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了。”


    帝君凝重地看著傷狂。


    宿於把手從傷狂脈博收回來,“他沒事,我們現在要擔心的,應該是納澤(蜈蚣仙人)。”


    帝君把目光投向天際,“這麽久了,他為何還沒有來?”說著,帝君的視線落在了小鬼身。


    小鬼齜牙咧嘴地瞪著他,“你敢懷疑我!”


    帝君瞥開目光,不置可否。這小鬼雖然五六歲的模樣,但畢竟是個仙童。


    小鬼不服氣地站起身,宿於攔住他,對帝君說:“納澤沒有必勝的把握,永遠都隻會逃命。他要來,必然是做足了準備才會出現。”


    宿於憂心忡忡地看向祠堂外,他不知道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麽樣的考驗。


    他現在隻希望傷狂能盡快醒來。


    “主人!”小鬼忽然站起身,“好強大的氣息。”


    宿於和帝君、千水一瞬間都站了起來,因為算不用功力感知,這股強大的力量也溢淌到凡人可察的境地。


    宿於看了眼小鬼,神識在二人腦交匯,小鬼一點頭,忽然躍起。


    “你幹什……”千水還沒說完話,轟然倒地,一瞬間倒下的還有帝君。


    “主人,沒有他們的幫助,我們的勝算更小了。”小鬼看著地的三個人,憂心道。


    宿於沉聲道,“是有他們的幫助又能怎麽呢?凡人而已,你帶他們先走。不要暴露氣息。本尊吸引納澤。”


    說話間,宿於周身滾滾散開一圈白色的氣浪,那是他釋放真氣封印時外溢的真氣。


    小鬼不敢耽延,立即在宿於強大的氣息的掩飾下釋放了一點真氣將三人拖帶走,臨走道:“主人,你小心。”


    宿於不敢懈怠,見小鬼遠去,他才騰空而出,傲立山巔,隻是這一看,他猛地回頭,“小鬼!”


    卻為時已晚,浩蕩的軍隊傍山而,烏壓壓的人群猶如喪屍一般橫衝直撞,看得宿於心尖猛顫。他算到邪神會利用心誌不堅的百姓來對抗他,但卻沒想到邪神這麽短的時間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人。


    “哈哈哈……”


    邪神騰空而起,和宿於遙遙相對。


    “宿於仙!想不到吧。”他微微一笑,“千河的水,可幫了我大忙呢。”


    宿於一怔,再看人群,竟然發現他們身雷同的傷口。


    “你竟然對百姓用毒!”


    宿於冷漠地掃視邪神,不屑為伍。他以為邪神會控製人的意念,誰知道邪神更省事地直接感染姮子,寄宿其。


    “哈哈哈,誰都知道本座的惡毒,對凡人用毒算得什麽大事呢。”邪神仰天大笑,看著烏泱泱的軍隊,他聞到了勝利的味道。


    小鬼迅速帶著帝君三人往回撤,卻被邪神眸子一瞪,“傷狂。”他眸子一亮,宿於心叫不好,正轉身接應,卻不想邪神瞬間讓幾個修煉過武功的凡人躍起攔住了宿於的去路。


    “該死。”


    宿於眼看著小鬼拖帶的三人被邪神一股真氣吸去,他突然後悔叫小鬼將他們打暈了。


    “哈哈哈……”


    邪神(午川和林月)圍著傷狂的身子,黑色的眼睛裏閃爍著貪婪,“這副身子,一定能承受本座的元神。”


    正被百姓攔著的宿於一看到邪神拿出邪神珠,他慌亂地要過去,又被一層層地人群攔住,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這可都是折鴛的百姓啊。


    但……


    不管了。


    想著,宿於要釋放毀滅之力,把靠近他的百姓都化作齏粉。


    -----


    傷狂自從昏倒,腦海裏頻頻閃過一些畫麵,他仿佛聽到了千河的波濤聲,仿佛置身於千河之,他漸漸沉到河底,看見一座五光十色的玲瓏寶殿。


    他驚自己竟然能在水行走,卻又看不見自己的身子。


    忘掉這樣怪的感覺,他抬頭(雖然隻是他感覺自己在抬頭)看向殿宇的匾額——無殛宮。


    “回來……”


    傷狂一驚,這聲音分明是他初來北國時在江麵聽到的聲音,後來去淮口的時候他也聽到過一次,隻是這次的聲音更清晰,猶如在耳畔。


    “回來吧,折鴛。”


    折鴛?


