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名綠袍老者的那句話之後,夜瀾也就不著急了,氣定神閑的打量著周圍,同時留心著是否有人在窺伺自己。畢竟,他這趟購買的材料太多,錢財外露,很有可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了。


    這一觀察之下,還真有幾個鬼頭鬼腦的家夥暗中注意著他,很隱蔽,才築基境。窺探的手法很老道,要不是他的神魂比起一般的修士強大很多,隻怕還察覺不到這隱匿的神識,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被跟蹤,想來是有什麽法器輔助了。


    究竟是什麽時候被盯上了?夜瀾有些不解,難道是從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還是在哪一家店鋪出來的時候。因為淩霄城和討逆盟大戰爆發的緣故,使得他這次有些不小心了。


    跟蹤他的人境界不高,主謀應該不是他們,而是其背後的人,敢覬覦一名金丹期的修士,其背後的人最起碼是一名金丹期修士,否則沒有這個膽子,待會他離開鏡湖島若是膽敢追殺來,夜瀾不介意狠狠的教訓一頓。隻希望不會是元嬰期的修士,否則會很麻煩。


    沉吟了一會兒,夜瀾就不動聲色的在島上的幾處店鋪閑逛起來,摸清了有幾個人,跟蹤他的人總計六人,有老中青三種人。跟蹤的手法熟稔,不同的時段換不同的人,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部都記錄在冊。


    這夥人眼神、表情與走路的動作看不出絲毫破綻,要不是他已經發覺到了,隻怕一直會蒙在鼓裏。喜歡跟蹤是吧,夜瀾當然不介意多顯露一些與平日裏相反的習慣,閑逛完之後,夜瀾也返回了碼頭,等待著討逆盟那邊的消息。


    半個時辰悄然而過,島上滯留的修士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顯然變得不安起來,已經私下猜測是否這幫討逆盟是否臨時變卦了,把他們這些修士當做傻子,那番話隻是拖延之策。討逆盟的人等待著支援,畢竟島上的修士還是比較多的,一旦聯起手來,是一股不俗的戰力。


    暗中的修士考慮著最壞的打算,一些個修士已經暗中結盟起來,以免爆發激戰,勢單力孤。


    至於討逆盟的人當然也察覺到了島上修士的變化,時不時投來了淩厲的目光,那名黃袍男子看了一眼那幫此時還算是中立的修士,按照他的想法,當然是不想放過這些人。就算要放走,最少也要收取一些費用才是。


    隻是那名綠袍老者並不同,他也就隻能作罷,誰叫他就是個沒有背景的散修,比不得綠袍老人的來頭大,人家一句話否決,他也無能為力。


    不同於黃袍修士的見識短,綠袍老者之所以不同意黃袍男子的提議,自然是最近流傳著話讓他們討逆盟這邊的高層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馬上作出的應對之策。


    那就是有人在暗中散播著對他們這方很不利的傳聞,那就是他們討逆盟四處在抓壯丁補充實力,不服從者見到一個殺一個。若是放任不管就會演變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架勢,把那些走投無路的散修逼到淩霄城對麵去,這對他們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事實上,他們討逆盟這邊確實是在招攬散修,而是拿出了誘人的條件了,邀請那些無依無靠的散修加入,沒有大肆抓捕壯丁這回事。


    在幻魔海的散修還是不俗的力量的,那些散修為了修煉的資源辛苦的四處奔走,他們討逆盟隻要要出一些,就足以讓散修為他們拚命,這是很劃得來的一筆買賣。當然了,那些加入討逆盟的散修都會嚴格的篩選,不會幹出被淩霄城派進細作的蠢事。之所以傳出來這樣的不利傳聞,肯定是淩霄城的人故意捏造出來的。


    所以,這次由綠袍老者帶隊前來攻打這座鏡湖島,正好借著這次的機會解釋一下。


    到底是散修的目光,綠袍老者看了一眼黃袍男子,淩霄城方麵這麽拙劣的伎倆都看不出來,還想在這個時候渾水摸魚,他要是不阻攔的話,出事的時候必然是他背鍋。


    就在島上的修士在著急的等待的時候,碼頭那邊的終於有了消息,一隊身著黑衣的修士飛出來,開始維護秩序。


    “諸位想要出島的朋友隻要拿出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就能夠離開鏡湖島了,若是不想離開也可以,隻要遵守島上的規矩,不得四處破壞,也不得對我們產生敵意,其它的一切照舊。”說話的仍是那名綠袍老者。


    島上的修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隻是有些騷動而已,很快就安靜下來。攻占下這座島的大多是平日裏心狠手辣的魔道修士,這會兒貿然的飛上去,如果是討逆盟故意設下的陷阱,他們豈不是自投羅網了,那會找誰哭去。


