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劍眉上挑,又道:“上次我回京,也是為成都王打探消息,暗中部署。”


    我明白了,難怪了。他是司馬穎麾下右積弩將軍,理該隨軍,卻數次滯留洛陽,必定是司馬穎命他在洛陽打探消息、暗中部署。而初次相遇的那次,隻怕也是如此。


    “容兒,你再仔細考慮一下,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劉聰的眼色慢慢變了,分明動情了。


    “我已為人婦,你又何必執著?”我意興闌珊地苦笑。


    “我執著,是因為,我放不下你。”他握著我的雙肩,嗓音沉得暗啞,“多月來,我一直對自己說,不要再想你,忘了你,可是,每日每夜,你總出現在我眼前,宛如刻在心中,你教我如何忘了你?”


    “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情,你不要浪費心思在我身上,你明白嗎?”我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不明白,為什麽你不喜歡我?”劉聰的聲音陡然提高,劍眉上豎,“我知道你喜歡成都王……當我看見你依偎在他懷裏,看見你與他擁吻親熱,你知道我多麽痛、多麽恨嗎?我恨不得殺了你們!”


    頃刻間,他的臉布滿了濃烈的戾氣,就像一隻猛豹看見獵人搶走了它的獵物,仿佛下一刻就縱身撲過去。


    我靜靜地問:“也許,就是因為我不喜歡你,你才會這般執著。”


    他重聲道:“不是!”


    緩了片刻,他無比鄭重地說道:“我對你一見鍾情,是因為你的容貌,因為你的出身,更因為你是我劉聰一直想要、卻遇不見的女子。”


    我不明白,他麵上的戾氣慢慢消失,“初相見,我傾心於你的容貌與眼眸;第二次,我被你剛烈的性情吸引;第三次,我們在這裏相處一夜一日,騎馬,捉魚,烤魚,烤雞翅,我看得出,與我在一起,你很開心,我的心也徹底淪陷。容兒,你看似柔弱、脆弱,實則勇敢、堅強、剛烈,正因為你的獨特性情,我被你深深地吸引。隻要你隨我離開洛陽,我劉聰此生不負。”


    深情入骨,情意深重,劉聰這番話出自肺腑,真誠無欺。


    這麽好的男子,許諾此生不負,或許我應該跟他離開,從此天高地遠,無拘無束,無憂無慮。


    但是,奈何我隻是感慨他的情意,卻無法接受他。隻因,深入我心的那個男子,此時此刻還無法拔除。


    我誠懇道:“我隻有一顆心,你讓我怎麽辦?劉聰,我無法勉強自己,更無法酬謝你什麽,我隻能說,抱歉,希望你明白。”


    “成都王那樣對你,你還想著他、念著他?”劉聰陡然怒吼,十指用力,握得我的手臂很疼,“他隻當你是一顆棋子,欺騙你的感情,利用你為他獲取京中消息,你為什麽還愛他?他究竟有什麽好,讓你念念不忘?”


    “原來是你。”我早已猜到,可能是他綁了我,好讓我知道真相,對司馬穎死心;此時聽他說來,還是震動。


    “是!是我綁了你,我要讓你看清楚他的真麵目!我不希望你被他欺騙、蒙蔽,還依偎在他懷裏!當我看見,你對著他笑,主動吻他,獻出自己的一切,你知道我多麽心痛嗎?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多麽痛……我多麽恨,恨不得殺了自己,恨不得一掌打死你,一劍殺了他……”他厲聲道,吼聲漸漸變成悲鳴,厲色與悲傷交織在眼中,令人動容。


    “放開我!”我激烈地掙紮,他瘋了,一定瘋了,匈奴男人太可怕了。


    “他那麽傷害你,你還愛他?”他的右手扣著我的脖子,一字字地說道,咬得很重,像要將牙齒咬碎。


    “是!”我氣瘋了,這恐怖的男人太可惡,“放開我!”


    劉聰瞪著我,微揚著臉,雙眼睜大,布滿了乖張、邪戾之氣,很嚇人。


    咽喉處越來越緊,他的右掌越來越用力,扼得我氣息滯澀,很難受。


    我掰開他的手,掰不開;推著他的胸,推不開;抓他的臉,抓不到……我不反抗了,任由他扼死我,這樣也好,幹淨了,解脫了……


    緩緩閉眼,我看見他的手臂隱隱發顫,他的眼睫隱隱發顫,他的目光隱隱發顫,他的黑眸湧上血色。


    “說!你不再愛他!心中隻有我!”劉聰麵目扭曲,暴戾駭人。


    我輕輕一笑,閉眼,喘不上氣,四周的天籟之音慢慢消失,臨死前一刻,這個世間寧靜迷人。


    咽喉一鬆,我劇烈地咳著,半晌才舒服些。


    卻發現,腰間的帛帶鬆了,我大驚失色,“你做什麽?放開我……”


    他以帛帶綁住我雙手,將我壓倒,撕扯著我的衫裙,我瘋狂地掙紮,大叫:“你瘋了!”


