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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願全能的主因我們所獻上的祭品而賜給我們永生。"神父打扮的男人站在祭壇上,雙手合十祝禱著。


    乍看之下這是一個基督宗教的祭禮,但仔細一看,被立在祭壇前的大十字架似乎有點不對勁……


    ──高懸在十字架上的不是那位救世主,隻是一個同樣遍體鱗傷但一息尚存的男人。


    "阿們。"站立在黑暗中的信眾虔誠地答道。


    神父模樣的男人揮揮手,四個男人分別從祭壇的兩側走出來,解開捆住男人的粗麻繩,把他從十字架上卸下。


    男人如大夢初醒般開始掙紮、求饒著,"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你們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


    "我親愛的孩子,"神父模樣的男人從祭壇上走下來,揩去男人額頭上的涔涔冷汗,"不要畏懼死亡;這隻是一個過程。難道你不想獲得永生嗎?你生前經曆越大的痛苦,死後就能更容易地找到天國。"


    "不……不要……"男人哭泣著。


    "我們並不願意傷害你,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幫助你贖清深重的罪孽。"神父模樣的男人回到祭壇上,又打了個手勢,方才的四個壯漢手上分別拿著大鐵釘和鐵錘走向地上的男人,按住他的四肢,鐵釘對準他的手腳。


    ──然後,手起槌落。


    "啊──!!"


    鮮血立時淌出,男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劃破空氣。


    哐,哐,哐。鐵錘敲打的聲音繼續著,男人的哀號聲一次比一次微弱,隻剩下不時抽搐的身體昭示他正在經曆何等的痛苦。


    "誰來……救救我……"男人氣若遊絲地哀求。


    "別怕,孩子,你是迷途的羔羊,必須經曆痛苦,才能成為被神接納的祭品。"神父模樣的男人莊嚴地說道。


    過不了多久,男人停止了呻吟。


    "神父……"四個男人中的一個說了聲,"他好像沒氣了。"


    神父模樣的男人又走下祭壇,手覆在男人的脖頸處探了探。


    "願全能的主接納他的靈魂,滌除他的罪孽,並賜他永生。"


    ---


    "知名歌手遭秘密組織殘忍殺害!""曾狠心拋家棄子與女秘書雙宿雙飛,是否真為報應?!""十字架的酷刑是否與宗教相關?!""……"


    "喂,丹尼爾。"奧加馬爾曷咬著可樂的吸管,"你覺得,那個歌手,麥可庫朗斯的命案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丹尼爾阿姆斯壯常常對於奧加這種天外飛來一筆的說話方式感到頭痛。他盯著被奧加咬成正方形的吸管──一般人習慣把吸管咬扁,奧加卻喜歡把扁掉的吸管再咬成正方形──,揣摩著他的搭檔指的究竟是什麽。"我猜,他可能是個癮君子吧。"他提出一個觀點。


    "唔。"奧加發出一個沒有意義的聲音,不置可否。"我比較在意的是他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還有媒體為什麽這麽快就一口咬定幕後黑手是個秘密組織。"


    "這有什麽問題嗎?這麽奇怪的死法很難讓人不聯想到那種秘密組織或者幫派吧。"丹尼爾有點不以為然。


    "不,我不是指媒體的推測有錯。"奧加繼續啃咬著吸管:"我隻是覺得這個情況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妳是指什麽?"


    "cardinal。我可以從這個案子看到他們的影子。"丹尼爾瞧見奧加拿著可樂杯的手微微顫抖著,分不清是因為咖啡因的緣故還是恐懼──抑或是興奮。"你記得我問過你你覺得凶手人後分屍的理由是什麽嗎?那時候你告訴我泄憤,或者向景方式威。但是我突然想到另一個可能。"


    "什麽可能?"


