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長寬廣的黝黑通道內,隻有一塊照明石照亮方圓百丈,這光亮在巨大的漆黑空間中卻不顯眼,如一豆粒昏光,顯得孤單寂寥。


    豆粒昏光內的十三名修者盡數沉默,在這種沉默中,時間似乎經過了漫長歲月。就在眾修者認為幻境已經消失,自己也稍稍從震撼中清醒的時候,卻是再起變化了。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塊塊的圖卷碎片,不過黯淡無光,如被洗滌掉顏色了的彩色錦帛。原來,……幻境還沒有結束。


    這些碎片緩緩向著一處聚攏,似乎經過了極長的時間,又連接為一體,隻是彩色的山水圖變成了黑白的水墨畫,並且山脈是斷的,河流是幹涸龜裂的,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


    又似乎經過了漫長的時間,圖卷上開始伸出一根根樹根一樣的符線,它連接向貧瘠碎裂的大地,像是一棵大樹在汲取營養。


    經過符線汲取營養的滋養,圖卷的斷裂處終於有修補的跡象,不再是碎裂的了。隻是這大地已經貧瘠至此,卻不能使得圖卷中山河重組。


    原來,……這圖卷又自行修補了。


    幻境再次消失,眾修者的精神仍舊處於木木的狀態,當下一刻眼前再次出現一張圖卷的時候,心中想道:“原來,還是沒有結束啊……”


    可是,風信子與郭碧林的目光卻率先陡然一凝,心中驚呼道:“不對,這已不是幻境,圖卷……圖卷出現了!”


    這就是上古修者所說的寶物!


    ……


    再次出現在眼前的圖卷。如真似幻,所以讓眾修者誤認為是幻境還沒有結束。不過風信子與郭碧林率先反應過來,一會後。其他凝丹修者也看出了這圖卷與幻境的差別。


    他們辨認出了,這圖卷根本不是虛幻,而是真實的。這便是在幻境演示中,發揮了莫大威能,被天上巨大手掌拍碎,然後又聚攏起來的圖卷。


    圖卷發揮出的威力,眾修者可是在幻境中親眼目睹的,可以遮擋方圓千裏的大地,其品級之高自然不必說。任誰也知道是了不得的寶物。


    不過有頭腦冷靜的凝丹修者先給自己潑了冷水,既然有兩名長壽境的老祖在,圖卷的歸屬又怎麽可能輪得到自己,也不要驚歎歡喜了,隻當長了見識。


    不過旋即又有人將擔憂的目光看向兩名老祖,心中想,兩名老祖不會擔心泄露秘密而將自己擊殺吧?……先觀察一番,若是兩個老東西真有此意,就在絕五行之地逃走。


    而此時。兩名長壽老祖的目光全都放在圖卷之上,沒有考慮幾名凝丹修者的命運。不過待冷靜下來,走出絕五行區域後,是絕不會放他們離開的。


    眼前的圖卷有十丈長、三丈寬。黑白之色,上麵有山水輪廓,就如一片大地的全部縮影。且尤其可貴的是。圖卷中有一種厚重之意,不似一般畫卷。


    圖卷仿佛在眼前兩裏外。可是給人觸碰不到的錯覺,似乎它存在於虛空中。在周圍樹根一樣的觸手延伸出來。在大地中汲取營養。


    兩名長壽飛行過去,站到了圖卷的前麵,可是伸出手去卻什麽也抓不到,就如霧裏看花。


    原來圖卷真的存在於虛空之中,但是下壽境的修者還沒有撕裂空間的能力,他們最強的神通施展,不過能夠將空間微微劃出傷痕罷了。所以,風信子與郭碧林卻一時沒有辦法。


    郭碧林皺眉思索,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風信子安慰道:“郭兄莫急,既然寶物都在眼前了,總會有辦法收取的。”


    郭碧林歎出一口氣,點點頭道:“嗯,對啊,總有辦法的。距離中州之行結束還有兩年多,咱們隻要將圖卷收取,便足夠了。”


    不過就在這時,兩人卻是臉色突然一變,霍然將目光看向身後的通道,兩人心中一驚,竟是有人來了。


    此地在中州核心的邊緣,又有絕五行之地隔絕,可謂隱秘之極,怎麽會有修者再來?


    風信子與郭碧林如臨大敵一般,兩人氣勢放開,之間的距離由三丈拉伸至了二十丈,雖有嚴陣以待的陣勢,可是也不是沒有提防對方的心理。畢竟此行任務十分隱秘,如果不是兩人中有人泄露的話,其他修者根本不可能跟隨而來。


    兩人若不是至交好友,說不定此時就要相互質問了。


    而王澤等被雇傭的修者看到兩名長壽老祖的模樣,也是心中驚訝,躲到了兩名長壽老祖的後麵。


    前方漆黑的通道內,一點光芒緩緩靠近,當進入數裏之外,便能看出其中十幾道的身影。那是十五名的修者,前方三人俱是老者,竟都是長壽修為,而後麵跟隨的是十二名凝丹修者。


    “是他?!”當風信子看清三名長壽中的一人,不由臉色一變。


    郭碧林聽到風信子說話,不禁目光看過來,問道:“怎麽了,風兄?”


