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阡陌,你放任屬下挑起仙魔大戰,擾亂三界和平,如今,已是留你不得。”


    單春秋翻了個白眼。


    這個白子畫,還是一如既往的能裝!


    殺阡陌也被氣笑了,往軟墊上靠了靠,一抬眸,眸光睥睨。


    “白子畫,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自以為是。”


    “三界如何,我不在乎,這天下,我也不稀罕。”


    “隻是,這流光琴,今日,我要定了!”


    兩人身形未動,一站一坐,姿態閑適,可無形的氣場已經拉開。


    凝滯、鋒銳!


    雙方劍鋒相對,一觸即發。


    下一秒,身形齊齊而動。


    身影交錯,無風而動。


    短短幾息,兩人天上地下的交手了不下百十回。


    白子畫一道術法打出,擦著殺阡陌頸間而過,勁風斬斷了殺阡陌一縷秀發。


    殺阡陌瞳孔一縮,瞬間停下了戰鬥退出戰圈。


    “白子畫!”


    “你竟然斬我頭發!!”


    殺阡陌氣壞了,冷哼一聲,甩手:“我不和你打了!!”


    那模樣,和個玩具被弄壞耍脾氣的小孩子,沒什麽兩樣。


    眾人麵麵相覷,單春秋頭疼的歎了口氣。


    “哎,怎麽這個時候愛美的毛病又犯了……”


    白子畫也有些無語:“那你要如何?”


    殺阡陌眸子一轉,莫名有點驕橫的意味。


    “比外功,我發型會亂,那我們比內功便是!”


    白子畫不置可否,隻是多提了個條件:


    “可以,若我贏了,七殺退兵,交還不歸硯。


    反之,流光琴,便交給你。”


    仙門弟子們一陣竊竊私語,單春秋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麽,殺阡陌已經點頭了。


    “好!”


    話落,太白門殿前的大鼎便被吸了過來,向著白子畫砸去。


    白子畫神色不改,隻是伸出了右手,濃厚的內力便蓬勃而出,瞬間將大鼎推回了去。


    眾人的目光緊張的隨鼎移動,沒有注意到椅子上的人,眼睛悄悄睜開了條縫隙。


    殺阡陌和白子畫兩人實力相差不大,都是同一時期崛起的天才。


    隻是後來這幾十年,殺阡陌一心遊山玩水,無心修煉。


    比試的結果毫不意外,大鼎落在殺阡陌一側,離中心線不過半米。


    殺阡陌雖為魔界聖君,可為人倒是言而有信。


    雖然比試輸了很是不爽,可還是讓單春秋將不歸硯還給了白子畫。


    殺阡陌率先氣咻咻的離開。


    單春秋不甘的看了對麵一眼,一眼就瞧見正偷偷觀察情況的霓漫天。


    冷哼一聲,寬袖猛地一甩,身影化作黑煙消失。


    剩餘的魔兵也齊齊撤離,烏壓壓的黑氣消散,太白門恢複了往日的天朗氣清。


    不到半個時辰,殿前便恢複成了以前的模樣,好像那場戰鬥從未有過。


    仙魔大戰告一段落。


    其餘仙門留守的弟子各歸各派,各掌門趕赴太白門赴宴。


    大家都受了傷,白子畫讓他們下去休整調息,橫抱起霓漫天向安排的客房走去。


    雲隱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彎腰一禮,注視著兩人背影走遠。


    東方彧卿看著兩人的背影眸光幽遠,身側,花千骨失落的垂頭,悶悶不樂。


    東方彧卿若有所思,抬手拍了拍花千骨的肩膀,略作安慰。


    “千骨,回去休息吧。一會兒還要參加宴會。”


    花千骨勉強笑笑,隨依依不舍的輕水一起離開。


    客房,白子畫將霓漫天放在床榻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抿了抿唇。


    還是將人扶起,以自身內力給她療傷。


    濃鬱清冽的靈氣順著經脈遊走全身,小周天、大周天……


    驀的,白子畫眉梢微動,神色意外卻也放鬆了幾分。


    許是因禍得福,經此一役,霓漫天的經脈沒有受損,反倒堅韌拓寬了些。


    境界更是有了突破性的成長。


    霓漫天在昏睡中感受到身體的異樣,輕飄飄的,好像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何為修行?”


    “修身、修己、修長生、修大道。”


    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上演,前世、今生。


    “為何修行?”


    “為蓬萊、為自己、為報仇、為巔峰之尊!”


    恍惚中,好像有什麽枷鎖在身上一層層剝落,靈氣遊走全身,滲透肌膚,心目清明。


    隱隱約約,霓漫天好像聽到什麽輕輕碎裂的聲音,丹田內靈力不斷壓縮,周身亦爆發出一股強勁的氣勢。


    白子畫揮手布下結界,看向參悟中的霓漫天,複雜中難掩驕傲和欣慰。


    離開長留不過半月,再見麵,小徒弟便已突破勘心境。


    這份仙姿,實屬了得……


    霓漫天死守太白,力挽狂瀾,隨著戰鬥的停止傳遍了仙門。


    一同傳出的,還有她靈力枯竭、昏迷不醒的消息。


    霓千丈驕傲之餘是滿滿的擔憂。


    匆匆安排了蓬萊事宜,便將事務都推給了師弟,帶了幾名弟子火速奔向太白。


    一落地,顧不上寒暄,人就到了漫天的房間外。


    聽說寶貝女兒是昏迷著被尊上抱進去的,再見這防禦結界,霓千丈心下就是一個咯噔。


    他的天兒,不會是……!!


    不!不會的!


    天兒吉人自有天相!


    定會沒事的!


    霓千丈急的團團轉,就在他實在等不下去準備破門時,結界消失,殘餘的氣場和未消散的靈力散開。


    霓千丈一愣,隨即立馬笑開,一張老臉笑的比菊花還燦爛。


    突破了!


    這是突破了啊!


    “爹!”


    房門打開,白子畫當先邁步而出,身後,霓漫天探出腦袋,瞧見院中人影,驚喜的喊出聲。


    “爹!我好想你啊!”


    霓漫天一個飛撲紮進霓千丈懷裏,給他衝的倒退了兩步,險些沒站穩。


    霓千丈無奈又寵溺的笑笑,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啦!尊上還在呢,像什麽樣子!”


    霓漫天委委屈屈的起身,小聲嘟囔:“爹爹不疼我了……”


    霓千丈搖頭失笑,向白子畫一拱手:“讓尊上見笑了。”


    說著見笑,可他自己唇角的笑意卻是那麽明顯。


    白子畫搖頭示意沒事,目光卻下意識落在了漫天身上。


    那股放鬆和笑意,恍若從身體深處流露而出,周身的空氣好像都格外清爽些。


    這樣的漫天,他隻見過三次。


    次次,都是在霓千丈麵前。


    作為親師,白子畫不得不承認,這份親昵看得他有點酸了……


    “宴會快要開始了,霓掌門,請。”


    白子畫抬了抬手,示意霓千丈先行。


    霓千丈一愣,這這這,他還打算和自家閨女嘮嘮呢……


    不過尊上的麵子不好駁回,這嘮,宴席上倒是也能嘮。


    拍了拍霓漫天挎著自己胳膊的手,霓千丈同樣抬了抬手:


    “尊上,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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