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馬車回城後,傅淩皓直接去翰林院當值,慕飛霜則一臉委屈地奔去未央宮找香貴妃。


    “姑母。”慕飛霜渾身是傷地出現在香貴妃麵前,哭唧唧地趴進香貴妃懷裏。


    “天呐,霜兒,你這是怎麽了?哪個小人膽敢傷了你?”


    香貴妃對慕飛霜的脾性很清楚,是個火爆的性子,動不動就單挑,朝人揮鞭子。


    哪怕慕飛霜武藝極其一般,但有她這個當朝貴妃罩著,慕飛霜可從沒吃過虧。


    今兒,算是頭一遭!


    香貴妃就很氣,到底是誰敢這麽不給她這個貴妃麵子?


    慕飛霜直接瞎編道:“威遠將軍的女兒,崔嬌嬌!”


    “崔嬌嬌?”香貴妃想起來了,上回景德帝生辰那日,將高皇後的娘家侄子和小妾一腳踹下湖,一踹成名的那個姑娘!


    那個姑娘……很是勇猛,不是個怕事的,敢與她的霜兒單挑也正常。


    香貴妃正想著呢,慕飛霜又哽咽道:“姑母,傅淩皓他、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崔嬌嬌。”


    香貴妃:???


    這可不行啊!


    她看中了傅嘯天手中的兵權,說什麽也不能任由傅淩皓娶別人,要娶隻能娶她慕家姑娘。


    可惜了,她膝下唯一的四公主已經有了未婚夫。


    而她娘家慕府,這些年隻生了慕飛霜一個女兒,但凡多幾個,她大可給傅淩皓換個姑娘,直換到他喜歡為止。


    唉,萬般都是命,明知傅淩皓不喜歡慕飛霜,也隻能努力撮合他倆了。


    “好了,霜兒不哭。不就是一個崔嬌嬌嗎?這還不好辦,本宮求皇上給她賜婚,賜給別家做媳婦不就結了?”


    慕飛霜聽了,立即破涕為笑。


    雖然,她的本意是想借香貴妃的手,直接虐殺了崔嬌嬌,但姑母提出賜婚,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先賜婚給別人,斷了傅淩皓的念想。再暗地裏虐殺她。


    可謂是一箭雙雕!


    妙!


    妙極!


    正在這時,有宮婢來報:“貴妃娘娘,昭武將軍的夫人求見。”


    香貴妃聞言,忙讓宮婢帶了慕飛霜去後堂上藥,她則坐去正殿主位,預備接見。


    不多時,沈夫人紅著眼眶來了,一看就是剛剛哭過。


    “沈夫人這是怎麽了?”香貴妃放下寵妃架子,一臉關懷地起身走過去,雙手扶起屈膝見禮的將軍夫人,那叫個熱情。


    當然,香貴妃不光對沈夫人熱情。


    實際上,因為靖王身邊缺乏掌握兵權之人,所以但凡不是政敵,她對所有的將軍夫人和小姐都異常熱情。


    可惜,這法子也就能籠絡住昭武將軍這樣的小官,似傅嘯天和木邵衡那樣擁兵幾十萬的大人物,卻是丁點沒用。


    隻見沈夫人哽咽道:“回貴妃娘娘,還不是為了妾身的兒子。”


    “貴妃娘娘知道的,自從在東南沿海出了事,婚事就被耽擱了,如今劍之他都二十又一了,還沒娶上媳婦兒,妾身心裏難過啊。”


    香貴妃聽了,心下立馬有了主意,嘴上盡挑好話說:“沈夫人莫著急,沈劍之是為國受的傷!皇上必定不會虧待了他。”


    “待本宮與皇上商議後,挑選出合適的姑娘,必定會為你兒賜婚的。”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事兒包在本宮身上了。”


    在高皇後那被打太極,總算在香貴妃這兒得了個準話,沈夫人幾乎喜極而泣,千恩萬謝地出宮去了。


    沈夫人一走,慕飛霜從後堂出來了,立即朝香貴妃撒嬌道:“姑母,人選還用得著挑嗎,崔嬌嬌不就是現成的?”


    香貴妃笑道:“咱們姑侄倆倒是想一塊去了,本宮正有此意。”


    慕飛霜立馬胸口悶氣一掃而空,無比暢快起來。


    嗬,崔嬌嬌,你就等著哭死吧!


    有沈劍之折磨你,我慕飛霜倒是可以暫時放你一馬,過個十年八載的,再把你做成……人彘!


    ~


    香貴妃動作很快,當夜就給景德帝吹上了枕頭風,次日一早,賜婚聖旨就抵達了威遠將軍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威遠將軍之女,崔嬌嬌……賜婚給昭武將軍之子,沈劍之……欽此。”


    崔嬌嬌跪在地上,雙手接過賜婚聖旨時,整個人都懵掉了。


    待宣旨的小太監一走,崔嬌嬌就趴進娘親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你道怎的?


    那昭武將軍之子,沈劍之,雖說就住在崔嬌嬌家隔壁,可崔嬌嬌打小就看不上他,不學無術,光會尋花問柳的紈絝窩囊廢一個,兩人見麵就跟仇人似的互掐。


    尤其三年前,沈劍之去軍隊濫竽充數,混口飯吃。結果,在東南沿海一帶對陣倭寇時,還被炮彈炸飛了一條腿!


    是個殘廢啊!


    崔嬌嬌能不委屈,能不放聲大哭麽?


