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暖朝著肖絕笑了笑,“我當然跟著你一起去了,假都請好了,機票也買好了,退機票什麽的也太不合算了。”


    “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反正……我也怕孤單。”


    葉暖對肖絕懷有很深的歉意,如果不是她的話,他就不需忍受現在的痛苦。至於,溫舒朗那邊,等她回來她一定會好好的跟他解釋。


    廣播裏傳來飛機登機的提示聲,葉暖拿好自己隨身的包包,“肖絕,我們該進去了……”


    她腳下一扭,差點跌倒,還好肖絕擁住了她的肩膀,“小心點。”


    “我沒事。”


    “還說沒事,要不是因為我的話,你早就跟地麵親密接觸了。”


    “是啦,多虧了你。我們該進去了。”葉暖拿著自己的東西向著登機口走去,肖絕聳聳肩跟了過去。


    不遠處,有一抹身影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溫舒朗還是來了機場,看到葉暖跟肖絕一起離開的背影,他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攏了起來。


    陽光從寬大的落地窗外照了進來,溫舒朗抬頭看著隱入雲層的飛機,眸底像是盛著一汪幽深的海水。


    “嗨,溫sir,怎麽一個人在食堂吃午餐?要不還是我陪你吧。”胡曉菲見溫舒朗一個人單獨的坐在那裏吃飯,便自覺主動的在他麵前坐了下來,“一個人吃飯不覺得無聊啊。”


    “不會。”溫舒朗平淡的說道。


    “你上次跟你女朋友求婚的事情怎麽樣了,肯定同意了吧。”


    “嗯。”溫舒朗聽到她這麽說,抓著筷子的手不禁僵硬了起來,很快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誒誒誒,溫舒朗,我看你這個樣子怎麽一點兒都不開心啊,不會是求婚的事情有什麽變故吧。”


    溫舒朗居高臨下的看著滿目期待的目光,一句話都沒有說,離開了食堂。


    “要不要這麽冷酷啊,難道真如我說的那樣,求婚的事情有了變故?”胡曉菲一臉無解的看著溫舒朗離去的方向。


    溫舒朗回到了辦公室,坐到了辦公桌前,他從抽屜裏拿出那方藍色絲絨的盒子,戒指在裏麵安安靜靜的躺著,他想起了那一天葉暖的拒絕。


    三個月之後的一天,天空晴朗,葉暖獨自一人走出機場。


    她正準備伸手攔車,街對麵響來一聲喇叭聲,她抬頭一看,街對麵停了一輛車,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溫舒朗。


    他下了車,正朝著她走來。


    他怎麽會知道她今天回國?葉暖看著溫舒朗越來越近的步伐,心底不由得開始緊張了起來。


    溫舒朗接過葉暖手中的行李箱,他修長的指間碰到葉暖的手指,隻是一瞬之間的事,他拿著她的行李箱轉身向著對麵走去。


    葉暖跟了過去,“溫舒朗……”


    “上車。”他的聲音裏似乎夾雜著些許的不悅,葉暖抓了抓自己肩上的包,拉開了車門。


    溫舒朗待葉暖坐好之後,他發動車子離開。葉暖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不時地瞄了溫舒朗幾眼,他依舊沒有跟自己說話的意思。


    三個月不見,他瘦了。


    車窗是開著的,風從外麵吹了進來,吹亂了葉暖的頭發,她將吹亂的發絲挽到了耳後,目光看向了窗外。


    “肖絕怎麽沒有跟你一起回來?”耳畔響起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


    葉暖回頭看身旁的人,“肖絕在美國旅遊,等他玩夠了他就會回來了。”


    這一簡短的回答之後,車廂裏又陷入了漫長的安靜之中。車子經過一段時間的行駛,停在了葉暖陌生的街道上。


    她原打算為什麽帶他來這裏,但是一看到他如冰一樣的麵容,她就將喉嚨中的聲音給壓了下去,乖乖的跟著溫舒朗向著大廈門口走去。


    進入電梯裏,隨著數字的增加,葉暖才漸漸明白這裏是哪裏,蘇市有名的雲頂餐廳,那一晚他帶她來這裏吃飯,就是在這裏鬧的不歡而散。


    “溫舒朗,我們這一次怎麽又來這裏?”葉暖哽著喉嚨問了一句。


    “吃飯,把上一次沒有吃完的飯吃完。”


    電梯門開,溫舒朗率先走了出去。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菜品,還是同樣品牌的紅酒,就連坐在對麵的人還是同一個,唯一變了的是心境。


    “溫舒朗,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葉暖接過服務生開好的紅酒,主動的給溫舒朗倒了一杯。


    溫舒朗搖晃著杯中紅褐色的液體,沒有看著葉暖,嘴角輕揚,“你說呢,你覺得我應該生氣嗎?”


