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東北,雞鳴驛北星鬆林南部,碧華穀。


    此山穀於那雞鳴山下東北邊下,穀內三麵環山,不過高處,還是數那西南邊雞鳴山峰,山上有水流下,流到這穀便成了瀑布,林間動物均有,山果花木叢生,也是正於那正午過後幾個時辰,天之最熱時候,便有那雞鳴峰擋住豔陽,此處也便是一處風水寶地。


    這居住著兩個本是遊牧部族的人,一個是鄂倫春部族,一個是鮮卑的一個部落,他們本是居在那內蒙邊境,近幾年蒙古韃靼勢力突其,兵馬戰火不斷,這兩個部族沒得什麽戰力,便進了中原避難,無奈當朝官府不予入籍,隻得尋得此處山野,暫居下來。


    卻看那排排木屋,臨瀑布之旁有一屋偏大些,像是那族長待的地方。


    果不其然,那屋子裏麵沒得旁房,隻是一空廳,地上鋪著獸皮,上麵擺滿了鮮果,幾人盤膝而坐,侃侃而談。


    “拓跋兄多日不見,麵色更紅彤了。”一人銀飾灰衣,這是那鄂倫春族的阿塔木哈。


    “休得鬧了,我這一行可是不易。但卻是無功而返。”那上身紅衣,下身白衣綁腿,腰間纏著一帶棕布。


    “拓跋兄此去東行,可探得什麽。”一女子藍棉麻衣,輕聲問道。這屋子這種盤坐近十人,似乎這有這一女子。


    “我早便說,東去高麗行不得,你去之前,我就勸你省得麻煩。那高麗怕極明庭,又是礙著韃靼,定然不敢收得我們。”隻見一人和那阿塔木哈裝著相似,卻是身材胖了些,此人名叫西克騰。


    原說這屋中數人,居正中那人,正是這鄂倫春族族長安巴,其餘各人盡皆是這鄂倫春部和那鮮卑小部的掌權之人,那“拓跋兄”其名“坡”是那鮮卑部族的掌事,那鮮卑小部族長已老,基本事務都是他在領頭,那個唯一的女子,乃是那族長安巴之女,完顏雪,其實這鄂倫春族,便是女真的一部。


    “要我說得,我們便在這雞鳴山上打獵,賣到那燕京城去,謀得些銀兩,何愁沒得生計,如此投這投那,多沒得誌氣。”但聞那西克騰揮臂而談,似是滿懷激情。


    “說得容易。”那阿塔木哈拿手戳了他一下。


    “要我說,也不是不可,那官府衙役貪婪得很,定是見我們沒得給他們好處,便一直堵塞我們。”完顏雪接著那話說道。


    完顏雪說完,便四下無音了,走投無路,又不能總是偏居這山穀一偶,那拓本坡低目沉思,也不知說得些什麽。


    這是,屋門進來一人,也是鄂倫春打扮身著藍衣,說道:“穀外有一漢人來了。手裏拿著兵刃,不過我看他就一個人。”


    那拓跋坡聽了,問了一句:“拿的什麽兵刃?”


    進屋之人回到:“好似刀。”


    拓跋坡心想:“獨自一人,若是遊俠來此,八成是帶劍的,若是帶刀多為官府,不過官府之人怎會獨行。”心中詫異。


    那族長安巴正在廳中,開口一句:“來便是客,請進來吧。”


    進屋稟報之人說道:“是,我看他若是朝我們這邊過來,便請他過來。言畢,低頭彎身出門而去。


    那完顏雪心想:“莫不是從那腰村往北星鬆林路口見著之人。”


    不一會兒,果有一人帶一漢人進屋,那領來之人道:“這便是我們族長,閣下若有訴求,可向他說得。”


    阿塔木哈、完顏雪瞧向門前,那人灰衣束發,腰間一把彎刀,正是從那腰村見得之人,當下微笑,阿塔木哈和那族長說道:“此是客人,我與完顏雪候拓本兄歸來之時,曾有一麵之緣。”


    族長見是客人,露笑點頭。


    那盧綾劍看了盤坐眾人,又撇了一眼四周,那門內旁擺了一排兵刃,有刀,有槍,有鉤,還有幾件看似狼牙棒的短兵,綾劍也會意得快,識得禮儀,便解下腰間彎刀放於門內,一步踏進屋內,但覺屋子雖廣,但屋頂甚低,似乎伸手可觸,微覺壓抑。


