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認錯的速度十分快:“對不起。”


    英語老師念在他是初犯,而且平時成績優異的份上放過了他。


    回到講台上,英語老師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剛剛那條語音裏的聲音怎麽那麽耳熟呢?


    而且兩個好朋友之間真的會這麽說話嗎?


    現在的孩子,她不懂。


    .


    晚上放學,秦肆酒回到家。


    平常這個時候還在市場的宿成,此刻正表情嚴肅地坐在沙發上,旁邊是一臉擔憂的楊萍。


    “爸媽,我回來了。”


    聽見聲音,二人立馬隱去剛剛的情緒,笑著看向秦肆酒。


    “兒子,洗洗手吃飯吧。”


    秦肆酒坐到二人旁邊:“發生什麽事了?”


    宿成張了張口,剛想說話就被楊萍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沒事啊兒子,去吃飯吧。”


    秦肆酒看了看二人,也不繼續追問,點點頭坐到了餐桌前麵


    .


    宿成悶悶不樂地小聲問道:“你幹什麽不讓我跟兒子說?”


    楊萍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兒子現在上學都夠累了,幹嘛要把家裏的煩心事也告訴他,咱們倆想想辦法不就行了嗎?”


    宿成板著張臉,“你是不知道兒子現在,可有能耐了,說不定能想想辦法。”


    “是嗎?”楊萍遲疑地問道。


    在這時,秦肆酒忽然從餐桌前回頭,說道:“是的。”


    楊萍‘啊’了一聲,“兒子,我和你爸說話你都聽見了?”


    秦肆酒:“.....聲音還挺大的,想聽不見都難。”


    楊萍滿臉的尷尬。


    .


    宿成拉開秦肆酒旁邊的椅子坐下,說道:“兒子,最近這段時間...爸每晚新抓的魚放到市場裏,第二天一早就會發現魚全死了。”


    “全死了?”秦肆酒放下筷子,問道:“是怎麽死的?被摔得?”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之前的那個老李。


    “不是。”宿成摸了摸自己腦門,一副愁壞了的模樣。“有人把魚缸,魚盆裏的水全都搞沒了。”


    宿成用力敲了下桌子:“也不知道誰這麽壞。”


    .


    市場內部沒有監控,但是秦肆酒記得大門口的位置有一個。


    “去查監控了嗎?”


    宿成又是歎了一口氣:“市場裏哪來的監控啊。”


    “我說的是大門口的那個。”


    宿成看了看秦肆酒的臉,眉頭蹙成一團,“害,你說那個,其實就是個擺設,早就壞了,不然我能愁成這樣?”


    秦肆酒沉思片刻,“明天晚上我去市場送魚。”


    宿成有點遲疑:“不能有什麽危險吧?”


    秦肆酒搖搖頭,“法治社會,能有什麽危險。”


    .


    第二天晚上,秦肆酒在和宿成抓完魚後,便讓他先回去了。


    他獨自站在河邊,目光悠悠地望著水麵。


    秦肆酒蹲下身,將手伸進水裏,冰涼的水刺得他指尖發麻。


    在這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來微弱的腳步聲。


    秦肆酒的動作停住了,但是沒起身,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發現。


    他勾了勾唇角,身後的是孫霖...還是...誰呢?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隻手忽然搭上了秦肆酒的肩膀。


    熟悉的氣息傳來,秦肆酒猛地轉過頭。


    江夜笑得肆意:“在這愣神呢?”


    .


    秦肆酒微微皺了下眉:“你怎麽回來了?”


    江夜聳聳肩,意味深長地說道:“ 總覺得你身上有一塊磁鐵。”


    “嗯?”秦肆酒從地上站起來。


    江夜不再說話了, 又從兜裏掏出個草莓棒棒糖塞進秦肆酒的嘴裏。


    “叔呢?今天沒跟你一塊?”


    甜香的草莓味在秦肆酒的口腔中炸開,他舔了舔嘴角,又將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江夜。


    江夜神情嚴肅了點,“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小兔崽子,我非得幫你跟他好好‘聊聊’。”


    秦肆酒眯了眯眼:“今晚就知道是誰了。”


    “嗯。”


    .


    秦肆酒又忽然抬眸問道:“你還走嗎?”


    “走啊。”江夜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晚上十一點的車票。”


    秦肆酒下意識想要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江夜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別看了,還早著呢。還有啊,你手機沒電了也不知道充。”


    秦肆酒把拿出來一半的手機重新放回兜裏,“那你來回折騰什麽?”


    “你說呢?”


    “我說?”秦肆酒輕笑著拎起魚筐往外走,“我說你是閑的。”


    江夜的嘴唇微動,喃喃道:“小白眼狼。”


    隨後他才大步地跟上秦肆酒,十分自然地接過他手中的魚筐。


    “想見你。”


    這句話看似牛頭不對馬嘴,但是兩人都知道其中含義。


    --那你來回折騰什麽?


    --想見你。


    .


    現在才晚上七點不到,二人將魚送回了市場便走了。


    殺魚那人肯定是在菜市場大門鎖上之前一點點的時候來的,不然一定會被發現。


    菜市場大門每天晚上十點準時上鎖。


    二人隻要在這之前埋伏在小攤裏就可以了。


    秦肆酒和江夜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江夜快走了兩步轉過身,又是看向秦肆酒倒著走。


    秦肆酒發現江夜真的很喜歡盯著自己說話。


    江夜思考了一會,說道:“帶你玩去?”


    秦肆酒搖搖頭:“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江夜無所謂地說道:“一會上車吃點就行,也不太餓。”


    “去吃飯。”秦肆酒快走了兩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正好讓你歇歇腳。”


    .


    江夜愣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貼心呢。”


    秦肆酒哼笑一聲,“你不知道多著呢。”


    “比如呢?”江夜非要秦肆酒說出個所以然來。


    秦肆酒忽然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緩聲說道:“比如我想當...”


    江夜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什麽抓了起來,緊張地期待著接下來的話。


    “你爸爸很久了。”


    霎時間,江夜的心髒落到了底。


    他眼皮耷拉著,“就這?”


    秦肆酒挑眉問道:“不然你以為我想當你什麽?”


    江夜板著臉不說話了。


    當個屁的爸爸!


    他真想把小同桌的腦子打開,看看裏麵究竟在想些什麽。


    難道自己天天獻殷勤,就為了給他當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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