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風施展身法,尾隨在少年身後幾丈遠的地方,不多時,發現少年竟到了百草堂的門口。少年毫不遲疑,進門來到大堂,恰好此時陸靈韻正在大堂給人看病。


    “龍須草,有多少?都給我。”少年著急的說道。


    “龍須草是稀有藥材,水中生長百年才得一株,現在暫時沒有。”靈韻抬頭看了看少年說道。


    “我有錢,賣給我。”少年大吼道,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堆散碎金銀,銅板、銀子、金子一應俱全,數額有大有小。


    “不是銀兩的原因,是暫時真沒有。”靈韻真誠的說道。


    此時大廳中的病人都被這少年吸引了,都看著他。少年急火攻心,伸手就要去腰間抽刀,他的手剛握住刀柄往外拔了三寸,卻覺得有另一雙手按住刀柄,又把刀按了回去。


    少年回頭,發現一個少年正站在他身後,此人正是葉秋風。葉秋風看著少年說道:“這位姑娘說沒有,肯定就是沒有。”


    少年認得葉秋風,正是剛才在早餐攤前的人。少年大喝一聲:“滾開。”說著一拳轟向葉秋風的麵門,葉秋風右手變掌,一下子擋住了少年的拳頭。


    巨大的拳風引的大堂裏的病人衣衫呼呼作響,少年立刻後退一步,雙腳點地,身子騰空而起,接著雙腿往前一蹬,直直的踢向葉秋風的胸膛。葉秋風輕輕一躍,飛的比少年更高,左腳一踩,正好踩在少年的胸膛。


    “砰”的一聲,少年重重的落在地上,後背把地麵上的青石板砸的粉碎。這一過招,少年知道自己不是葉秋風的對手,立刻起身向外衝去。


    看著少年的背影,葉秋風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轉身看了看靈韻,溫柔的問道:“沒事吧?剛才沒有嚇著你吧?”


    靈韻嬌羞的搖搖頭,然後又忙著給病人診治。接下來,葉秋風也沒有再出去,就留在百草堂給靈韻幫忙。


    被葉秋風打敗的少年,並未離去,而是尋了一處距離百草堂較遠的屋頂,悄悄的伏了下來。他耐心的趴在那裏,沒有絲毫聲音,身體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一直到了深夜,百草堂中的病人大都散去了,靈韻安排夥計們休息去了,隻留下自己收拾藥材,打掃衛生。這是自她十歲入百草堂行醫開始養成的習慣,每天來的最早,走的最晚。


    葉秋風自然是舍不得離開靈韻,但是卻被靈韻早早的支走了,看著葉秋風忙前忙後的一天,靈韻知道葉秋風辛苦,便好心早早勸他回去休息。葉秋風不願與靈韻爭執,想著兩人相隔也就一條街,明天天亮就見到了,也沒有堅持。


    待所有人都離去後,足足又忙了半個時辰,靈韻伸伸懶腰,終於也要回房間休息了。就在此時,一直伏在屋脊的少年身形一動,猶如黑夜中的鬼魅,已經到了掠入百草堂。靈韻一轉身,已經看到少年正站在他身後。


    靈韻一驚,說道:“看你白天就很著急,你是有什麽急症嗎?”


    少年故意壓低聲音陰冷的說道:“白天請不動姑娘,隻好晚上來請了。煩請姑娘跟我走一趟,姑娘不要擔心,是我父親身體有恙,他老人家行動不便。”


    靈韻心中並無畏懼,淡然說道:“好,我跟你去,稍等我片刻,我取個藥箱就走。”


    說完,靈韻轉身到藥櫃後麵,取藥箱的同時急匆匆的在紙上寫下幾個字,然後跟著少年就走了。出了門,少年的右手往靈韻胳膊上一搭,靈韻隻覺雙腳離地,身體如騰雲駕霧般,以極快的速度被少年拽著往前走。


    靈韻隻覺得雙眼一花,周邊的景物快速往後退,過了約半個時辰,待身形穩住的時候,已經到了嘉陵江畔。


    靈韻四下一看,別說人煙,就連一處茅舍都沒有,漆黑的夜色讓靈韻心中隱隱不安,她張口問道:“莫非公子的父親就在這裏?”


    少年也不搭話,隻是雙手掐訣,對著江麵一指,偌大的江麵中心,突然緩緩出現一個漩渦,過了沒多久,漩渦越來越大,漩渦中心赫然出現一個一丈見方的黑洞。少年毫不遲疑,托起靈韻縱身一躍就跳入了黑洞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葉秋風還是和昨日一樣來到百草堂,隻是一進門,卻發現坐診的是陸思邈。同時夥計們雖然如往常一般,卻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出著急。葉秋風心中頓感不妥,抓住一個夥計問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家陸小姐呢?”


    夥計歎了口氣道:“葉公子,小姐往常都會第一個起來開門,從未出過差錯。隻是今日一早卻不見小姐蹤影,尋遍了各處地方,還是找不著。病人越來越多,老堂主便讓我們先診治病人,小姐的事先按下不提。”


    葉秋風一聽,腦袋嗡的一聲,猶如晴天霹靂,趕緊跑到陸思邈麵前,一把推開坐在那裏的病人,對陸思邈說道:“陸堂主,靈韻呢?”


    陸思邈眼神滿是擔憂的說道:“靈韻的藥箱不在,應該是被人請去瞧病了。”


    葉秋風看出陸思邈的不對勁,接著問道:“那您在擔心什麽?”


    陸思邈搖搖頭說道:“半夜請我們去看病的情況之前也常有,隻是第二天一大早,靈韻都會差病人家屬來通報一聲。現在都這個時辰了,還沒有一點動靜,我怎能放心的了。”


    一聽這話,葉秋風頓時急火攻心,雖與靈韻隻是初識,但葉秋風卻將靈韻把自己的心塞的滿滿的,慌張的問道:“靈韻可留下什麽東西嗎?”


    陸思邈從桌子下的抽屜中拿出一張紙遞到葉秋風麵前,這張紙正是靈韻昨夜留下的,一大早陸思邈已經打量了好一會兒,卻沒發現什麽端倪。此時葉秋風盯著紙張,隻見紙張上隻有寥寥三筆,一豎,左右各有上挑的一筆。


    葉秋風沉思片刻,這筆跡明顯是情急之下所寫,潦草之極,粗看確實似字,卻又沒有這樣的字。葉秋風的腦袋飛速思考,他在想靈韻此舉到底是何用意。


    突然,葉秋風想到了昨天上午來百草堂鬧事的少年,失聲問道:“陸堂主,百草堂是不是有“龍須草”,這龍須草是何樣子?”


    陸思邈恍然大悟道:“這龍須草極簡至極,一枝兩葉。你是說靈韻在紙上畫的是龍須草?”


    葉秋風把昨天少年到百草堂鬧事的事情與陸思邈簡要說了一下,接著說道:“那應該錯不了,昨日那少年神情著急,卻被我阻攔,想必是趁我不在,半夜把靈韻擄了去。”


    “若是如此,那少年怕是要對靈韻不利了。這龍須草遠在總堂,有萬裏之遙,即便是請修為高手取來,也要一月有餘,少年怕是等不了這麽久。”陸思邈也有些慌張了。


    “前輩可相信我?”葉秋風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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