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秦肆酒和江夜重新回了市場。


    市場裏麵不少小攤都已經收了,很多叔叔阿姨都收拾好衛生往外走。


    二人趁著沒人注意,偷偷躲到了魚缸後麵。


    市場裏麵逐漸安靜了下來。


    九點半是收攤的時間,九點半到十點這段時間用來打掃公共衛生。


    二人耐心地在魚缸後麵等了一會。


    期間江夜一直不停地在秦肆酒身上找樂子。


    一會搓搓頭發絲,一會戳戳肩膀。


    .


    差不多過了十五分鍾左右,二人看見前麵進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秦肆酒眯了眯眼,覺得這道身影十分眼熟。


    為了節約用電,市場內沒開平時的大燈,有些暗。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直走到了二人的麵前才停下。


    這人明顯十分緊張,壓根就沒注意到藏在魚缸後麵的二人。


    就在他彎腰準備倒水的一瞬間,秦肆酒和江夜從後麵走了出來。


    .


    忽然傳出來的腳步聲嚇得這人一個激靈,往前竄了幾步。


    江夜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臂,“想跑哪去啊?”


    江夜將手電筒打開,直接照在這人的臉上。


    秦肆酒這才看清,原來是老熟人啊。


    他手指敲在魚缸上麵的聲音清脆,“怎麽?是醫院沒躺夠?”


    孫霖自從那天在電玩城後巷被打了之後,便一直在醫院躺著。


    近些天他的身體才養好。


    青春期的少年心高氣傲,一直被欺負的宿白有一天竟然駁了他的麵子,甚至還和江夜混到了一起。


    這讓孫霖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他作了個大死。


    --決定來毀了宿白家裏的生意。


    .


    此時的孫霖縮著脖子,看向江夜和秦肆酒的眼神帶著懼怕。


    “你們..你們做什麽?我今天沒惹你們吧?”


    孫霖的心髒快要蹦出胸腔,腦袋裏不停地晃過一個問題。


    不是說江夜走了嗎?


    為什麽今晚他會出現??


    江夜眼神帶著幾分危險,懶得和孫霖廢話,抬手便想給他一拳。


    秦肆酒拉住了江夜的手,製止住他的動作。


    孫霖暗自攥了攥拳,顫顫巍巍說道:“我...我隻是想來買條魚...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秦肆酒雙臂環胸,點點頭“買魚啊,那你看看要哪條?”


    孫霖囫圇點了一條:“就這..這個吧。”


    秦肆酒彎腰將魚裝進袋子,隨後猛地朝著孫霖砸過去。


    孫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砸懵了。


    “你!”


    “我?我什麽?”秦肆酒輕笑著說道:“我真是給你臉了。”


    .


    孫霖側著頭,眼神往斜後方瞟,打定了主意想要往後跑去。


    卻在抬腳的一瞬間,就被江夜看穿了意圖。


    江夜挺隨意地伸出胳膊搭在孫霖的肩頭,笑道:“我讓你走了嗎?”


    他抬抬下巴,語氣挺平淡的說完了後半句,“是覺得現在我脾氣很好嗎?”


    孫霖將後槽牙咬的死緊,眼睛裏充斥著紅血絲。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要是你們再不讓我離開我就要報警了!”


    “報吧。”秦肆酒回得很快,語氣甚至還挺期待。“快啊。”


    .


    孫霖目光緊緊盯著二人,手慢慢伸進口袋裏掏手機。


    他的手忽然觸摸到了另一個鋒利的東西。


    這是他今天出門鬼使神差揣進兜裏的匕首。


    孫霖腦海中滑過近些天發生的事情,惡狠狠地做了決定。


    他直接將匕首抽出,以最快的速度朝著秦肆酒奔去。


    秦肆酒看清了他手中的東西,腳步沒動,漫不經心地抬手準備接刀。


    但就在這時。


    一旁的江夜在看清匕首之後,直接撲到了秦肆酒的身前,硬生生用手擋住了襲來的刀刃。


    鮮血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嚇得孫霖直接將匕首扔在了地上。


    “不...不是我...是你自己迎上來的。”


    “嘶...”江夜眸子越來越暗,看著自己的傷口笑了一聲,周身氣壓越來越低。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卻有另一道更快的身影朝著孫霖奔了過去。


    .


