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軒墨夫人收劍之後,場麵再次安靜下來。一些修為低的修士都暗暗的鬆了口氣,他們還真怕這些大修士毫無顧忌的打起來,那麽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小蝦米了。


    然而,那名叫青木的武夫睜開眼,眼中戰意昂揚,望向慵懶的男子,毫無征兆打出一拳。


    拳罡激蕩,毫無征兆的炸響,整個大殿竟然搖晃起來。


    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的壓力籠罩在殿中,夜瀾頓時感覺到了莫大的壓製,那個出拳的人拳意實在太可怕了,他體內的法力在一瞬間凝滯起來。他這樣的金丹期修士都如此,那些才築基境的修士,臉色蒼白不已,心神搖曳。


    藍影似乎料到了出手的人,單手掐訣,掌心噴湧出一道瑩瑩的藍光來,單手接住那激蕩的拳罡,然後隨手將之打出門外去。


    雙發這輕描淡寫的出手,一者攻,一直接,看似尋常,但是這種尋常已經是返璞歸真了,極為玄妙,夜瀾看得仔細,出拳的男人拳意雖然被這古怪的大殿壓製些許,但是仍舊極為可怕,比起軒墨夫人的劍意更強,而那名接招的男子道法也深不可測,接拳的時候隻是以水屬性的術法接招,用萬物至柔的水擋住陽剛的拳罡,要是沒有極為高深的領悟,怎麽可能這麽輕鬆的接下來。


    他們這些人苦笑不已,大佬們隨隨便便的出手就讓他們如油鍋上的螞蟻一般,上躥下跳。好在這兩人不再出手,隻是他們這會都不敢分心,生怕在來那麽一下,他們心髒不好,恐怕扛不住。


    “百年不見,你的道法卻是越來越玄妙了,隻是若我在出一拳,你屁股下的凳子還能不能支撐住呢?”打出一拳之後,青木就不再出手,淡淡笑道。


    藍影看著那名中年人,眼中閃過一抹忌憚之色,道:“你這擎天魔功號稱攻擊力第一,有機會藍某當然想見識見識,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感情好,那就餘著吧!”青木大笑說道。


    擺脫了這武瘋子的糾纏之後,這位萬道門的門主終於是可以閉目養神了。而在此人閉目之後,兩位魔道的巨擘閃過一道寒芒,他們都十分忌憚這個男人,兩方一者是正道,一者魔道,本就水火不容,爭鬥數百年,互不相讓。極陰和黃泉門的門主都曾與此人交過手,都不能從此人手裏討得了什麽便宜,反而讓對方聲勢暴漲。


    藍影可是正道一方的棟梁,比起那位火焰老祖更勝一籌,據說能夠壓他一頭的就隻有幻魔真君以及四相宗的一兩位而已。


    夜瀾已經停下了煉化那枚大印的打算,因為跟這些大佬同處一室,實在是太不安生了。瞥了一眼那些大佬的表情,看來都不怎麽對付,兩方人眼神較勁頻繁啊,夜瀾心中一喜,這些大佬越是不對付,他渾水摸魚的機會就越大。


    “青木,藍影這偽君子似乎來得有點晚,看起來不像是他的風格啊,難道是半道被人攔住了?”黃泉門門主忽然說道。


    青木睜開眼睛,有些詫異,這個病秧子什麽時候這麽熱心了,隨即嘴角微動:“你寧天籌堂堂的一門掌教,怎麽關心起這藍影起來了。”


    “談不上關心,隻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小心一二。”寧天籌搖了搖頭,道:“難道是長生果成熟,他才來此?”


    “誰知道呢?神殿內寶物眾多,天知道藍影打什麽注意。”青木疑惑的說道。


    “會不會是衝著神鼎而來?”這時候,極陰忽然開口說道,一些擔心起來。


    “嘿嘿—神殿之內最珍貴的就是那神鼎,但是在幻魔海數百年來,要是有人有這份能耐,神鼎早就被人拿走了,怎麽可能等到現在?”寧天籌想了一會兒就搖頭說道。


    極陰卻有不同的意見,道:“這可未必,據我所得的情報,這藍影這幾年裏可沒有老老實實的待在門中修行,在各地名山大川以及深海中出沒,尋找著一隻寒莽足以對抗那神鼎的至陽至剛的灼熱氣息。”


    寧天籌與青木聽著極陰的話,心湖震動不已,這個連自己徒弟都毫不猶豫的煉製成邪屍的人觸手實在伸得太遠了,居然連這等機密之事都被他知曉,看來萬道門內必然有這個心機深沉的男子暗中布下的暗子。


    就是不知,這老魔有沒有在他們的門派內布下暗子,這讓這兩人心中有些不好看起來。


    “哼,別說藍影這些年不好好修道,你好像也沒有閑著吧,不是已經找到了一對寒鴉嗎。”青木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被青木毫不客氣的懟了一句,還揭穿老底,極陰心中暗怒不已,看來自己這邊的心腹也有人不老實,隻是他麵色上卻沒有顯露出來。