    "宗教。"奧加凝重了臉色。"這是一場以人為犧牲的祭獻。"


    "那伊凡特拉曼警探的案子怎麽解釋?"丹尼爾說。"他被分屍了,屍體還被隨意丟棄。"如果真是祭品的話,不是應該好好保存嗎?還是說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利用價值,也就不必繼續留著?


    "對,這也是我想不透的。不過cardinal本來就有分屍的紀錄,這也沒什麽好驚訝的。而且你換個角度想,"奧加說:"要是他們殺害伊凡的理由跟祭獻根本無關呢?"她特別在"無關"兩字加了重音。


    "妳是指,他的案子純粹是為了報複?"


    "我不敢說事實百分之百就是這樣,不過考慮到那個被分屍的議員,布萊恩杭特的案子,目前看來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那妳覺得他的案子是什麽性質?是作為犧牲品還是cardinal純粹為了報複?"


    "這也是我在想的。"奧加哢啦哢啦地敲著電腦鍵盤:"我在想辦法找出杭特案的資料;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權限……哦,有了。"她的目光隨著遊標左右遊移著,喃喃自語:"即將卸任……咦,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個?"


    "什麽?"丹尼爾湊近。


    "卷宗上麵說杭特議員即將卸任,可是還不到選舉的時候啊。"奧加語帶困惑。"我瞧瞧……噢。"


    "結果怎樣?"


    "你猜怎麽著?我們親愛的杭特議員因為牽涉到一起除季走撕案而即將下台吶──就在他遇害兩周前他的辦公室放出這個風聲。"


    "哦?真有趣。"丹尼爾說:"因為罪行被查獲,失去利用價值的議員先生就慘遭殺人滅口了?"


    "看來是如此。"奧加若有所思。"你說……"


    "cardinal,嗯?"丹尼爾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我覺得很有可能。他們不是會幹些走撕人口的勾當嗎?順帶經營除技柺麥也沒什麽好驚訝的。"


    "那麽,姑且假設杭特議員一直暗中幫助他們走撕除技、鑽法律的漏洞,然而不知怎地事跡敗露了,cardinal為求自保便殺害杭特滅口?"


    "我覺得是這樣。"丹尼爾在手邊的一摞廢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圈,心不在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特拉曼警探的案子就很好解釋了。"他試著發掘真相,於是也遭人滅口。


    "那賽門奎格的案子你怎麽說?"


    "應該是報複。"丹尼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老覺得他遇害跟安東尼的案子拖不了關係──甚至馬丁拉劄爾的案子也是。"


    "……有件事我想提醒你。"奧加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壓低聲音道:"如果賽門是殺害安東尼的真凶的話,最有動機殺他的人叫做菲力普理奇蒙。"


    "嗯哼,我知道啊。"丹尼爾有些不解。"然後呢?"


    "然而你又覺得,這整件事跟cardinal是有關係的──依我說,還得算上anchor。"


    丹尼爾報以沉默。


    過了半晌他才又開口:"妳知道我們剛接到塔兒比爾欽斯基報案的時候隊長跟我說什麽嗎?’丹尼爾,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以前,我希望你不要把目光放在自己人身上。’"


    "well,說不定頭兒的意思真的隻是字麵上的那樣……"奧加試著提出其他解釋,然而就連她自己也聽得出來這句話底氣不足。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丹尼爾搖搖頭,目光深不見底。"無論如何,我但願隊長安全無虞。"


    他的語調有些古怪。奧加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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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有鐫刻著"齊默朗克教授"銅牌的門洞開著,實驗室內是一片狼藉,紙張與各式試管散落一地,地上的不明液體有拖行的痕跡,暗示著它們的主人此時所遭受的非人的對待。


    "你們是什麽人?!"班傑明齊默朗克掙紮著,對付三名壯漢的蠻力卻是徒勞。幾個人連手把他的手腳分別用粗麻繩捆好,一人抬頭一人抬腳,另一人去開了門,在暗夜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扔進一輛車的後車廂裏,隨即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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