    島上的修士都不傻,抱著誰也不想以身犯險的心態,都沒有人上去試探真假。


    在人群中的夜瀾同樣也沒有上去,總有人按奈不住的,他等著就是了。討逆盟這次來的人雖然就兩名金丹期修士,但保不準還有人躲在暗處,他不可能馬上就發現得了的。


    那名黃袍男子看到這一幕,嘴角噙著冷笑,他是散修出身,當然很了解散修們這會兒的心態,槍打出鳥,誰都怕。這綠袍老人還是太善良了些,要是按照他做法象征性的收取費用,那些散修反而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畢竟都交錢,得要點臉麵。


    場麵一度尷尬起來,那名綠袍老者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變得陰沉下來。這輩子難得做了件好事,居然沒有人領情,真當他是心慈手軟之輩,耐心這麽好的,再沒有人出來,就下令屠殺。事後上麵問起來,就說是遇到了一群跟淩霄城搭邊的,還能拿他如何。


    興許是注意到了那名綠袍老者的臉色越來越差的緣故。


    就在這時,人群中終於有人衝了出來,飛到了綠袍老者的麵前去。


    那是一名身著一襲紫袍的青年,背著長劍,一番恭敬的施禮後,老老實實的遞上了身份證明,道:“晚輩出身綠水窪的修士,這是綠蟻牌,還請前輩過目。”


    紫袍年輕人忐忑無比,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做第一個出頭鳥,可不是那麽英雄的。他隻是想著,看在他這麽給臉麵的情況下,就算對方改變主意了,也會酌情處理。


    綠袍老人接過那塊令牌,看了一眼之後就交還給紫袍年輕人,道:“綠水窪的門主老夫還是有過一麵之緣的,綠蟻牌確實是綠水窪的信物,你可以走了。”


    紫袍年輕人頓時大喜,將綠蟻牌收回來之後,恭敬的告辭之後,就飛出了碼頭,討逆盟的修士仿佛是沒有看到一般,果然沒有出來攔住。


    人群中的人看到了這結果之後,再也按捺不住了,開始陸續的走上去,遞交了自己的身份證明,要快點離開。開玩笑,現在還能相信嗎?再不走等會兒討逆盟的人變卦,他們豈不是要被抓去。


    負責檢查真偽的綠袍老者一一勘驗那些證明身份的物品或功法,經驗豐富至極,幾乎是在一瞬就判斷出來了。


    這讓在人群中觀察的夜瀾嘖嘖稱奇,隻是還沒有行動。


    隨著一批人順利的離開之後,留下來的人卻有些人居然不走了,想來是還有其它的事情還沒有辦完,亦或者真的相信了討逆盟的話了。


    夜瀾可不相信,他又不是第一次出道的雛兒,兩方大戰起來,風雲變幻不定,哪知道對方什麽時候變卦了,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才是當務之急。不過,他現在還不著急,畢竟金丹期的修士都還沒有動,他也就等著就是了。


    不久之後,其中的一名金丹期修士終於是有了動作,率先飛上去,出乎意料,竟然能夠過關了,隨後是第二名也順利飛走。


    這下子,夜瀾當然也沉不住氣了,一跺腳,化作一道白色的遁光衝上去。


    綠袍老者自然注意到了那道白色的遁光的到來,氣象不俗,當下就判斷出了來人是一名金丹期修士,語氣就客氣許多了:“閣下是?”


    “在下妙欲庵的客卿長老,這是在下隨身攜帶的本門信物,請道友過目。”夜瀾掏出了準備的信物,遞了過去。好在當初沐婉靈將令牌交給他的時候他沒有拒絕,否則這會兒可就要頭疼懊悔了。


    “妙欲庵的長老?在下聽說有一名常年閉關修行的長老,姓夜,想必就是閣下了。”綠袍老者將那塊令牌仔細的觀察了一遍之後,抬起頭說道。


    果然糊弄不得,夜瀾心頭一凜,幸好沒有作出愚蠢的事情來,心裏雖然震驚,但是他的臉上還是掛著溫煦的笑容,道:“在下確實姓夜,想不到道友居然對在下這種足不出戶的散修都認得,真是神通廣大,在下佩服。”


    tmd,為了活命他還是說出這種連他自己最討厭的諂媚的話來,夜瀾在心裏狠狠的鄙視著自己,聽著都想吐。


    “妙欲庵在我們幻魔海可不是什麽無名之輩,我們少主對妙欲庵可是惦念已久,不久之後應該會到貴門拜訪,希望夜道友把這句話帶到。”興許是被夜瀾的馬屁拍舒服了,綠袍老者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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