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陸思邈吃過晚飯,便來到彭祖飛的房間為其診治。白天的時候靈韻已經把葉秋風和福伯詳詳細細跟自己的父親說了一遍。陸思邈畢竟也是過來人,看著自己的女兒描述葉秋風時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神態,心下了然。


    陸思邈正盯著葉秋風看,打量了已經快一刻鍾了,靈韻在旁邊也是不敢吱聲。


    陸思邈終於點點頭說道:“不錯,一表人才,不愧是葉教主的兒子。你父親可還安好?”


    葉秋風沒想到陸思邈第一句話竟然是如此,連忙說道:“多謝伯父掛念,父親一切安好,伯父您認識我父親?”


    陸思邈笑道:“何止認識,等你回浮虛山,問問你的父親就知道了。”


    說完陸思邈走到彭祖飛身邊,捏開他的嘴,往裏麵塞了一個白色藥丸,葉秋風雖然在旁邊提醒危險,陸思邈還是自顧自的摘下彭祖飛的頭套,解開繩索。


    “你剛才喂我吃的什麽?”彭祖飛看著陸思邈說道。


    “是消元丹,我自己配的,放心,沒毒,隻是會讓你修為暫無,等你離開的時候,再吃一顆,就能恢複了。你現在與常人無異,不要有什麽壞心思。”陸思邈說道。


    葉秋風心中很是佩服陸思邈的心思縝密,他知道彭祖飛不是什麽好人。雖然大夫的使命讓他不得不救,但是他也得做好自保,萬一病好了殺了自己就麻煩了,畢竟人心叵測。所以他不是不相信病人,而是要讓最壞的情況都控製在自己手中。


    陸思邈開始給他把脈,臉色越來越深沉,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你和神靈島的神君交過手?是如何受傷的?”


    彭祖飛也是個明白人,百草堂仁心仁術,在江湖上有口皆碑,陸思邈更是妙手回春,醫術超然,便一五一十的說道:“神君一直覬覦我的《陰陽訣》,半個月前,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蹤,半路埋伏截殺我。我與他大戰了一天一夜,最後他使出一招,隻見漫天的五色光彩撲麵而來,我避無可避,就中了招。”


    “哦,那就對了,神君使得是“五色神光掌”,此掌威力甚大,內含毒性。估計神君是惦記你的《陰陽訣》,未用全力,否則你肯定當場斃命了。”陸思邈說道。


    後來陸思邈安排人去煮了一些湯藥,待把彭祖飛安排休息後,便把靈韻和葉秋風帶到自己房間。經過陸思邈的一番解釋,葉秋風知道了,這五色神光掌有黑白黃赤青五種顏色,其實暗含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掌法正是用了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才使得一般藥物無法起效,萬物都暗含五行,一般丹藥服下去,便會被受傷者體內的五行克化。


    五行之中,金為肺,木為肝,水為腎,火為心,土為脾,所以要救彭祖飛必須要有五個人同時把自己的本源灌輸進彭祖飛這五髒內,然後齊齊用力,把五髒內的毒逼出來,才可以把人救活。


    本源乃是萬物之本,也是眾多修行者最珍貴的東西,而且灌輸出去的本源是無法收回的,上哪裏去找五個有修為同時又自願貢獻本源的人反倒是成了頭等難事。


    起初,神君修煉這惡毒的五色神光掌,就是為了削弱敵對門派的實力,因為中了這一掌之後等於同時傷了對手五個人。好在中了這毒之後,並不會立時斃命,而是有一月之期,所以葉秋風等人還有時間來想應對之策。


    陸思邈和靈韻並不懂修為,所以除了自己和福伯之外,葉秋風還要再另外尋找三個人。乾坤教作為天下第一大教,葉秋風一紙書信,便可以找來三個人,隻是如此一來,葉歸人必然就知道他做的事了,故此葉秋風隻能找外人幫忙,隻是他心中沒有合適的人選。好在陸思邈暫時用丹藥壓製住了毒性,所以此事並沒有那麽著急。


    最主要的是,這彭祖飛不是良善之輩,所以葉秋風並不是從心底裏想去救他,因為他不知道把這個人救活了,到底是對是錯。


    晚上葉秋風和福伯找了一家距離百草堂很近的客棧住下,這樣也方便去百草堂看靈韻。


    第二天一早,跟福伯打了個招呼就獨自一人在嘉陵城轉悠。昨天他來的時候就感覺到嘉陵城總有一股不對勁的感覺,隻是天黑了,看不清楚,所以今天一早他要出來一探究竟。


    這嘉陵城不愧為水城,裏麵水係遍布,小橋縱橫,很多建築因為地形限製,雖不高大宏偉,卻也小巧精致,別有一番風味。隻是這城內的景象和港口卻是截然不同,那裏是熱鬧非凡,這裏隻能算作冷冷清清。


    看著水麵上的小船和沿街的店鋪,還有那迎風飛揚的招牌,葉秋風能想象得到以前人來人往的繁華。整個嘉陵城都透露出一種詭異,街上隻有零星的幾個人。整條街上,隻有不遠處一處賣早餐的攤位,一位中年男子坐在那裏打盹,連個吃早飯的人都沒有。


    葉秋風走過去坐下,點了一碗餛飩,邊吃飯邊跟中年男子聊天。因為人少,中年男子倒也有空和葉秋風聊天。一頓早飯吃下來,葉秋風就明白了城裏為何如此冷清。因為一年前嘉陵江裏鬧怪物,江裏水產銳減,沒了水產來往的客商也少了,久而久之,城裏的很多人都外出謀生,嘉陵城現在也隻剩下十來萬人了。


    “多少錢?老板。”葉秋風擦了擦嘴問道。


    “一兩金子。”中年男子麵露難色的說道。


    “你這餛飩皮是金子做的還是餛飩餡是金子做的,天下怕是沒有這麽貴的餛飩了,就算是坑人,也要有個度。”葉秋風有些驚訝的說道。


    “唉,老板,不光您嫌貴,我也嫌貴,但就是這麽個行情。現在城裏所有的東西供應都被一幫白衣人把持,即便賣一兩金子,我也才賺幾文錢。若不是家裏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我都不願意出來擺攤賺錢,這錢賺的實在是昧良心。”中年男子說道。


    看著中年男子老實巴交的眼神,葉秋風覺得他不像在騙人,便從懷裏掏出一兩金子給他。就在葉秋風想要打聽打聽這群白衣人的來曆的時候,突然從遠處跑來一個人,看身形,應該是個修行之人,速度很快。


    到了近前,葉秋風才看清楚,來人是個這少年。這少年頭上纏著厚厚的發巾,身形消瘦,麵容慘白,毫無血色。到了早餐攤前,少年突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住中年男子的喉嚨,然後翻箱倒櫃的把中年男子一早晨賣的三兩金子奪走,又快速的消失在視線中。


    整個過程,少年神色慌張,看都沒看葉秋風一眼。葉秋風本想出手阻止,但是突然很好奇少年搶了金子要幹什麽,所以便才袖手旁觀。


    中年男子站在那裏,無奈的搖搖頭,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收攤。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窮則激變,奇高的物價讓很多人不得不鋌而走險。就在中年男子要收拾灶台的時候,突然發現灶台上放著十兩金子,而葉秋風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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