    秦肆酒在看見鮮血的一瞬間便上前一步。


    他直接扯住了孫霖的頭發,微笑著拖著他的腦袋往魚缸上麵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


    魚缸已經出現了裂紋,孫霖剛拆了繃帶的腦袋上麵重新出現大麵積的傷口。


    秦肆酒停下了,猛地將人的腦袋向後拽,讓孫霖迫不得已地直視著他。


    他望著孫霖頭上的血跡說道:“既然你想玩點帶血的,那我陪你玩。”


    孫霖頭昏眼花,已經快要站不穩了。


    “不...不...”


    .


    話還沒說完,秦肆酒就重新拖著人往小攤裏麵走去。


    板子上麵放著刮魚鱗的幾把刀。


    秦肆酒緩緩貼近孫霖的耳朵,用如同厲鬼般森寒的語氣說道:“選一把吧。”


    孫霖嚇得瞳孔震顫,幾乎是要癱在地上了。


    但是秦肆酒一直扯著他的頭發,強迫他站直身子。


    “怎麽不說話啊?嗯?”


    秦肆酒輕笑了一聲,目光掃過那柄最長的刀:“那我來替你選。”


    .


    眼看著秦肆酒就要拿起刀,江夜連忙攥住秦肆酒的手腕。


    “小同桌,可不能這麽玩。”


    秦肆酒轉頭同他對視,卻在看見江夜手上傷口的一瞬間,掙脫了他的禁錮。


    他直接拎起刀對準了孫霖的手腕。


    孫霖如同一隻陷入了癲狂紅眼的兔子,不停地瞪著腿,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脫離。


    江夜發覺了秦肆酒的不對勁,將那隻受傷的手背在身後。


    他用另一隻手緩緩撫上秦肆酒的側臉,掐著他的下巴迫使秦肆酒不得不轉頭看他。


    “聽話,遊戲不是這麽玩的。”


    江夜心裏有點沒底。


    他不知道自己在小同桌的心裏占據幾分地位,怕他不聽自己的,更怕他出事。


    .


    秦肆酒眸子暗了暗,“你受傷了。”


    江夜無所謂地聳聳肩:“看著嚇人而已,其實沒多嚴重。”


    秦肆酒鬆開孫霖,轉而去抓江夜的那隻胳膊,準備親自檢查。


    就在這時,江夜眼疾手快地搶過那把刀,直接架在了孫霖的脖子上。


    剛鬆了一口氣的孫霖,一顆心又被吊了起來。


    他的額頭湧上細細密密的汗珠:“江...江哥...您這是做什麽?”


    江夜眯了眯眼,“今天我讓你滾,但要是再有一次...”


    他不再說話了,隻不過架在孫霖脖子上的那把刀往下按了按。


    一股涼意從孫霖的腳底直竄上天靈蓋,他連忙點頭。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江夜踹了一腳,孫霖借著這股力道飛速奔了出去。


    .


    在孫霖逃走之後,江夜才笑著看向秦肆酒。


    秦肆酒瞪了他一眼,似乎是不太想跟他說話。


    江夜思索了一會,忽然‘哎呦’了一聲:“我好疼。”


    秦肆酒重新抬眼看他,輕嗤一聲:“裝什麽?”


    “沒裝。”江夜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帶我去包紮吧。”


    秦肆酒皺著眉:“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哪種?”江夜厚著臉皮將身子大半重量都壓在秦肆酒身上。


    秦肆酒輕哼一聲:“第一,擋刀。第二,放走孫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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