    綾劍開口道:“族長有禮,我本路過,尋此處借宿一宿,不想貴部如此嚴謹。”綾劍嘴角微揚,笑著說道。


    那完顏雪見綾劍笑著說,也是回笑。


    “我鄂倫春族曆來好客,自是客人,快坐下與我們品品這山間鮮果。”那西克騰竟是起身,一把把綾劍拉到身邊坐下,“哈哈”一笑,綾劍見此人年紀不大,胡須甚長,又是如此魯莽,硬被生拉坐下,不禁難受,不過人家好客,無可厚非。


    那阿塔木哈有戳了那西克騰一下,朝他使了個眼色。原這屋子本是幾位掌事之人論部族大事,這西克騰竟是直接拉外人坐下,甚是莽撞,不過那西克騰似乎是沒理得他,看著那綾劍束發的布條,甚是好奇。


    眾人看向西克騰,也便是不知怎說了。


    靜了一會兒,那族長安巴開口道:“這位漢族賓客,可否介紹一番。”然我們大家識得,安巴說著,那完顏雪拿了個山果,好似梨子,用手抹了一下,遞給綾劍,綾劍見大家盡皆好客,也便伸手接了過來。


    “我姓盧,名綾劍,與這阿塔木哈兄,完顏妹子有過一麵之緣,聽他們這碧華穀有居處,便來看看。”那綾劍說著,阿塔木哈朝綾劍點頭示意。


    那拓本坡對漢人可是沒什麽好感,沒想理會,自己便也拿了個山果,吃了起來。


    “我觀閣下氣宇軒昂,又是帶刀,可是那官府之人。”安巴****。


    “官府?我倒是剛和一官府品官道別了。”那綾劍一笑。


    “品官?”安巴疑惑。


    綾劍見安巴不知何意,一挑眼眉,回道:“就是階級很高的意思,好像你們部族的周坐各位。”不過綾劍卻不知這安巴到底想聊得什麽,但覺自己話之過多,心下謹慎了些,隻便借宿吃些食物便好,莫節外生枝。


    周坐眾人聽此,似乎提起興致,那拓跋坡也是抬眼看向綾劍。


    安巴聽此,心中理解那綾劍的話語之意是比他部落於朝廷,那“品官”自是朝廷大員,心中微喜,莫不是天降貴人,助我部族。


    安巴也是多年操心,又是那拓跋坡從高麗邊回卻無好事,心中急忙,便直接開口和那綾劍說道:“實不相瞞,閣下毋須笑我們,我部原牧野於北原,數年前韃靼部侵略我部,殺得我部半數人中,我們無奈奔逃,才來得這中原,然明廷卻是不接納的我們,數次上報官府乞求一地而不得,隻得避此山穀之中。哎.....”安巴言重深情,萬般誠真,說著竟是不盡哽咽。


    綾劍聽聞,心中打量一番,這安巴何苦見我生人而訴苦真情,莫不是想求於我。綾劍心中頓時萬般思索。


    眾人見族長至情而言,也盡皆掩麵,鬱鬱不快。


    綾劍不知所言,便隨口一句:“我曾背得一首詩詞。”


    那西克騰似乎並沒因為族長安巴的話而傷情,本就好奇這漢人種種,又是聽得這話,忙說:“什麽詩。”


    綾劍輕聲微唱:


    “敕勒川,


    陰山下,


    天似穹廬,


    籠蓋四野。


    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綾劍吟得這詩,及至“天蒼蒼”一句,拓跋坡竟是跟著吟唱起來,眾人聽得這是真切引情,不禁有幾人落淚,那完顏雪更是目旋淚珠,掩麵哽咽。奇了,那反應最強的,竟是那適才冷漠的拓跋坡,綾劍看他眼內充血,盡是紅絲。


    拓跋坡半眯眼,看了一眼綾劍,又是低頭,微微說道:“閣下所吟之詩,正是我遊牧之詩,不過,這不是他們鄂倫春,乃是我鮮卑的,敕勒川,陰山下......”那拓跋坡眼神迷離,似乎陷入無限的回憶夢境之中。


