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這麽早?”鄭多看了看蕭桓,又看了看夏侯虞,總覺得這兩人之間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他奇道,“你們在說什麽呢?說得這麽高興?”


    高興嗎?!


    蕭桓和夏侯虞都有些不解。


    兩人不由對視了一下。


    鄭多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越不對勁了,本來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突然間就和平相處了。


    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鄭多摸了摸腦袋。


    夏侯虞已道:“不是我們早了,是你晚了吧?昨天不是說好了這個時候啟程的嗎?你怎麽這個時候才來?我們等你好一會兒了!”


    這算不算是倒打一耙?!


    鄭多疑惑地看了看天色。


    他應該沒有晚吧?


    蕭桓卻已經懶得和鄭多計較這些,叫了他上馬車,自己卻翻身上了馬。


    鄭多這才發現他們麵前是輛馬車,而他和夏侯虞坐馬車,蕭桓則騎馬。


    他頓時就叫嚷起來:“哎呀,我也要騎馬,我不坐馬車。”


    蕭桓鄙視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坐馬車去長安。”


    鄭多睜大了眼睛瞪著蕭桓,道:“可你昨天沒有告訴我你要騎馬啊!”


    蕭桓看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徑直吩咐蕭備:“我們啟程。”


    蕭備含笑應“是”,馬車骨碌碌地開始前行。


    “喂,喂,喂!”鄭多慌忙追上,大聲對騎馬行走在馬車旁的蕭桓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也是學過騎射的。”


    夏侯虞卻忙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馬車上,道:“你給我消停點。誰沒有學過騎射?等到你騎馬能如走平地的時候再嚷嚷也不遲。”


    鄭多不服氣,還在那裏嘟呶,夏侯虞卻懶得理他。


    從前她也覺得騎馬不是件什麽難事,自從她前世有一次和蕭桓賭氣騎馬從建康城裏跑到莊園之後,她才知道平時她在莊園裏練習弓馬和騎馬趕路是兩個概念。


    蕭桓忍不住看了夏侯虞一眼。


    他以為嚷著要騎馬的會是夏侯虞,早已準備好一大堆話勸她打消念頭,誰知道今天早上嚷著要騎馬的會是鄭多,幫他勸鄭多的人卻是夏侯虞。


    自己對她,果然還是了解的太少了!


    蕭桓夾了夾馬腹,喊了一聲“駕”,快跑著朝前衝去。


    車夫不由勒了勒馬韁,加快了速度。


    夏侯虞和鄭多兩個立刻被顛得七葷八素的,甚至夏侯虞出門時插的兩根簪子都落在了馬車廳廂裏,發出“叮咚”的兩聲撞擊聲。


    “這是什麽破馬車!”鄭多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勉強坐直了身子骨,抱怨道,“我們等會會在哪裏歇息?我要換騎馬!”


    夏侯虞也沒有想到馬車這麽顛人,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翻江倒海似的難受。


    她幽幽地道:“我不知道。蕭桓說,到均口才有熱湯喝。”


    他們坐犢車到均口,最少也要個月旬。她不知道坐馬車需要幾天。


    她的話音剛落,又是一個顛簸。


    夏侯虞和鄭多擠到了一塊。


    兩人好不容易掙紮著坐直了,又被一個急轉彎給撞到了一塊。


    鄭多還有力氣喝斥車夫幾句,夏侯虞卻是連話都不願意說了。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馬車在一條小河邊停下,蕭桓親自來撩了簾子請夏侯虞和鄭多下車,道:“我們在這裏打個尖,一刻鍾後啟程。你們可以喝點水,若是餓了,吃點餅。”


    夏侯虞謝天謝地,這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她兩腿發軟,由麵色蒼白的阿良扶下了馬車。


    看得出來,坐在他們後麵一輛馬車上的阿良等人也很難受。


    夏侯虞大口地吸了吸新鮮的空氣,喝了幾口水,這才緩過神來。


    她問蕭桓:“我們還有幾天才能到長安城?”


    “照這麽走下去,還有二十幾日。”蕭桓道,已毫不講究地接過蕭備手上的胡餅啃了起來。


    夏侯虞看著,終於有了一點食欲。


    蕭備就給了她一張餅。


    她咬了半天才咬下一個角,吃到嘴裏又嚼了半天才咽下去,可咽下去的時候喉嚨卻刺刺的疼,讓她覺得她的喉嚨肯定被刺腫了。


    她讓阿良拿了水囊連喝了幾口水,這才覺得能開口說話了。


    “你餓不餓?”夏侯虞問阿良,“你把這餅拿去分了吧?”


    她實在是吃不下。


    阿良道謝接過了餅。


    夏侯虞悄悄地看蕭桓一眼,見蕭桓正在大口的吃餅,她不由懷疑蕭備給她的餅和蕭桓是兩塊不一樣的餅。


    蕭備看著赧然地低聲道:“長公主,這,這是我們烙的餅,要不,您吃府上廚子烙的餅,應該軟和一些。”


    軟和也軟和不到哪裏去了!


    夏侯虞在心裏嘀咕著,卻笑著對蕭備道:“不用了,我現在不太想吃東西。”


    蕭備笑道:“我坐馬車的時候也沒什麽食欲,平時出行我更願意騎馬。”


    他的話讓夏侯虞眼睛一亮。


    她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練習練習騎馬嘛!


    夏侯虞笑道:“你們這裏有多的馬嗎?牽一匹出來讓我試試!”


    蕭備哪裏敢自作主張。


    這要是一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可是要死人甚至是終身癱瘓的。


    他忙去請示蕭桓。


    蕭桓一口餅就噎在了喉嚨裏。


    他剛還覺得夏侯虞懂事,為他分擔了些事情,她就又開始給他找事了。


    蕭桓想也沒想地道:“跟她說,沒有多的馬,讓她老老實實地給我呆在馬車裏。”


    蕭備應諾,轉身就去夏侯虞那裏傳話。


    他剛走了兩步,就被蕭桓喊了回去,淡然地道:“你也不用原話告訴長公主,就說沒想到她會想騎馬,這些都是有了主的馬,暫時不能借給她,等到了長安城再說。長安城有西域馬賣,我到時候一定給她挑一匹最好的。”


    蕭備難掩詫異,可看到蕭桓那暗含著不悅的目光,他忙將臉上的表情收了,恭敬地應是。


    蕭桓心裏還是不痛快。


    剛剛蕭備那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好生好氣地和夏侯虞說話,他們不高興嗎?


    平時他們不是挺喜歡他和夏侯虞和和氣氣的嗎?


    蕭桓麵無表情地繼續吃著他的餅。


    夏侯虞卻十分的感慨。


    從前她每次見到蕭桓,蕭桓都是鮮衣怒馬,沒想到他私底下也能啃這樣的胡餅。


    可見他也很不容易。


    蕭備來給她回話的時候,她破天荒的沒有懟蕭桓,反而還對蕭備道:“我知道了!你幫我給都督傳個話,我也不過是一時新鮮,覺得有意思,既然沒有多餘的馬匹,那就等到了長安城再說。”


    她是騎馬之人。如果隻是平時騎著好玩也就罷了,這樣的長途趕路,最好還是自己的坐騎更安全。


    *


    親們,今天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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