    傷狂又覺得頭疼,腦海閃過一瞬千下的臉——不,那尊貴的紫色,是宿於。


    “折鴛,是時候成神了。”


    傷狂的腦海之迅速被一片白茫茫的浪潮覆蓋——


    兩千年前。


    那時還沒有北國,整個世界隻有兩片大陸,在神祗的眼,那隻能算作島嶼,一個在北麵,是北島,即後來的大天朝所在的地方;一個在南麵,是南島,是後來嵇康人居住的地方。


    兩個島嶼隔了太遠的水域,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語言更是差別甚大,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


    這是神祗們創下的世界,陸地歸凡人居住,水下歸仙人居住。神祗們去了神界,任由凡人們自生自滅。


    神界每兩千年開啟一次,吸收能夠成神的仙人。


    仙人們努力修煉,渴望擺脫這個世界的束縛。


    最厲害的仙,當屬折鴛,是個隻有一隻翅膀的白色鳳凰。


    說來折鴛之所以叫折鴛,是因為他生來隻有一隻翅膀,被仙家看作不詳,棄留人間。一個叫做千代的北島人將他收留,見他隻有一隻翅膀,便喚他作“折鴛”。


    千代感念他有靈性,一生隱匿林與他作伴,折鴛吸食天地靈氣本可以化作人形去往仙界,卻因不舍千代,足足等了四十年,到千代逝去,他才化形返回仙界。


    仙界人見他不到七十年能幻化人形,便認可了他的能力,讓他在仙界修煉,但仍是不怎麽看好他。


    在仙界有個不合群的白色九尾仙狐,叫做宿於,他見仙家都明裏暗裏給折鴛使絆子,結交了折鴛,往兩座島嶼間的水域去——因為那裏被人類世界正好加在間,幾乎沒有仙人願意到那裏去,二人圖個清靜,在此處開府造殿了。


    宮名喚作無殛。


    無殛宮無人問津,十年、二十年、二百年……漸漸地,仙家們都忘記了這個地方。


    直到兩千年前,神界開啟,竟然有兩個仙家達到了成神的要求。


    所有的仙家都看向無殛宮所在的地方,那裏有一條通天的藍色光柱,直徑有兩丈,格外壯闊,令所有仙都驚歎不已。


    沒想到他們最瞧不起的人竟然會是他們之最強的存在。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無殛宮裏的兩位仙竟然遲遲不升神,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呢?


    眾人都在觀望。


    通天之路漸漸淡去,所有的人都在叫嚷,你們不去,把機會留給我們啊!


    每個人都豔羨著,憤怒著,卻拿無殛宮的兩位仙沒有辦法。人家不想成神,你們能怎麽辦?


    看吧。


    意外地是,竟然有個仙人見無殛宮的兩位遲遲不去,天真地想要濫竽充數,偷偷潛入通天之路,卻不料被神祗之力打回原形,逃遁無影了。


    兩千年後宿於和折鴛才知道這個大膽之徒的名字叫做納澤。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話說宿於、折鴛二位仙為什麽不願成神呢?


    其實他們一直苦心修煉,是為了離開仙界去往神界,但偏偏數千年前,有個叫千代的人救過折鴛,他轉世投胎幾次輪回,折鴛沒有一次不關注的。


    本來人轉世投胎都是會去往不同的家族,擁有不同的血脈,但折鴛見神祗曾經立下神樹保護墨氏血脈,便也突發想地祝福了千氏血脈。


    但千代會轉世去別的家族啊,那樣血脈的祝福之力豈不是無法令他受益?


    折鴛立即想了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是把千代的靈魂永生永世留在千家。


    這一世的千代叫做千徹,他幹了件有悖倫常的事,召集了北島一切崇尚男風的人,要求自由。


    折鴛和宿於對感情這種事一直很模糊,直到在暗地裏守護千徹一行人的時候,漸漸開了竅。


    宿於突然發現自己和折鴛的這幾千年像那些人一樣……他似乎離不開折鴛。


    折鴛也突然發現自己對千代幾生幾世的守護似乎沒有那麽單純。


    兩個人各懷心事,都等著這一世的千代死去,因為他們以為那樣能消除現在這樣怪的感覺。


    但這一世的千代的人生並不平靜。千徹聚集起來的龍陽人們被世人討罵,甚至幾個部落的首領都征集了軍隊,要將這群人屠殺精盡。


    折鴛和宿於對視一眼,無法放任不管了。


    他們出麵救了這群人。


    但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啊。


    擁有這樣愛情的人還會再有,他們總不能出現一對,拯救一對吧?


    宿於和折鴛從小是被孤立的存在,當時的他們能想出來去開府造殿,遠避仙家自行成長,但如今,看到和他們一樣與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他們沉默了。


    怎麽辦?


    帶他們回無殛宮?


    可凡人無法在水下生存啊。


    給他們在北島建立一個王國?


    但他們遲早要成神啊,如果離開了,王國還是會被吞滅的。


    怎麽辦?


    二人摸不著頭緒了。


    突然,折鴛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神祗們可以建造大陸,那麽快要成神的他們,也可以。


    但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開始動工建造大陸的時候,通天之路竟然開啟了!


    怎麽辦?


    折鴛顧念還在北島等待音訊的千徹他們,便讓宿於先行成神,可宿於卻說沒有我你一個人建不成島嶼,而且我們不曾分開過,這次也不會分開。


    二人一道放棄成神,立了一個匯集天地靈氣的法陣,在其建造了世界最肥沃最令人向往的國家——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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