    哭著哭著,突然,崔嬌嬌將聖旨丟進娘親懷裏,她就一陣風似的衝出府去。


    “嬌嬌,你去做什麽?”崔夫人急喊。


    姐姐崔鶯鶯則連忙追出去,生怕妹妹做傻事。


    哪曾想,崔嬌嬌竟一把踹開了隔壁昭武將軍府的角門,一路氣勢洶洶地衝到了沈劍之的院子裏。


    “沈劍之,你個混賬,你給本姑娘滾出來!”


    很快,屋裏傳來拐杖點地的聲音,不多時,沈劍之一臉陰鬱地出現在堂屋門口,冷冷地看著崔嬌嬌,不正經地諷笑道:


    “喲,哥哥還沒抬花轎去接你呢,我媳婦兒就自己跑來了?”


    “來得正好,你哥哥我好些日子沒跟女人親熱親熱了,你脫了褲子,進來伺候伺候我……”


    話音未落,崔嬌嬌就火冒三丈地衝上前,一腳踹向沈劍之僅剩的那條好腿,罵道:


    “伺候你?好呀,老娘我現在就把你這條腿……給伺候斷了!”


    一腳踹過去,沈劍之哪裏還站得穩?


    直接拐杖一倒,人也一倒,重重地摔趴在地上。


    崔嬌嬌才不放過他,抬起腳繼續猛踹……


    一旁的小廝竟是完全拉不住。


    沈劍之哀嚎聲不斷,直到呼救聲驚動了他爹娘,崔嬌嬌才衝他爹娘放狠話道:


    “敢向皇上求娶我?這就是下場!”


    “告訴你們,若不想法子把婚事推了,日後我見他一次就踹一次!”


    “就看你們怕不怕!”


    沈夫人聽了這話,氣得當即胸口悶痛起來,險些背過氣去。


    ~


    崔嬌嬌在昭武將軍府發泄一通後,又哭著上靖陽侯府找傅玉箏訴苦來了,一頭撲進傅玉箏懷裏,就哇哇大哭:


    “箏兒,我這輩子算是毀掉了!”


    “聖旨賜婚,一點退路都沒有!”


    傅玉箏聽後,輕撫她後背,理智地安慰道:“嬌嬌,你別急,就算是皇上賜婚,未必就不能作廢。”


    不說遠的,就說前段日子,她和哥哥的賜婚聖旨不就作廢了麽?


    所以,事在人為。


    崔嬌嬌正趴在傅玉箏懷裏,兩人坐在西窗邊的涼榻上時,西窗外忽地跳進來一道黑影,唬了崔嬌嬌一跳。


    她忙定睛一看,來者居然是……高鎳!


    這下更嚇死崔嬌嬌了。


    她知道高鎳這人心狠手辣,突然從窗戶跳進來,不會是與傅玉箏退親後心頭始終不爽,預備對她的箏兒……行凶吧?


    這般一想,崔嬌嬌登時不哭了,反而張開雙臂護雞仔似的,把傅玉箏護在她身後。然後,她鎮定十足地衝高鎳喊話:


    “高指揮使,你若要傷害箏兒,就先從我的屍首上跨過去!”


    高鎳:……


    傅玉箏:……


    她自己還雙眼哭得紅腫,滿臉掛著淚呢,就又奮力保護傅玉箏了?


    雖說崔嬌嬌誤會了,但她這份真摯的情誼,無疑讓傅玉箏感動極了。


    也讓高鎳對她刮目相看。


    高鎳忍不住就對崔嬌嬌解釋起來:“我和箏兒並未退親,定親文書一直都在,所謂的退親不過是外人以訛傳訛,崔姑娘不必相信。”


    “箏兒是我心愛的未婚妻,我又怎舍得傷她分毫。崔姑娘大可放心。”


    “啊,是這樣嗎?”崔嬌嬌轉頭看向身後的傅玉箏,似在求證。


    直到傅玉箏點頭,她才舒了口氣,收攏張開“護雞仔”的手臂,朝高鎳道歉:“方才是我誤會了,還望高指揮使海涵。”


    高鎳不在意地笑道:“你是箏兒的好友,不必如此客氣。”今兒,高鎳可算是看明白了,崔嬌嬌這個好友,確實值得深交。


    傅玉箏見高鎳來了,心知要想解決崔嬌嬌的難題,還得借助高鎳的力量。當下便不再多留崔嬌嬌,好言好語將其勸上馬車,回府去了。


    待傅玉箏重返內室時,隻見高鎳脫了外袍,隻穿著一套輕薄的中衣中褲,靠坐在臨窗涼榻上,褲腿還不規矩地挽到了小腿肚。


    她想了想,還是直接爬上涼榻,歪靠在高鎳懷裏,小聲求他道:


    “鎳哥哥,嬌嬌她遇到了大麻煩,皇上把她賜婚給了殘廢的昭武將軍之子,沈劍之。”


    “沈劍之那人,你必定有所耳聞,是個十足十的浪蕩子。真嫁了他,嬌嬌一生就毀了。”


    高鎳聞言,眉毛一挑,輕聲笑道:“這事兒好辦,讓你哥哥提前睡了她,婚事自然就作廢了。”


    傅玉箏:???


    喂,有沒有搞錯啊,她在跟他說正經事啊!


    誰要聽他的葷段子啊!


    卻聽高鎳笑道:“我沒說笑,說的是正經方案呢。”


    “皇上很喜歡你哥哥,若崔嬌嬌真與你哥哥生米煮成了熟飯,皇上必定舍不得為難你哥哥。”


    賜婚聖旨會撤回的。


    而他,也一舉解決了大舅子的媳婦問題。


    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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