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陰聽了這話,麵色這才好了一些。


    “不過,如今貴盟正在與淩霄城打得熱火朝天的,楚道友你為了抓住那小子,不惜拋下貴盟跑到海市來,可別說是為了你後人報仇雪恨,別說是我不信,換做其他人也不會相信。”淩雲上人端著手裏的茶杯,一手拿著杯蓋,喝了口茶笑著說道。


    這句話很明顯了,修真者無利不起早,為了走得更遠,早已對所謂的血脈看得不是那麽重。


    他極陰的說辭,在淩雲上人這種活了上千年的老王八而言,卻不怎麽相信。


    極陰眉頭一皺,顯然很不滿,道:“在下已經說了多少次了,老夫來此,就是為了將那個姓夜的小子戳骨揚灰,替我孫兒報仇雪恨,以告慰他的亡魂,就是這麽簡單。”


    淩雲上人搖了搖頭,不得不佩服元嬰期大修士們那戳不破的臉皮,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說道:“楚道友,你我相識百年了,要是在平時裏我或許會相信你的話,但是最近可不止你一個人偷偷潛入到了海市這邊來,正道和魔道的元嬰期修士都有,他們都在緊鑼密鼓的尋找著什麽呀。”


    潛入海市的人不止他一個人,極陰心頭一凜,看來他還是小覷那些死對頭們的消息,必然也是請了修煉天機術的修士幫忙推演,得出了那小子的的位置了。


    “嘿嘿!楚道友,如果你還是不能據實以告,在下就算想幫你,也無法做到啊。尤其是那些潛到海市的人可是不弱於我等,若是被他們先找到,那麽在下也是有心無力了。況且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四處派人出去,明顯是想攪亂你的布局,我們的動作在慢一點,可就要被那幫人搶先了。”看出極陰似乎有幾分躊躇不決的樣子,淩雲上人趕緊添油加醋,為自己獲取更大的利益,道:“在下的淩雲閣是本土勢力,比起外來的人更加熟悉,想必楚道友也明白這一點才是。”


    老狐狸,你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極陰在心裏腹誹,他的城府深沉,他當然看出來這淩雲上人早就想插上一腳,從他到此之後對方就動作頻頻,一副想早點查出真正緣由的樣子,真當他是瞎子不成。


    “既然道友不相信,又何需再問。”極陰幹脆閉上眼睛,擺出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


    “想必楚道友已經去找過佛塔那邊購買情報了吧,隻是無功而返這才回過頭來找在下幫忙了。”淩雲上人看著極陰的樣子,也不以為意,故意裝出一副重情重義的樣子繼續說道:“若是在下全力發動門下弟子追查,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查出來了,隻是之前有位道友找上門來便是找在下合作,要不是看在你我相交百年的份上,在下早就答應了那位道友,哪還需要等到今天。”


    閉目養神的極陰聽到此,整張臉再也繃不住了,臉色陰晴不定起來。淩雲上人這個老家夥這會兒是前來逼宮來了,怪不得從進門開始就一副自在必得的樣子。


    淩雲上人慢悠悠的喝茶,沒有催促,他今天來當然是有備而來,他的淩雲閣是本土勢力,耳目眾多,知道的消息可比極陰這些外來的人多一些。


    這些人想要在此吃獨食,他怎麽能夠答應,極陰想悄無聲息的利用他就一腳把他踢開,當他是三歲稚童啊。


    在那些外來的人進去海市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今天他帶來的這個消息,由不得極陰不與他合作。


    他淩雲閣這個本土勢力,是誰都繞不開的存在,想要盡快找到那個姓夜的小子,極陰就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有人找上門來合作,這句話並非是假話。


    思來想去,時間長了就會多生枝節,極陰隻能答應下來,無奈一歎,道:“既然那幫家夥都趕到這裏了,想必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這件事,所謂的心魔之誓想來也做不得數了,楚某就據實相告吧。”


    “楚道友能夠如此想,你我精誠合作,自然能夠早一步成功了。而且,那所謂的心魔之誓要是真的靈驗,我們這些修士不早就死在天罰之下,哪裏還有今天的成就。”聽到極陰鬆口,淩雲上人臉上滿是笑意的說道。


    極陰點了點頭,緊接著就以傳音入密的方式說給身著陰陽道袍的老人。


    起初淩雲上人臉上帶著不以為意的神色,但是隨後他的雙目射出了驚喜的光芒來。


    “楚道友此言當真?那件東西可是數百年裏都從未被人拿出來過啊。”淩雲上人驚喜交加,話語中都有幾分的顫音來。


    極陰沒好氣的回道:“要不是為了那件東西,你以為我以及那些人大老遠的跑來這裏幹什麽,來這裏喝西北風?”


