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告知她來意之後,梅嬤嬤的臉頓時板了起來,剛才還柔和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我身上挖來挖去,抱著手,身體縮進了椅背,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問道:“前天晚上滯留在女生宿舍的是你?都這麽大人了,男女有別不知道麽?……聽說你們還在房間裏點蠟燭燒紙錢,這是明顯的迷信行為曉得不……”


    聽著她一連串的責問,我明白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閉嘴,等她說得無趣了,公布處理結果,然後掉頭走人,這時候要是再插幾句話,她能借題發揮說到晚上去。


    但是,今天的梅嬤嬤卻有些異樣,除了說到滯留女生宿舍頗為生氣之外,其餘還算柔和,可能是說得累了,梅嬤嬤喝了口水,頓了頓裝做無意的問道:“聽文玉璽說你也懂一些奇門八卦?”


    “不懂,不懂!”我連忙矢口否決。


    “哦!”梅嬤嬤表情古怪的哦了一聲說:“其實我最近對這些東西接觸了一些,本來還想和你談談……”


    見狀,我連忙改口:“其實我也了解一些,隻是知道的不多!”


    梅嬤嬤扶了扶眼鏡說道:“我最近睡覺總是不安寧,總是夢見我妹妹盯著我,和我絮絮叨叨地說話,說的啥我卻一句也聽不清楚,然後半夜裏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都持續十多天了,你覺得這是啥情況?”


    我這才注意到梅嬤嬤眼鏡後麵的神情有些憔悴,再仔細一看,隻見她的額角上有一縷不易覺察的黑氣,這是黴運降臨的征兆,心裏盤算一下,就有了計較:“梅嬤……梅主任,你的妹妹……”


    梅嬤嬤歎了口氣:“去年去世了,是自殺,我妹妹特別重感情,因為她老公出軌,所以……”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是你妹妹有話要和你說,如果你信得過我,又想聽聽你妹妹想對你說些啥的話,可以試試這個方法……”


    “啥方法?”梅嬤嬤問。


    “晚上睡覺前,搬一張椅子,正對著床頭,在椅子的下方要擺上一雙鞋,鞋子要放整齊!”說著我從懷裏掏出一張折成三角形狀的符來:“這張符,你睡前捏在手心裏,這樣就能聽到你妹妹對你說的話了!”


    梅嬤嬤看了看窗戶,見無人經過,快速的接過符紙,幹咳了兩聲又恢複了之前的刻板的麵容說:“嗯,今天就先到這裏,我有點累了,你先回去寫一份不低於三千字的檢討,要深刻,要觸及靈魂深處,至於咋處理,明天看通知吧!”


    我曉得隻要我教的方法有效,這一關就算是過了,謝過梅嬤嬤,從教導室出來,頓時覺得一身輕鬆!


    回到宿舍,美美的睡了一覺,昏昏沉沉的被宿舍的幾個二貨吵醒了,將我拉起來,這個說兄弟我看你精神萎靡,千萬要珍惜身體啊,少年不知那啥貴,到老望見那啥空流淚。那個說一對四,這是要開後宮的節奏啊,三天又三夜,含淚問一聲兄弟,苦嗎?


    要不是我現在手腳無力,早就將他們從宿舍城踢出去了。


    好容易擺脫了他們,我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吹風,說實話,郝興國重生後會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鬼嬰修行的方式很詭異,也十分快速,隻要那家夥多活一天,我的危險就多上一分,我得找到他,如果等他來找我的話,那就晚了!


    我正看著夜色中的校園發呆,孫婷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聊了幾句,她讓我過去,她們在醫院門口的一家店裏吃東西。


    我摸了摸肚子,馬上就聽到肚子咕咕的抗議聲,當即下樓,踏上一輛公交車就出發了。


    王舒淇出院了,不過,相比於孫婷他們大魚大肉,她隻能在一邊吃著素餡的餃子。我向王舒淇打了個招呼,馬上挑了個最好的位置坐下,叫了幾瓶啤酒,以食來抒發我心中的鬱悶。


    孫婷她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看著狼吞虎咽的我揶揄道:“你慢點吃,我們去外麵吹吹風啊!”


    我點點頭應了一聲,從鍋裏撈出幾片底鍋肉,忽然覺得有啥不對勁,剛想說些啥,她們一個個已經走出了店,我站起來想追過去,見服務員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我,隻好又坐了下去。


    不得不說,我就是那個世界上最悲催的男子,千裏迢迢跑過來吃了一碗鍋底卻付了所有人的飯錢。


    當我哭喪著臉從飯店裏走出來,孫婷拍了拍我的肩膀顯得很重視的問道:“味道咋樣啊?我們都覺得挺好吃的!”


    好吃你妹啊,免費的飯菜當然好吃了,我忍不住苦著一張臉:“確實很好吃,吃得我都快要吐血了!”


