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從謝玄的懷中起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把朕的話當作耳旁風嗎?”


    “嗯...”謝玄像是在思考,“皇上近幾日對臣說過太多的話了,有正經的關於朝堂之事的,還有...床上的...您指的哪一句?”


    秦肆酒合理懷疑謝玄是專門來氣他的。


    他不再理會謝玄,準備下床穿鞋。


    正當秦肆酒把腳伸出來的時候,站在床邊的謝玄卻忽然將自己寬大的袖子向上拉了一下,緊接著他緩慢地蹲下身,將手伸了過去。


    秦肆酒的腳穩穩地踩在了謝玄的手心上。


    “皇上乃是萬金之軀,這點小事便讓臣幫您。”


    秦肆酒坐在床榻邊,看著半蹲在自己麵前的謝玄,忽地笑了一下。


    他將另一隻腳抵在謝玄的肩膀上,往後按了一下,說道:“謝玄,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謝玄沒回話,反倒是將自己掌心的那隻腳小心地放在了鞋子上麵,又細心地為他穿了進去。


    秦肆酒眼中的笑意加深,“淵王殿下不會是...”


    還不等秦肆酒將話說完,謝玄忽然將另一隻手比在唇邊,“噓。”


    二人靜靜地對視著,都察覺到對方的眼中似乎有什麽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


    正在此時。


    門外有小太監前來通報。


    “皇上,舒太妃請您過去一趟。”


    舒太妃是先帝在世時的嬪妃。


    自從先帝去世後,原主便將曾經先帝的嬪妃們該追封的追封,想出宮的便放出宮。


    小太監邊彎腰說話,邊偷偷瞄了一眼屋子裏麵。


    在看清裏麵的人之後,他大吃一驚。


    淵王...晌午那陣不是被皇上攆走了嗎?而且...而且還放話讓他無昭不得入宮。


    他是什麽時候又來的?


    淵王此舉不就是抗旨不尊嗎?


    可皇上為何不生氣呢?


    小太監摸不著頭腦,正在仔細思考的時候,秦肆酒開了口。


    “知道了。”秦肆酒站起身,“朕現在就隨你過去。”


    緊接著,他回過身對著謝玄說道:“淵王殿下請便。”


    謝玄似乎想要再說什麽,但是秦肆酒沒給機會。


    他走得毫不拖泥帶水,將謝玄甩在了身後。


    .


    舒太妃宮內有許多尊佛像,屋內的檀香味很重,聞著就讓人覺得靜心。


    秦肆酒走進來,“太妃娘娘。”


    舒太妃一瞧見秦肆酒便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皇帝,你來了。”


    “太妃娘娘近日身體可好?”


    “托皇帝的福,前些日子你派人送來的那隻玉枕舒服極了,我呀,現在每晚睡眠都好了許多。”


    一旁的姑姑也笑著說道:“是呀,主子往常寅時就醒了,自從用上那隻枕頭,足足能睡到辰時呢!”


    秦肆酒點點頭,“聽說燕國使者此次前來也帶了不少稀奇物件,到時候朕命人挑出些好的再給娘娘送來。”


    舒太妃哈哈笑了兩聲,緊接著說道:“皇帝可知我此次找你是為何意?”


    “不知。”


    舒太妃歎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憂鬱。


    “皇帝,登基前...因為某些原因你身邊沒有個福晉,現在更是導致後宮無人。太傅家那嫡長女如今已是及笄之年,你看...”


    秦肆酒的表情木了一下,緊接著便說道:“朕剛剛登基,需先穩定朝綱再談後宮之事。”


    舒太妃又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呀...”


    秦肆酒打斷了舒太妃,“太妃娘娘,朕還有要務在身,改日再來看您。”


    .


    秦肆酒被太監用龍輦抬著回了乾清宮。


    裏邊十分安靜,看樣子謝玄已經離開了。


    秦肆酒進了門後,外麵的小太監便將大門關上。


    定睛一看,走個屁!


    正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拿著一張揉皺的紙的人,不是謝玄還能是誰?


    “皇上做什麽去了?”謝玄坐在椅子上麵,閉著眼睛問道。


    他睜開眼,語氣帶了點哀怨。


    “等得臣都有些乏了。”


    秦肆酒眉頭皺起,“你怎麽還不走?”


    “走?走去哪啊?”謝玄用手支著頭,眼神含笑看著他。


    他將手中那張紙展開,細細地撫平上麵的褶皺。


    “我若是真的走了,隻怕皇上會思念臣吧?”


    說著,他將那張紙遞到了秦肆酒的麵前。


    碩大的狗謝玄三個字在自己眼前展開,白紙黑字令人百口莫辯。


    .


    秦肆酒短短兩天時間不知道被謝玄氣笑了多少次。


    他一把奪過那張紙,重新揉成一團扔到身後。


    “你是看不見前麵那個狗字?”


    謝玄無所謂地聳聳肩。


    秦肆酒重新發問:“怎麽?你難道打算住在朕的寢宮,睡朕的龍床?”


    謝玄聞言站起身走了兩步,一直走到床榻上麵坐下,歪頭問道:“有何不可?”


    他悶悶地笑了一聲,“別說是皇上您的床塌了,就是您....”


    下半句話謝玄並沒說出口,但其中意味二人心知肚明。


    秦肆酒走到他身邊,掐起謝玄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向自己。


    “謝玄,朕今天再教你一件事。”


    謝玄從鼻腔中輕哼一聲,“嗯?”


    秦肆酒掐著他的下巴往側麵一甩,“教教你什麽叫天威難測。”


    不知道哪個字觸到了謝玄的笑點,他聲音低沉笑個不停,笑得咳嗽起來。


    .


    過了好一會,謝玄終於停下了。


    他收起往日那副調笑的模樣,淡淡說道:“不如我們做筆交易。”


    謝玄將秦肆酒拉著坐到自己身邊,又從背後將人抱在懷裏。


    他把下巴搭在秦肆酒的肩頭,聲音蠱惑,“你想穩坐皇位,那我便幫你。”


    他停頓了一下,一隻手緩緩摩挲上秦肆酒的側臉。


    “這天下的陰謀算計我來擔著,你隻管穩坐這江山就好了,如何?”


    秦肆酒心神微動。


    聽謝玄這意思....是不準備謀權篡位了?


    “謝玄,你的仇不報了?”


    “先帝死於我手是他該死,至於你...”謝玄語氣十分正經,“皇上這麽有趣的人不該死,該活。”活著陪自己走完下半生。


    謝玄又問:“說到這,皇上您不恨我?”


    “嗯?”秦肆酒覺得好笑,“身處帝王家你以為朕和先帝是什麽父子情深?即使是你不殺,朕...說不定也會動手。”


    “所以說,皇上您覺得臣提出的交易如何?”


    謝玄都快要把自己那點小心思寫在腦門上了。


    “條件呢?”


    謝玄緊了緊自己環在秦肆酒身上的手臂,“皇上真的不知道嗎?”


    秦肆酒冷笑一聲。


    這江山還需要出賣自己才能定?


    笑話。


    他一把扯開了謝玄的手臂,緊接著轉身將人按在身下。


    “謝玄,真是可惜了,真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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