    “此言有理,此言有理。”淩雲上人激動得語無倫次起來,隨後連吐出幾口濁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道:“那件東西已經出世了這麽久,至今一點風聲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楚道友放心,在下馬上傳訊門內弟子,加派人手追查。”


    看著淩雲上人那副激動的表情,極陰不得不提醒一句:“加派人手當然是件不錯的法子,但是別太張揚了,否則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且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壞了事情。”


    “在下知道輕重,楚道友盡管放心就是了,在下這就趕回去,親自坐鎮指揮。”說著淩雲上人便起身,向極陰抱了一拳之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這裏。


    目送對方離開,極陰沒有挽留,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甘的樣子,要是給他再多一點時間就好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隔牆有耳實在是防不勝防,他可以確定,他離開幻魔海來到海市這裏,想必已經傳出去。極陰明白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了,四海神鼎現世的消息必然席卷整個幻魔海,要不是這個消息再也捂不住,他當然不會向狡猾的淩雲上人透露半分。


    不過,告訴淩雲上人也好,想必‘利’字當頭,對方一定會竭盡全力的辦事,比起他更加上心,無需他催促什麽了。


    而他隻要在幕後冷眼旁觀,在摸清還有那些人如他這般,躲在幕後,在以此排布對策,相信捉到那隻螻蟻也是遲早的事情。


    想到此處,極陰望向淩雲上人那邊的位置,那杯茶裏的茶水少了一大半,突然冷笑起來,臉上充滿了奸詐之色。


    知道這淩雲上人不好控製,他來到海市之前,就花了大價錢,從一名毒修手裏購買了一份大禮,就是為了以防今天的情況。


    他早就暗中在淩雲上人茶裏下了一種連元嬰期修士都難以察覺到的毒藥,最後得到了四海神鼎之後,再反手將之滅掉,想與他極陰分享寶物,癡人說夢。


    隻是不知道那個姓夜的小子至今躲在在哪裏,他費了好大的力氣至今仍未查到那小子的下落,要不是當初在神殿之內驚鴻一瞥,他還真想不到那小子是最有可能拿到四海神鼎的人。


    他來到了海市後,也是隨手滅掉了淩雲閣的那幾隻螻蟻,從中得到了消息,他還真以為那小子玩了個金蟬脫殼之計,早就離開了海市。


    抬手一揮,密室裏的燭火頓時熄滅起來,極陰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


    海市的某處,密室之內,三名兩名氣息渾厚的修士待在裏麵,其中兩名男子赫然就是萬道門的藍影以及一名不知姓名的女子。


    此時,他們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正上方坐在蒲團上的老嫗。


    已過花甲之年的老嫗穿著打扮很怪異,有點像是苗疆的修士,此時她的麵前擺放著諸多的壇壇罐罐,隨著她術法的驅動,那些壇壇罐罐中噴湧出一股股黑色的氣息來,宛若狼煙般。


    這些黑霧,伴隨著老嫗呢喃的咒語而動,時而化作一條魔龍,猙獰怒吼,時而化作毒蠍,蠍尾疾馳,看著就嚇人,又時而化作一個麵目全非的人,宛若從地獄中走出來。


    林林總總的幻化,叫人目不暇接,卻也顯得十分詭異,尤其是老嫗還不時將那些黑氣吞入腹中,整個人身上的血肉不斷地蠕動,宛如體內有什麽東西爬行一般。


    那些在旁邊的活物被老嫗隨手抓過來,當場開膛破肚,痛飲鮮血,耳中不聞絲毫的慘叫聲。


    老嫗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卻也沒有叫出聲來,繞是見多識廣的藍影見到這一幕仍是覺得惡心想吐,不過這些場麵,對於修道多年的來說他都掩飾得很好。至於另外一個人反而帶著好奇之色,始終目不斜視的觀察著,對此很有興趣。


    這是藍影到此之後,通過旁邊的好友請來的一名邪道高手,以非常規的術法推測四海神鼎的所在位置。


    以正道天機術法測算不出來,藍影這才打起了邪術的天機推演法。


    天機術法推演消耗極大,如果是涉及天道的推演,可是會以折損壽元為代價,所以,很多修行此道的修士如果極大的利益是絕對不會輕易出手的。


    經過明察暗訪,藍影到目前為止僅僅知道那個身懷四海神鼎的小子姓夜,其它的一概不知,這意味著他有可能落後其他人一步,使得他十分的焦躁,迫切的想知道結果。


    就在這時,那名正在推演的老嫗突然睜開眼睛,瞪大著眼睛,張口就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藍影與另外一人神色驟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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