    “我是瘋了,被你氣瘋了!”劉聰一掌製住我的手,一手解衣,這張臉,再也不是尋時的神色。


    “不要這樣……我們好好說……”我強迫自己冷靜,尋思著以柔克剛應該可行。


    “你伶牙俐齒,巧言令色,不要妄想我會被你三言兩語所迷惑。”他將灰袍扔在一邊,扯下我的貼身絲衣,一雙血眸忽然一亮,俯首吻下來。


    濕熱的唇舌在我身上滑行,吮著脖頸,啃著鎖骨,吻著每一寸肌膚,留下一處處火熱。


    我驚恐地扭著、抗拒著,不停地叫著、求他,他充耳不聞。


    他邪氣一笑,俯唇勾吻,我尖叫:“好痛……劉聰,放開我……隻要你放過我,我會試著接受你……”


    劉聰抬起頭,眼中欲色分明,“既然如此,就從成為我的女人開始接受我。”


    “你混蛋!”


    “這才是你的真性情。”他低低一笑。


    藍空在上,竹板在下,夏風越來越熱,日光越來越毒辣,刺人眼目;遠處的小河淙淙地流淌,近處的小鳥啾啾地叫著,在這空曠的野外,他竟然在屋外淩辱我!


    劉聰吻我的娥眉,輕柔如風,眼睫,鼻子,雙唇……溫柔得好像擔心碰壞了,這一刻,我重重地咬。頃刻間,血腥彌漫。


    他眉宇緊皺,冷硬的臉膛風起雲湧,以強悍之勢蹂躪我。


    血氣越來越濃,我知道,是他唇上的血。


    不!我絕不能讓多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絕不能!


    怎麽辦?如何阻止他?他好像變了一個人,軟硬不吃,我如何令他放過我?


    我瘋狂地掙紮,拚盡所有力氣也無法推開這座大山。


    劉聰的眼中似有火花爆開,陡然間,他挺進我的身,那種瞬間被充實的怪異與澀痛令我全身僵硬,那種時隔四年的撕裂之痛,令我崩潰。


    我慘叫,無力地搖頭。他沉聲安撫,輕撫著我的額頭。


    四年前,被那個亡命之徒強行毀了清白之後,我發誓,此生此世絕不再讓人用強。


    可是,我手無縛雞之力,無力自保,四年後,那慘烈、屈辱的一幕再次發生。


    欲哭無淚。


    不!我不能哭!我羊獻容發誓,就算被淩辱、被欺負,也絕不在人前軟弱!


    “容兒,此生不負,假若有違此誓,我劉聰不得好死!”劉聰輕捏我的下頜,迫使我看他。


    我閉上眼,冷漠以對。


    他真心愛我,他對我的情足可令人感動。但是,他還傷了我。


    我不會尋死,也不會求饒,更不會流淚,我會記住這一次所遭受的辱與痛,有朝一日,十倍、百倍地償還給他!


    ……


    四年前,在泰山南城的郊野,被那個亡命之徒毀去清白之身;四年後,在洛陽郊外的竹屋,被這個匈奴男子強行占去。母親,這一生,容兒就無法避免這些屈辱嗎?


    劉聰將我抱回屋中,一起躺在硬木床上。


    他寬肩窄腰,長臂長腿,身板緊實,尤其是長著一撮胸毛的胸膛,結實得像是銅牆鐵壁;黝黑的膚色發出一種獨特的幽暗光澤。他側身躺著,勾著我的腰肢,麵無倦怠之色,愉悅地笑,“容兒,今晚我們離開洛陽,好不好?”


    “皇後失蹤,你以為齊王不會派人尋找嗎?你以為出城很容易嗎?”我鄙薄地睨他。


    “你不見了,齊王必定會闔宮搜查,也會派人在城中秘密尋人,但不會大張旗鼓。”劉聰尋思道,“我有法子出城。”


    “什麽法子?”我麵不改色地問。


    “到時你就知道了。”


    他冷毅的臉洋溢著幸福、篤定的微笑,仿佛永遠擁有了我,好像我成為他的女人已成事實,無法更改。他撫觸著我的娥眉,緩緩下滑,來到唇瓣,輕輕摩挲,憐惜而情深地看我。須臾,他俯首,含著我的上唇。百度嫂索—胭脂血:兩朝豔後太勾人


    我眸光一轉,略作回應,他愣了一下,開懷低笑。


    片刻之間,輕吻變成了熱吻,柔和變成了熱烈,你情我願的吻變得纏綿熾熱。


    對於我的轉變,劉聰沒有懷疑,反而開心得像個孩子。


    “我就知道,你一身傲骨,必定不會把自己交給那無能皇帝。”他粗糙的大掌輕輕愛撫我的身,從細肩下滑至側腰、小腹,“膚如凝脂,欺霜賽雪,溫香軟玉,世間最美、最高貴的女子,是我劉聰的女人。”


    原來,他以為我還是清白之身,我痛,他就以為我還是處子。


    恨,一點一滴地聚集;火,一簇一簇地點燃。


    屈辱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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