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一怔,任天養講的不無道理。這就好比,毛毛蟲有一天會變成蝴蝶,醜小鴨也有可能成為白天鵝。可有這種可能不代表肯定會是這樣的結果,最起碼玄鐵坨蟒絕不會像任天養說的那樣,五級以下無毒五級以上有毒。她不知任天養為何一定要說這些毒液是玄鐵坨蟒的毒液,忍不住問道:“你怎麽如此肯定這是玄鐵坨蟒的毒?”


    任天養道:“這是我親眼所見。”


    韓冰道:“在哪裏看到的?”


    任天養指著腳下的樹,道:“就站在這裏看到的。當時,那條玄鐵坨蟒發現了我,對我攻擊時嘴裏的黏液到樹上才腐蝕出這些小孔。”


    韓冰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對步穿楊道:“你聽到他說的話了嗎?他站在這裏親眼看到玄鐵坨蟒,而且這條四流的玄鐵坨蟒還對他展開了攻擊。”


    任天養道:“不是四流的玄鐵坨蟒而是一流的玄鐵坨蟒。”


    韓冰笑的更加誇張,道:“穿楊,我發現你大哥別的本事沒有,吹牛的本事倒是天下第一。”


    任天養道:“我沒吹牛,我說的都是事實!”


    韓冰道:“你沒吹牛?那我問你,你是如何從原始森林邊緣飛躍的這裏的?憑你的修為,沒有我跟穿楊的幫助,你能從一棵樹上躍到另一棵樹上嗎?還有,一個二等俠士對付一條五流的玄鐵坨蟒都會頭疼不已,誰勝誰負很難評定,你一個不入流的普通人能從一條一流的玄鐵坨蟒的攻擊下逃脫?拜托你吹牛之前先在心裏合計合計,把故事編的合理一些再吹不遲。”


    任天養此時也顧不得把自己有念力這事合盤托出會不會讓步穿楊與韓冰覺得他玩人,大不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個清楚,讓他們兩個知道自己之前隱藏實力是有何顧慮,如今有老不死撐腰這才把顧慮打消。可他尚未開口說話,步穿楊已搶先開口道:“冰冰,這裏既有毒蛇留下的毒液,想來那條毒蛇就在左近,我們還是趕快離開為妙,免得驚撓到它,咱們不好對付。”


    任天養與韓冰兩個都知,步穿楊如此說是為了不使任天養難堪。


    韓冰本還想說:“就算有毒蛇前來也不用怕它。”可被步穿楊拿眼一瞪,她怕步穿楊生氣也就沒說這句話。再說,這裏不比地上,萬一毒蛇出現驚慌失措之下任天養掉到沼澤中,步穿楊勢必會不顧一切跟著跳下營救,那時有個三長兩短可就不美了。況且,這條毒蛇的毒液這麽毒,她也沒有十成把握能對付,於是道:“讓我再用些毒液,咱們這就走。”


    任天養也看出來,韓冰打心眼裏把他看扁了,若不露上一手震住她,就算將整件事情和盤托出,也不會讓韓冰相信這些事,換來的隻是更大的恥笑。可讓他無事露上一手,他也不願意,那樣急不可奈的顯擺有些太小家子氣,說不定韓冰還會以為他是變戲法的。除非在生死關頭,他露上一手救韓冰一命,估計韓冰才會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再說,出了原始森林就會看到玄鐵坨蟒,那時自然就能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又何必急於一事。做大哥就得有做大哥的樣子,既要有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從容,還要有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鎮定,更要有一顆能容的心。若他受不了韓冰的話,而跟一個女人爭個你死我活,哪還有大哥的樣子。也就開始沉默是金起來。


    等韓冰將幾個小洞裏的毒液掏幹,三人繼續往前走。沒走多遠,步穿楊與韓冰已發現左近的大樹東倒西歪。他們來之前,那些大樹還都筆直的挺在那裏,此時卻東倒西歪起來。而且從樹幹上有撞擊的痕跡來看,不像是被大風吹倒的,而像是被某種巨獸撞倒。兩人互使了一個眼色,都意識到這裏不可久留,加快飛躍的速度朝外而去。


    又走出裏許地,眼前的場景更加要怖。那些數人十數人合抱的大樹,全都倒伏在沼澤地中,一棵連著一棵,一棵壓著一棵。它們多半截枝幹露在沼澤地上邊,就像有人故意將大樹放倒,做成一道簡易木橋。


    三人不再從一棵樹上往另一棵樹上飛躍,步穿楊先跳到那道“木橋”上,用力蹦了幾下,感覺足夠承受幾人的重量,招手讓任天養與韓冰過來。三人順著“木橋”往前走,韓冰越走越奇,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像是自問,又像是詢問任天養與步穿楊。


    步穿楊搖搖頭以示不知,扭頭去瞧任天養。他已養成習慣,每當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或者問題,都會不由自主的詢問自己的大哥。


    任天養道:“這是那條玄鐵坨蟒造成的!”


    步穿楊暗悔自己不該去看任天養,如今任天養又提“玄鐵坨蟒”,隻怕韓冰又要跟任天養針鋒相對。果不其然,韓冰道:“你怎知道是玄鐵坨蟒造成的。”


    任天養已抱定主意,不管步穿楊與韓冰信不信他說的話,他隻需陳述事實既可。努力做到三不原則,不爭吵,不辯解,不生氣。他道:“當時玄鐵坨蟒正在追我。它的速度極快,為了不讓它追到,我故意擦著樹邊跑。這一棵棵大樹都是被它一頭撞斷的。”


    韓冰搖頭苦笑,道:“任興,咱能不能改掉這個吹牛的毛病。咱不說別的,我來問你,你修為那麽低,怎麽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的?”


    任天養道:“我用的是念力!”


    韓冰道:“念力?沒聽說過,什麽東西!穿楊,你聽說嘛?”


    步穿楊一臉茫然,半晌後道:“沒聽說過。”


    任天養解釋道:“念力與靈力是一樣的,都是修煉心法提高修為。唯一的區別是,靈力是蘊藏於體內,而念力是遊離於體外。”他正解釋著,忽然見韓冰背著他悄悄給步穿楊打了個手勢,用指頭點指她的腦袋,那意思十分明顯,是詢問步穿楊他的腦袋是不是出了問題。而步穿楊則臉露不忍之色,回頭悄悄看了一眼,然後給韓冰打了個眼色。那意思也十分明顯,是在說他可能這兩天出了什麽意外,這才導致頭腦不清胡說八道。一會出了原始森林,要小心詢問一下,他這兩天發生什麽意外。


    他兩個的小動作十分隱蔽,普通人絕不可能看到。但任天養不是普通人,而且視力大異於其它人,自是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好不容易才提起的講講念力的興趣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閉嘴跟著兩人沿著木橋朝前而去。


    還好,一路上並無危險,等出了原始森林踏上地麵的那一瞬間,步穿楊與韓冰都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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