,他走到了宮正司中樞處。


    “幣大人?”


    白舜宇瞥到踏進門來的幣元,立即放下手裏的筆起來迎上去。其實按官職來說他和幣元並不分上下——都是內務府大總管,甚至這整個內務府的權利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而幣元隻是個空有其名的掛牌總管。但就因為他是帝君身邊的貼身宮侍,而且是帝君親自提拔、手把手教出來的人,所以自己還得敬他兩分。


    “哈,白總管。”幣元也是禮敬地拱了拱手。


    童穎才和其他的宮侍都是對他行了一禮就緊忙去忙自己的事了。


    “什麽風把你出來了?傷大人和帝君怎麽樣了?”白舜宇引著幣元到裏屋的貴賓席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


    “他們好著呢。我剛走門口看你們這忙得哄哄轉,就問了一嘴,聽說林繼徳的案子有眉目了?”幣元口是心非地眨了眨眼,緩緩地抿著熱茶。


    白舜宇一攬衣袖,“是啊。這事多虧了東古。現在我心裏已經有八成把握找到凶手了。”


    “哦,是嗎?東古?”幣元吃驚地看了一眼白舜宇。雖然他心裏還是牽掛著各宮人員的名單資料,但是一聽東古居然能給白舜宇查案帶來幫助,一時間也難免好奇。


    “對啊。”白舜宇激動地把東古如何如何的解說都告訴了幣元。


    幣元聽後拍案一笑,“哎呀,東古說的不錯。你這碗飯可以讓他吃了。”


    “哈哈……”白舜宇漫不經心地笑了,“如果他願意的話,讓他做也無妨。”


    “哈哈……”幣元敷衍地笑了笑。他知道後宮建設之前一堆人祭天。帝君一定不會虧待自己。


    笑了幾聲,幣元故意承上啟下地說道,“誒呀,你們這案子差的真有意思。我能不能賞臉留下幫個忙混頓飯吃?”


    “那感情好啊。隻是帝君不說嗎?找不到你怎麽辦。”白舜宇對幣元是絕對的放心,所以也並未看出了什麽端倪。


    “帝君和傷大人兩個人說起話來那是毫無時間可談的。根本用不到我,唉。”說罷,幣元聳聳肩頭。


    白舜宇會意地點點頭,“那你就留下吧,反正都是內務府的事……嗯,幣大人。”


    “哦?怎麽?”幣元正正襟危坐。


    “呃,我就是一點小建議。你千萬別整得跟什麽似了。”白舜宇隨意地揮了揮手,緩解了一下氣氛,這才說。“你就權且聽聽。說對了你就那麽做,大家一起努力。說得不對,我們就可以再改改潤色一下。”


    “好,說罷。”幣元豎起耳朵,恭敬地坐著凳子的前沿,雙手放在膝上。他除了在帝君身邊,幾乎都沒有再這樣正式地坐過,可見他是有多麽尊重白舜宇的身份。


    白舜宇留意到這一細節,對幣元的態度在心裏也是悄然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但他什麽也沒表現出來。


    他抿了口茶,放下,盯著繚繞上騰的水霧猶豫著。


    良久,他砸吧砸吧嘴,說:“幣大人,最近帝君在無傷宮逗留……”


    “你是想讓我勸帝君去別的宮裏看看?”幣元似問非問地看著白舜宇。


    白舜宇點點頭,“這可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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