    眾人聽向來冷漠的拓跋坡都跟之傷情,不禁個個潸然淚下。


    那西克騰見大家都這麽深沉,也便不好意思,自己臉色嚴肅了些。


    綾劍麵無表情,還能有什麽表情,他難想這眾人反應如此之強烈,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言語的什麽,不過綾劍留意進這碧華穀之時,見這部族人數不少,進屋又見些許兵刃,當下靈光一閃,心想:“既然這群人官府不收入戶,何不帶他們盡皆去尋薑九曲,那幫會豈不是加了這多少人力,經營某事,豈不美哉。”綾劍快想急思,下句言何。


    綾劍在這異族之事暫且不提,卻說那花一幕與綾劍在那鬆林鬥戰,怎麽兀自誰也沒傷,也是巧了,正所謂凡塵事事緣,誰能料天命,那花一幕和綾劍鬥著鬥著竟然雙方不意發覺二人乃是師從同師,盡皆是那尹飛羽,陸飄雲的徒弟,二人還怎敢相鬥,即刻收手結友,卻說那二人罷鬥,便有一黑鴿尋到花一幕,這黑鴿乃是錦衣衛特訓,能識得人蹤,千裏可傳書。花一幕開了那飛鴿來信,上書指揮使號令:“著令左執事千戶花一幕,即刻回返,朝廷有特令,命你護送使者出蒙古。”那信角是一破口,花一幕知道,這是指揮使親筆書寫,指揮使親筆寫的號令,是不留名的,隻用匕首尖紮一口,花一幕得此號令,心下十分歡喜,隻覺得是建功立業的良機,即刻拜別綾劍,尋去腰村取了匹馬,飛馬回去錦衣衛。


    那錦衣衛指揮使內廳,正是蕭寒寞與那皇甫遙惡鬥,那蕭寒寞不知哪裏來的猛勁,幾招砍過,竟打得那皇甫遙措手不及,皇甫遙征戰半生,哪裏碰見如此場景,被一毛孩打得沒能空暇還手,蕭寒寞又是自上而下一招猛砍,那皇甫遙抄下掛在牆上的鐵刀,見這招打來,來不及抽刀出鞘,便舉起刀身擋去,卻看這蕭寒寞刀風將至,皇甫遙咬牙切齒,怒目而視,準備擋開這招,便抽刀治他,不過也是笑了,那錦衣衛總是刀不離身,這會兒沒得刀了,堂堂錦衣指揮使竟是被人打得還手都還不了,雖有那鷹爪拳防身,豈知那錦衣衛能有幾次刀脫手之時,便是會的鷹爪拳也是萬般生疏,哪裏有戰力,眼見蕭寒寞刀風已至,皇甫遙腳下穩住,卻感那刀風甚微,皇甫遙凝目心驚,但看那蕭寒寞躍起砸刀,竟是憑空轉身側移,這一轉身,驚了皇甫遙,蕭寒寞身處空中,哪裏能借力側移,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那蕭寒寞旋刀向上,借著著轉身的勁頭,刀身竟是調轉橫向向那皇甫遙砍來,皇甫遙甚至沒得反應,皇甫遙橫刀去擋,蕭寒寞橫刀來砍,哪裏能擋得住,皇甫遙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眼見那蕭寒寞目泛黃光,皺鼻切齒,橫刀將及皇甫遙腰身,萬分危急,這皇甫遙似是難躲得了,刹那間,皇甫遙見刀影閃過,不禁反應閉眼,心中惶急。又覺眼皮前紅影一閃,“噠噠”兩聲。


    但過了一會兒,皇甫遙隻有人落地,未聞刀鋒之響,心中驚奇,忙睜眼看,隻見那蕭寒寞持刀向下,雙腳著地,目光閃爍,一動不動,皇甫遙又看他身旁,隻見慕容魏玉右手攥起,伸著二指,原是那危急十分,慕容魏玉從廳後躍出,使出了一招參合指裏的“一指彈傾。”兩下點住蕭寒寞,皇甫遙緩了緩神。


    “爹.....”那內廳又是琅琅鏘鏘跑出一人,正是皇甫雙雙。


    雙雙及近,又喊“寒寞”想摸向蕭寒寞,卻被慕容魏玉橫臂攔住,慕容魏玉顏色峻峻道:“別動他。”雙雙兩眼看向蕭寒寞,不禁已是流淚。


    那皇甫遙定了定神,瞧了瞧魏玉,又看向寒寞,見那寒寞持刀的手不停微顫,眼中又是血絲摻雜,瞳孔閃爍著些許黃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陰真經之金陵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盧綾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盧綾劍並收藏九陰真經之金陵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