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打量了一番靈韻,說道:“看你小小年紀,醫術應該不怎麽樣,像騙錢的大夫,我給我兒子請的大夫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各個都是白發老者,比你的經驗不知道深多少,他們都看不好,你一個小姑娘肯定也看不好。實不相瞞,這次我就是賣魚賺錢就是要花重金請城裏百草堂的大夫給我兒子看病。”


    一聽這話,葉秋風忍不住笑了,說道:“王大哥,人不可貌相,你別看這姑娘年紀輕,醫術還是相當了得的。再說了,您不知道嘛,百草堂的大夫看病,給錢最好,無錢也可。”


    “不錯,百草堂開診,治病救人,不為錢財,生命無價,不能用金銀衡量。”靈韻也在一旁說道。


    王大哥聽了葉秋風這麽說,有些生氣的說道:“你這少年,不要拿我尋開心。看病給錢是天經地義的道理,而且不要錢的大夫醫術能好到哪兒去。不管怎麽說,今天我費盡千辛萬苦捉來的金龍魚誰也不能拿走。”


    葉秋風此時竟覺得眼前的這個漁民實在的有些可愛,不過說的話卻句句在理上,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也確實沒有錯。葉秋風也不想再與王大哥在這裏費口舌,想用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問題,說道:“您的金龍魚多少錢?我買了。”


    王大哥已經在這裏待了半天,這金龍魚始終沒賣出去,主要是因為他要價十兩黃金,太高,但是他粗略估算過,給兒子看病至少需要十兩黃金,沒辦法少要,便開口說道:“要十兩黃金。”


    十兩黃金這幾個字一出,圍觀的人都議論紛紛,都說這價格太高,就是往年金龍魚欠收的時候,最多也就賣一兩金子一條,這足足翻了有十倍。有的人開始罵王大哥貪心,有的人說王大哥借兒子的病騙錢,有的人說王大哥兒子的病肯定很重所以才需要這麽多錢。


    王大哥也不辯解,知道多說無益,他現在唯一在乎的隻有兒子的病。葉秋風沒有思索,伸手從兜裏拿出十兩黃金,遞給王大哥。一看金子,王大哥立刻眼中充滿希望,用力一拽,把魚缸從漁幫弟子手中奪過來,遞到葉秋風手中,同時拿過葉秋風手中的金子。


    葉秋風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順手又把魚缸遞給了旁邊漁幫的人,說道:“金龍魚給你們回去交差,規矩不能壞。”


    三人感恩戴德的接過金龍魚,一溜煙的消失在人群中,往漁幫方向走去。這三人雖然不近人情,卻也是盡職盡責,葉秋風覺得他們和王大哥都沒有錯,隻是每個人的出發點不同,所以才有此爭執。葉秋風覺得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沒必要再浪費精力去爭論。


    王大哥拿了金子,也不耽誤,徑直一邊打聽一邊往百草堂走去。葉秋風和靈韻互相看了一眼,也抄了條近路往百草堂方向走去。因為王大哥對路線不熟悉,待葉秋風和靈韻到了百草堂後足足有半個時辰,王大哥才到達百草堂。


    看著坐在大堂的靈韻和葉秋風,王大哥差點驚掉下巴,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們兩個不是剛才買我金龍魚的人嗎?”


    葉秋風笑道:“是呀,剛才讓你把金龍魚給漁幫,我們免費給你看病,你說我們是騙子,現在相信這位姑娘是大夫了吧?”


    王大哥隻知道咧著嘴傻笑,自己確實是有些以貌取人了,趕緊取出金子,放到桌上,退後一步說道:“對不住,兩位,剛才怪我,這金子送還兩位。”


    其實葉秋風和靈韻並沒有怪王大哥的意思,以貌取人很正常,換作其他人也是如此。就如同一個家纏萬貫的人,衣衫襤褸的要去知名的酒樓吃飯,百分之百是會被攔下的。一個大夫就算醫術再高,沒有一個好的醫館撐門麵,也容易被別人當成江湖郎中。


    很少有人隻是看幾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高低深淺,所以隻能通過外在的東西來判斷,故此才有人靠衣衫馬靠鞍的說法。


    靈韻在旁說道:“王大哥,你別往心裏去,他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們這麽做,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相信我們是正經的大夫,跟您解釋,還不如這樣來的直接。”


    葉秋風也說道:“金子您收好,那魚我是真買的,至於魚怎麽處理,那是我的事。孩子病好了,免不得要補充營養,這錢用得著。”


    本來王大哥還在那裏和葉秋風推讓,隻是葉秋風一提到孩子,王大哥就麵有愧疚的把金子收下了。王大哥一臉期待的看著靈韻,他是個老實人,不好意思直接說。靈韻如此冰雪聰明的人,哪裏看不出來,起身說道:“走,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您家裏看看孩子的病。”


    王大哥高興的像個孩子,急匆匆的在前麵引路,葉秋風和靈韻跟在身後。足足走了有一個時辰,越走越荒涼,已經到了嘉陵城外,三人才來到一處破破爛爛的茅草屋外。


    來到屋內,看著屋裏的陳設,葉秋風心中百感交集,這屋子不止外麵看著陳舊,裏麵也是四處漏風,連最起碼的遮風避雨都做不到。屋內牆皮斑駁,有很多都脫落了,除了一張床和幾把破舊的竹椅子,再無他物。


    王大哥把兩人引到床邊,床上躺著一個看上去也就六個月大的孩子,孩子的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此刻正在熟睡。聞著屋裏濃濃的藥香,看著地上堆積如小山的藥渣,不知道這個剛來到世間的小生命受了多少苦。


    靈韻小心翼翼的解開孩子身上裹著的破舊棉被,仔仔細細的查看著孩子的身體。就在此時,孩子還是被弄醒了,他睜開大眼睛看著靈韻,嘴角還掛著微笑。盡管受病痛折磨,小家夥還是堅強樂觀的很。看此情景,靈韻鼻頭一酸,竟落下幾滴淚。


    孩子是最天真無邪的,而且軟萌可愛,靈韻的心一下子就被擊穿了。小寶寶還時不時的伸手去撫摸靈韻的手,更是讓靈韻內心中的母性之愛翻滾。


    檢查完以後,靈韻對王大哥說道:“這孩子的娘呢?”


    “鐵蛋他娘生他的時候傷了身子,生完孩子以後過了三個月人就沒了。之前我們家還算殷實,給鐵蛋他娘治病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後來鐵蛋也不結實,嘉陵江也欠收,為了照顧他們母子,我隻能拜托鄰裏不忙的時候照顧鐵蛋,抽空去打漁,收獲自然很少,一來二去,就成了現在的樣子。”王大哥歎著氣說道。


    “你是在怪孩子他娘?”葉秋風脫口而出,從王大哥的口中他聽到了埋怨,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隻會怨天尤人的男人,特別是對自己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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