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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威地質學家班傑明齊莫朗克的死訊造成一陣恐慌──尤其是他那與歌手麥可庫朗斯同樣駭人聽聞的死法:他的頭顱被碎頭機(中世紀西班牙宗教法庭經常使用的一種刑具)碾碎了。


    "這很糟糕,警探們。"安迪布魯斯隊長在每周的例行會議上說道,"兩位被害者在他們的領域都是知名度相當高的人物,這樣下去會造成民眾的恐慌。"


    "模仿犯的機率有多高?"強生副警長問。


    "不太高。"布魯斯隊長沉重地說:"關於上一起分屍案,有一些細節警方並沒有釋出,卻在這起案子中再度出現了。不,我不認為是模仿犯。"


    案發現場附近的擺設──蠟燭,念珠等等物品並沒有被警方公開,並且在媒體有機會看到之前就已經被清空了,卻無獨有偶地再度出現在班傑明齊莫朗克教授的命案現場。這絕對不是巧合。


    "遇害的齊默朗克教授是什麽樣的人?查清楚他的人際關係了嗎?"副警長又問。


    "人際關係倒是出人意料的簡單,除了公事所需以外他鮮少與人交往。齊默朗克教授是個脾氣古怪的家夥,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不屑與其他的’普通人’打交道。"丹尼爾阿姆斯壯說:"他經常被人批評態度有問題,恃才傲物之類的。"


    "有仇家嗎?"


    "也沒聽說。"奧加馬爾曷翻著手中的資料:"雖然性情討人厭,但是因為在學術界有著重要的貢獻,倒也沒人敢拿他怎樣。"


    強生副警長點點頭。"布魯斯,"他轉向布魯斯隊長:"我希望把麥可庫朗斯和班傑明齊默朗克的案子交由你的警探全權負責。"他看了看丹尼爾和奧加,"最重要的是,"他說:"不能再讓類似的案子出現。"


    "是的,副警長。"


    ---


    "我先生脾氣確實是急躁了點,但也不至於該死啊……"


    愛麗莎齊默朗克,班傑明齊默朗克教授的遺孀對奧加與丹尼爾說。奧加禮貌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知道有人跟妳先生特別過不去嗎?"丹尼爾問。


    "他……他對每個人都是那樣。主要還是看他心情吧。"愛麗莎難過地說。"他從來不願意隱藏自己對人的好惡,心裏想的事全都在臉上寫得一清二楚。這些年來我勸過他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他從來聽不進去……嗚……"


    丹尼爾給她抽了幾張麵紙。"那麽,換個角度來說,有沒有人跟妳先生關係特別好的?"


    "至少我不知道。我也說過他跟人相處總是看心情。"愛麗莎擦擦眼淚。"跟他有比較密切往來的大概就是他實驗室裏的那些人吧,他的助手們。"


    "好的,謝謝妳,齊默朗克太太。"丹尼爾起身。"請節哀。"


    哦,天啊。他討厭這句話。


    ---


    "齊默朗克教授是個好人。"


    齊默朗克實驗室的首席助手,同為教授的泰勒梅吉亞平靜地說。"哦,警探們,別不相信我說的話。齊默朗克教授的確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我必須說我也曾經深受其害;不過到了後來,當我們的談話內容隻剩下專業的時候,我就發現齊默朗克教授骨子裏其實是個挺好的人,對他的研究有無窮的尊敬與熱愛,對他實驗室裏的人其實也挺好的。"


    哦?


    丹尼爾看著梅吉亞教授,心下思忖著這話的可信度。


    "阿姆斯壯警探,我說的是事實。"梅吉亞教授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我知道這是挺難相信的,不過身為少數在他的實驗室工作超過三年的一員,我覺得我有足夠的立場這麽說。我可以感覺出這三年來他他也在慢慢學習如何跟人相處,而我和實驗室裏的其他人也學著盡量體諒他的弱點。"


    "所以如果我們去問他其他的助手,也會得到一樣的答案?"


    "我可以保證。"梅吉亞教授肯定地說。


    "丹尼爾,"方才留在實驗室外講電話的奧加此刻帶著凝重的臉色進來。"警局逮捕了一名疑犯,那人剛剛服毒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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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搞的?"丹尼爾幾乎無法控製語氣中的氣極敗壞了。


    奧加也是。"頭兒!這他x的是──"丹尼爾用眼神製止了她,她隻好改口:"搞什麽鬼?"