    靜默幾秒,葉暖點點頭,“你生氣是應該的,我都接受,我現在回來了,我希望可以彌補……”


    “彌補是無用的,當時傷的心,現在才來談彌補,是不是太晚了?”溫舒朗喝了幾口紅酒,臉上毫無一絲柔軟,“還是先吃飯,以後再說。”


    葉暖如同爵蠟一般的吃著東西,腦袋裏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嘶……葉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捂住了唇邊,吃個飯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她也是夠了。


    “怎麽了?”


    “咬到舌頭了。”


    “葉暖,你是在搞笑嗎?”


    “並沒有!”葉暖有些急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信你看。”她竟然當著溫舒朗的麵伸出了舌尖,溫舒朗也沒有料到葉暖會這麽做,臉上放空了幾秒。


    葉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現在在做什麽,臉上迅速被染紅了,跌跌撞撞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去一趟洗手間。”


    說完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站在洗手間外麵的鏡子前,葉暖看到自己的臉上紅通通的,像是煮熟的蝦子。


    心底埋怨起自己剛剛的行為,說好的溫柔大方,儀態萬千呢?


    葉暖捧了幾把冷水拍在臉上,心裏默默念道,沒事沒事。哪怕溫舒朗不會那麽輕易的原諒她,她也要厚顏無恥的請求他原諒。


    溫舒朗之前說,我隻跟你求婚一次,如果你這一次不答應,就不會有以後了……既然以後他不會再做這件事了,那就讓她來主動吧。


    溫舒朗……你可以娶我嗎?


    可以娶我嗎?


    要不你嫁給我也行!


    葉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不由得更紅了,“多說幾遍就會順口了。”


    深呼了幾口氣,葉暖理好頭發,返回到餐桌前,微笑著坐了下來,“溫舒朗,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


    葉暖沉默了幾秒,“溫舒朗,我想要嫁給你,你可以娶我嗎?”


    她覺得自己是用盡了此生最大的勇氣,要是他拒絕了自己,她一定給自己挖個坑躲起來。


    “抱歉,我做不到。”溫舒朗麵無表情的看著葉暖說。


    被拒絕了,原來被拒絕是這種感受,想哭哭不出來,想裝的大方一點笑也笑不出來。恨不得讓自己立刻消失於溫舒朗的麵前,或許是剛剛的那句話不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估計是尷尬到了極點,什麽都不管不顧了,“溫舒朗,那我非逼著你做到呢,你要是做不到的話我可以幫你做到,那一天沒有吃完的飯我們把它吃完,那一天我們沒有說完的話我們也要把它繼續說完……你把那個戒指給我吧!”


    葉暖把這一番話急急的說完,在她等待著溫舒朗反應的時候,卻看到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笑了出來,“葉暖,你一定要這麽著急嗎,不等我把話說完,我說的‘不行’是我不接受女人來向男人求婚,我也不會讓你跟我求婚。”


    “所以呢……難道以後你都不打算向我求婚,還不準我向你求婚?你是這個意思嗎!”葉暖急的都要哭給他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她的心情了。


    “我打算食言。那一句我說的我隻跟你求一次婚的話我收回來,求婚這件事情還是由我來。”


    溫舒朗從自己的西服口袋裏,拿出了那個藍絲絨的盒子,打開推到葉暖麵前,“葉暖你說,你要我等你回來,這話我聽了,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上班,下班,回家,還有想念你。”


    葉暖驚喜的捂住了嘴巴,“溫舒朗,你怎麽變臉變得這麽快,你今天從機場開始,臉色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我差點被你嚇死了,你真的不生我氣了嗎?”


    “葉暖,我不確定我還生不生你的氣,但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在我在跟你求婚,若是你再不把戒指收下來,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溫舒朗的手跟那一枚戒指似乎有後退的趨勢,葉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捏的緊緊的,“這戒指還有人都是我的!”


    溫舒朗反手抓緊了葉暖的手,他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


    夜晚,葉暖靠在溫舒朗身邊看星星,天空幾許星,夜風微涼,他溫熱著她的手。


    “溫舒朗,有一件事情我隱瞞了你,這一次我跟肖絕去洛杉磯不是為了工作。”葉暖直起身子,對上溫舒朗的視線,“對不起,我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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