    他心思活絡,當然明白是自己那番話引起這兩人的不快,隻是寧天籌城府極深,不會說出來,倒是這個性子豪爽的青木會說而已。


    一旁的寧天籌微微一笑,沒有插話,把玩著一對古玉,畢竟他同樣抱著同樣的謀劃,隻是他不會說出來就是了。


    瞥了一眼那個常年抱病的寧天籌,極陰對這個後輩同樣忌憚不已,看似才結丹期大圓滿,但是膽敢做出欺師滅祖的勾當,魔功肯定不弱,尤其是那門神出鬼沒的遁術就連他也感覺到棘手,這些年裏在此人執掌了黃泉門之後實力擴張很快,要不是他在境界上壓寧天籌一頭,他的玄陰魔門也要被吞掉。


    至於青木這個武夫,看似大大咧咧,但也不能小看了,一身的擎天魔功攻伐極強,橫行幻魔海這麽多年,不是僅僅仗著魔功而已。此行看似為了長生果而來,說不定隻是個幌子,實則是為了監視他而來。


    魔道中人就是這樣,看不得對方比自己強大,從中作梗的事情可不少。隻是,正道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的虛偽。


    要不要找上火焰老祖合作呢?極陰暗自盤算,還是不要了,看了一眼落楓閣閣主,他的眼中寒芒閃爍,早年要不是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後輩壞了他的大事,他也不至於被那對可恨至極老不死追殺,從元嬰中期跌落到初期來,要不是趕來這裏,他早就跟這個該死的後輩打上一場。


    青木不動聲色的暗中觀察著極陰的樣子,見到其即便被他揭穿老底還是鎮定自若的樣子,這份臉皮之厚他都自愧不如,心中更加忌憚這個老前輩了。


    極陰神色不變,道:“楚某的那對寒鴉豢養的時間不長,道行還淺,成不成功還得兩說,到時候還得青木和寧道友出手幫忙一二。”


    “幫忙?我有什麽好處?”寧天籌心頭一動,卻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先問清楚好處。


    青木沒有開口,但是表情也是如此,極陰在心中大罵不已,這兩個城府深沉的混蛋,看這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架勢,他要是不拋出一些誘餌這兩人恐怕是不會答應幫忙了。


    “老夫這些年出門在外遊曆,偶有所得一塊石碑,碑文記載著一些神殿的過往秘事,其中除了龍血丹之外,還有幾件威力巨大上古異寶,老夫隻要一枚龍血丹和那尊神鼎之外,其餘的寶物你們兩人各自平分。”這些話說出來,極陰沒有再明著說,而是以傳音秘術交談。


    寧天籌神情微變,目中的貪婪顯露無疑,但是他的這份表情一閃而逝,沉吟了一會兒,道:“晚輩道行最淺,要是沒有青木兄牽製住藍影,晚輩萬萬是不敢冒這個險的。”


    道行淺薄,說給誰聽呢?青木冷笑不已,這個黃泉門門主別看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魔功精深至極,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就算他對上此人,也沒有把握將之擊敗,想要把他拉下水,可沒有那麽容易。


    都是滑頭之輩,極陰瞥了一眼寧天籌,轉過頭問道。“青木你意下如何?你乃是體修,壽元始終是一道致命傷,若是能夠取得龍血丹,服用之後境界突破也不是不可能。”


    “哼,你們也太小看了那神鼎的布置了,就憑你尋到了兩隻寒鴉就能夠將那東西拿到手了?你也不想想幻魔海裏打這神鼎的注意的人有多少是铩羽而歸的。”青木嗤笑一聲,道:“而且,神殿之內廣袤無邊,危險無數,想要取鼎有這麽容易嗎?”


    “桀桀---,這些都是後話了,若是他們正道一方打神鼎的注意,你青木就打算眼睜睜看著他們拿走?”極陰看了一眼落楓閣那邊的人,笑眯眯的說道。


    “若是他們正道一方不怕死,進入神殿內部,老子當然不能坐著看他們拿走神鼎,這不用你提醒。”青木嘴角劃起了冷笑之意,道:“此神鼎事關重大,就算我們魔道得不到,他們正道的人也休想擁有。”


    “有了青木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若是取得重寶肯定先算你一份。不過,軒墨道友若是加入我等,楚某無勝歡迎啊。”極陰看了那名一身玄墨宮裝的婦人笑著說道。


    “不必算上我,我這次來隻是想采摘一些靈藥而已,不想進入內殿去。”軒墨夫人想也不想的當即回絕起來。


    極陰聽了這話也沒有多說下去,自然是閉口不言起來。


    而在這是,門外再次傳來了兩道腳步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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