    風信子臉色難看的道:“我在交易會雇傭修者時,曾與那名長壽在一座大殿。他當時問我任務是什麽,可否同行,被我拒絕了。……這本是一個小插曲,可是竟沒想到,他因為一點不確定的猜測就如此大費周章,拉攏來了兩名長壽同伴前來,就不怕白跑一趟嗎?”


    風信子話中不乏懊惱之意,早知道自己便謹慎一些了。


    既然事已至此,埋怨也沒有用處,郭碧林說道:“他們雖然是三名長壽,可是對你我也沒有壓倒性的優勢,並非沒有機會。”


    說話間,後來的一批修者已是進入了百丈外,他們停下身形。


    這些修者的目光自然先看向空中懸掛的山水圖,不過看目光中熱切的程度,應該是沒有看到幻境的。隻是這圖卷是一件寶物他們能夠看得出,能夠拿到手,也不枉此行了。


    三名長壽中一人身穿繡著水浪紋飾的長衫,便是風信子所說之人,他的目光從圖卷上抽回看到風信子身上,開口道:“道兄,你不願與在下同行,可現在,還不是到了同一去處了?這一路可讓在下追的好苦。”


    風信子不欲做口舌之爭,便沉默不語,隻是腦中思索,比較著雙方的差距。他與郭碧林是一風一木,對方是兩水一土,思索靈力屬性的特點,看能否從其中找到出路。


    水浪衫長壽修者的左邊,是一名身材矮壯的老者,是那名土屬性的長壽,嗡聲道:“還要思索什麽,難道真想一戰不成?你方隻有兩人,而我們卻有三人,還不退出去,將寶物讓出?”


    郭碧林冷聲道:“也休要張狂,我與風兄也不見得差了多少。你們想要寶物,這圖卷存在於虛空之中,先要有能力拿到再說。”


    先不說兩方長壽修者之間的爭鋒相對,最是感受到危機的是王澤等被雇傭的修者,一名水屬性的修者道:“風老祖與郭老祖以二對三,一定是處於弱勢,咱們對長壽境了解甚少,所以分析不出他們有沒有隕落的危險。咱們現在處境不妙,先聚攏在一起,退到後麵去吧。”


    眾修者心中都是這麽想,於是相互靠攏了一些,往後麵退去,隻是心中卻不容樂觀。若是風信子與郭碧林隕落了,他們這些人的生死,便全看後一批三名長壽的心情,不過為了防止走漏消息,多半是滅口的打算。就算是風信子與郭碧林不會隕落,可若是拿到了圖卷,一樣也會滅口,隻有拿不到,被雇傭修者才有活命的可能。


    隻是,王澤卻偷偷看向那副圖卷。


    ……


    十名被雇傭的修者,往後退去,避開長壽修者的戰鬥範圍,即使長壽修者的戰鬥餘波,也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承受的。


    “來,再往這邊一些。”退出極遠之後,王澤卻是說道。他向著一個不遠處的一根圖卷探出來的符線分支靠去。


    這符線分支就如符修靈力凝結,不過此時幹枯呈枯萎之色,沒有靈性。那圖卷存在與虛空之中,不過這符線分支倒是伸手可及的。風信子與郭碧林也曾試著通過符線將圖卷拖拽而出,可是這符線竟是極為脆弱,輕易便崩斷了。就是靈力順著符線延伸也不可行。


    王澤眼中浮現思索之色,回想起自己溝通靈脈壁障從而進入的先例,便欲照貓畫虎。他記得,在破除壁障時,菱曾說過,天妖紋身是天然賦予,可以說是類似天地的脈絡。


    而圖卷延伸出的類似符線一樣的東西,如果王澤沒有猜錯的話,便是連接大地的脈絡,從而汲取營養。所以,王澤若用天妖紋身溝通“符線”,將是“門當戶對”。


    他思索之後,自己覺得大為可行,便沒有詢問菱。


    他不是事事詢問菱,而是靠自己的觀察與思索,便是一種獨立意識的體現。隻有這樣的性格,才能走的更遠,始終被人攙扶著,一旦手臂放開,便要栽跟頭。當然了,若遇到不可跨越的鴻溝,也需要尋找助力。


    在別人不易察覺的角度,一道七彩光芒脫離身體而出,纏繞上了符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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