    一男四女坐在公園的草坪上,幾個女孩子問起我之後的事情。


    我摁了摁眉頭:“還能發生啥,那鬼嬰的形體那麽小,速度快得出奇,我靠著羅盤的指引一路追了兩座山,最終還是追丟了!”


    孫婷關切的問道:“那會咋樣?舒淇還會有危險嗎?”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了,郝興國隻是借腹生子而已,如今鬼嬰已經脫離了母體,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隻是……”


    “隻是啥?”


    我嘴巴湊到孫婷的耳邊悄悄道:“舒淇以後都可能無法生育了,而且,這一劫難,會讓她一段時間內身體特別虛弱!”


    孫婷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很顯然,她知道不能生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啥,她暗暗擰了我一把:“你幹嘛不自己去告訴她?”


    “這是給你的報答!”


    “那我們現在咋辦呢?”吳倩看著大家問。


    我不由得苦笑一聲:“不是你們大家咋辦,而是……我咋辦?現在那鬼嬰最仇恨的人應該是我!”


    “不管誰有難,都是一樣的,我們應該互相幫助!”文玉璽此時插了一句嘴,她將我的身份透露給了梅嬤嬤,這時候有點不大敢與我對視。


    “是啊,是啊!”孫婷也說:“在這件事上,我們是綁在一起的螞蚱!”


    王舒淇坐到了一邊,做為當事人,她的處境十分尷尬,聽到我的話之後沉默了很久說:“林東,下一步應該咋做?”


    我無奈的攤攤手:“現在啥線索也沒有……如果你能想起那個紙人的來曆就好了,那個紙人之前就是郝興國的容身之所,可以說如果沒有那個紙人,你就不會遭遇到這些事,隻要找出了紙人的來曆,我們一定能遁著蛛絲馬跡找到郝興國!”


    王舒淇揪著頭發很是痛苦:“我真沒有用,啥也想不起來了!”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孫婷和文玉璽忙上前去安慰,我的痛苦又有誰來安慰啊,我垂頭喪氣的看著來來往往的情侶,突然間腦品靈光一閃說:“或許我們可以用推論法來找出一些線索!”


    “什麽推論法?”大家齊聲問道。


    我頓時興奮起來:“每個人每一天都會做一些事情,隻要將種種事情串聯起來就能推斷她其餘時間在哪裏,做了啥!……”


    孫婷說道:“就像你從縣中心回到學校,雖然中間一段路你忘記了,但是隻要將兩端的路記起來,那空白的那段路就呼之欲出了!”


    “對!就是這樣。”我坐在王舒淇的麵前,問道:“舒淇,你從啥時候開始做那樣的夢的?”


    王舒淇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她不好意思的看看我們:“大概一個多月前吧!”


    “具體點!”


    她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上個月三號,我記得是星期一!”


    我點點頭又問:“那之前的三天你去過哪裏,做了啥事情,你仔細想一想!”


    她摁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得人心疼,我有些不忍:“如果想不起來的話,就算了吧!”


    孫婷向我擺擺手,示意別打擾她,過了一會兒,王舒淇說道:“我想起來了,我表叔,對,是我表叔!”


    “你表叔咋了?”我追問。


    “我表叔在縣裏開了一家中藥鋪,上個月一號,表叔和我聊天,說要去山村收一批藥材,我恰好沒啥事,就央求他帶上我!”


    “然後你表叔就帶上你了?”


    她點點頭開始回憶起來:“我表叔拗不過我,答應帶我去山裏玩玩,那次我們去的村子叫青岩村,我們在村裏收了很多的藥材,將表叔的小貨車都裝滿了,之後就回來了,表叔請我吃了一頓飯,我們在學校門口分手的!”


    我忙問道:“隻是這些?在青岩村或者回學校的路上啥也沒有發生?”


    王舒淇又想了想說:“我隻記得這些了!”


    我摁著眉頭說:“給你表叔打個電話吧,也許他還記得你不記得的事情!”


    王舒淇掏出手機給她的中藥鋪的表叔打電話,沒說幾句就掛了:“我叔的記憶和我是一樣的,就是收了藥材回家,沒有發生其它的事,他還一個勁地問我是不是遇到啥事了,我沒敢說!”


    “嗯!”我又陷入了沉思,孫婷這時候掏出手機打開百度地圖找到青岩村的位置給我們看,問道:“看看是不是這裏呀!”


    王舒淇想了下說是,我的眼睛也一下就亮了起來:“不錯,就是這裏!”


    孫婷奇怪的看著我,不曉得我說的不錯是啥意思。


    我指著地圖解釋道:“上次我追那鬼嬰的時候,就是追到這座山上,隻要下了山就是青岩村了,所以,我認為郝興國與青岩村有莫大的關係!”


    “然後呢?”孫婷看著我。


    “我們去青岩村!”我斷然說道。“如果有什麽線索,一定在那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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