    "冷靜點,警探們。"


    布魯斯隊長從他的辦公室出來,憊態難掩。"奧加,我相信妳得到的消息有點偏差──犯人在被捕的當下就已經服毒了,隻不過毒藥到了局裏才發作的。是氰化物。"


    "嗬,效率可真好啊。"丹尼爾冷笑一聲,罕見的神情令奧加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到底是什麽秘密重要到他可以連命都不要?"


    "有什麽事情是可以比命還重要的?"奧加反問他,卻似乎意有所指。


    丹尼爾明白過來。"一個人的信念,信仰──宗教。妳是這麽想的對吧?"


    "考慮到之前的案子,難道你不會這麽想嗎?"奧加聳肩。


    "警探們。"布魯斯隊長滿是無奈:"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你們的對話?"


    丹尼爾習慣性地想要開口,卻又想起先前與隊長的芥蒂,神色黯然。"沒什麽。隻是個沒什麽根據的推測而已,不足掛齒。"


    他道了聲失陪,獨自走了。奧加隨後也追上去,留下布魯斯隊長獨自愕然。


    ---


    "丹尼爾!"


    丹尼爾自顧自地悶著頭往室外走,奧加緊跟在後頭直叫。"你在搞什麽?!"


    到了中庭,他終於願意停下腳步,在草地上坐下。


    "這可真不像你啊。"奧加挨著他坐下,沒多久便往後躺倒。


    "我頭好痛。"丹尼爾答非所問,從衣袋裏的阿司匹林藥罐拿出一片直接吞下。"這太讓我生氣了。"


    "你生什麽氣?"奧加頭一次覺得丹尼爾如此陌生。


    "每件事情都不對勁。"丹尼爾歎了口氣,也在柔軟的草地上躺下。"我好累。"


    "是因為頭兒?"奧加試探道。


    "那也算吧。"丹尼爾閉上眼。"他跟我說過那句話之後我一直覺得不太舒服,可是又覺得隊長身為隊長,需要考慮的事情比起當警探的我們多太多了,這也不是他願意的。"


    "所以你覺得掙紮。"奧加偏過頭,直視丹尼爾。


    "我知道身為一個合格的警探,我不應該讓我的私人情感幹涉我的工作。"丹尼爾睜開眼,迎上她的目光。"但是隊長……他不但是我的上司,打從警校畢業之後我就一直跟著他,他待我跟親人一樣,現在我這麽對他不是太忘恩負義了嗎。這對他一點都不公平。"他苦笑了一下,"我這樣太差勁了,是不是?"


    奧加發現丹尼爾是真的在問她問題,並且要的不隻是一個敷衍的答案。


    "我不覺得。"


    良久,她說。"你會這麽想,正好說明你一點也不差勁。我們都曾掙紮過,也都還在各種事上繼續掙紮著,不是嗎?但是掙紮的同時,你內心深處也早已明白什麽是正確的選擇。"


    丹尼爾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妳是對的。"他露出一個標誌性的笑容。"妳總是對的。"他站起來,"我進去啦。我會告訴隊長我剛剛不舒服。"


    奧加報以微笑,卻在丹尼爾轉身之後慢慢從她臉上褪去。


    頭兒隻是他煩惱的一個原因,並且不是主要的原因。她皺了皺眉。還有一些別的;事情不像他說的那麽簡單。


    然而他卻不願告訴她。是怕她擔心?還是她就是他煩惱的根源?


    丹尼爾進電梯前最後看了眼發信人是他姐姐的簡訊。


    訊息的內容是,幾乎可以確認景芳的內0鬼是一名隊長級別的人物。


    丹尼爾緊抿著嘴。


    ---


    暗黑的密室裏,地上依稀可見是血跡。


    "神父,那幫條子簡直欺人太甚!"一名穿著修士袍的男人開口:"老三被他們逼著犧牲了,我們得替他報仇!"


    "哦,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仇恨隻會帶來毀滅嗎?"被稱為神父的白須老者徐徐說道。"我們不講仇恨,隻論贖罪。"


    "我們要繼續將那些罪人的罪孽洗淨,將通往天堂的途徑指示給世人。"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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