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敘婉小姐為和光戒煙事曾與朱行健商量,朱懂中醫,為配合“槍上戒”藥膏,中有附子、當歸、黨參、沙參、甘草等,與鴉片煙膏有一定比例,十日遞減。又:食譜為燕窩、魚翅、海參、雞、鴨、魚等,早上參湯。婉小姐親自照料,下廚烹調。買藥曾托朱競新到上海辦,又煎熬成膏也由朱競新、克成小姐在行健監督指導之下,在朱家做。因此,兩家交情日密。以上可以用簡略的筆墨敘出。


    陰曆八月五日(陽曆約為九月十日,縣立中學開學前十天),朱競新從袁維明(縣校教員,與朱家為鄰)口中得知曾百行陰謀,告急於婉(寫法是朱臉色慌張到黃府,時為清晨,婉晨妝初罷,獨在樓下與家玉玩,教她說話,而和光尚未起身。朱將袁所得音訊告婉,一問一答),婉命朱到錢家村求良材出信,並叫阿壽急雇快船送他去,並囑代請錢永順失婦及子女同船回縣,來過中秋節。阿壽雇的船是癩頭黿的。


    錢良材在家情形(即已有初稿而題為十五章之一段),那一天又在錢府前廣場操練鄉民,自己又舞劍,繼芳站在高處看,忽然發見朱競新。(先言朱到時聞操練聲,即命船家停船,自己悄悄上岸,隱在樹後偷看,後見良材舞劍,不覺看得出神,探頭向前,為繼芳所見。)


    良材與競新相見,競新遵婉囑,先不求信,以百行陰謀告,求良材想辦法。良材即謂行健當先發製人,告百行劣跡(貪汙、勾引縣立女校女教員等等),競新覺不妥,然亦不辯,謂當歸告父親。良材留飯,並請錢永順(因朱言婉小姐請錢永順去過節),永順來謂農忙不能去。


    朱回縣即至黃府,時已夕陽西斜。和光與婉小姐正在講論六朝駢文(論及庾信《哀江南》賦等),見朱來即問如何?朱以告,婉乃曰不妥,謂和光:除非你我自去不可。即定次晨(財喜的船),急急備辦禮物,阿壽、競新都去買辦。


    同晚,婉陪和光抽煙(時已戒去七分),和問如何方可挽回良材的成見,婉謂請將不如激將。和光頷首。十時,婉催和光早寢,並進安眠藥一丸——此亦朱行健想出來,競新在上海買來的。


    次日,晨八時,和光已抽完煙,於是上船(阿巧同去,並帶家玉去)。到錢府後,婉謂來拜節,即同良材進見老太太,然後論婉卿賣房產事,婉大略相告,又謂源長早也該脫手。旋在老太太處吃午飯(帶寫繼芳)。飯後,老太太中覺。婉及良材等到良材書房(開始激將),然後寫信,然後談論時事。及待老太太已醒,婉進內告辭,阿巧已帶家玉來,於是即歸。到家時已黃昏,婉一麵命阿壽去縣署找範科長,謂和光將於本晚九時拜訪,一麵吃飯,命和光先抽一筒煙,拿出一套洋服來親手與和光換。和光驚問何故,婉笑:昨晚摸你身上,好像胖些了,這洋服是去年冬天我和你在上海時做的,那時你正瘦得很。今天你穿一下,便試出你是不是真的胖些了。穿畢,婉卿把和光轉來轉去看著,然後笑道:真個胖些了。又拿出送範科長的禮物(代朱送)。


    和光才去,競新來,言已將事告訴老父,行健初亦強硬,謂良材之計好,後經競新告以婉小姐如何估料,且自去錢家村,克成亦勸父,行健始無言。然後又講起縣裏新聞:王民治不願成婚,又不敢抗,終日發悶,宋少榮帶他到郭家消遣等等。


    和光回來,麵有喜色,言科長已見,競新辭歸。和光撫其頸曰:這洋服其實坑人。婉笑:襯衣領口緊罷,真胖了。又親為解領帶,換衣。


    中秋日:上午婉、和光至張府拜節並帶去禮物。晚,在家設宴,有朱行健父、女、子等人。席間,送來範科長信,和光看後與婉,信乃曾百行給朱行健允辭職,薦子自代,信尚客氣;又一函乃給競新聘書,卻書明薪水五十元。婉知行健原來是八十元,兮減三十,甚氣,但不明言,將信收起,進酒行老,謂“無常之骨,更蒙榮造,子敬之肌,不沉泉夜”(陶貞白語),與和光雙雙下拜,然後請行健為家庭醫藥顧問,並謂月致五十元。行健不受酬,婉宛轉勸,行老卒允。席終,婉將函給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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