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羽峰發完這一箭,緊接著又是連珠七、八支箭,這七、八支箭不似第一支,要強力得多,雖完全達不到全力,但其力度對一個女子而言還是相當可怕的,隻是張弓射箭這個動作牽動傷口,也疼得目羽峰呲牙咧嘴。


    鸞果兒取出一麵精致小盾擋在身前,阻擋了幾支箭矢,卻不料每一箭射在盾牌上都“砰砰”作響,震得她手臂發麻,速度驟降。


    她雖然知道目羽峰力氣不小,卻不料他受傷中毒之後依然有如此力道,如果全盛之時,單單這箭矢她便難以抵擋,不由心中暗恨,如果殺不了目羽峰,那麽在這穀中,目羽峰必然會成為她的心腹大患。


    偏偏因為這幾箭的阻擋,目羽峰已經逃入樹林,漸行漸遠,神識也無法感知到了。


    鸞果兒眼光轉冷,惡狠狠地看了那方向一眼,然後臉上竟然又掛上微笑,轉身輕步往回走去。


    本來,鸞果兒是很有信心留下目羽峰的,要不然她也不會輕易出手,卻不料目羽峰如此果斷地在第一時間帶著血肉拔出了那隻弩箭,致使毒性減弱了許多。


    最可惡的是南圃這個笨蛋,到了這種時候,竟然幫著目羽峰攔下了自己一方的兩名女弟子,看來和這個笨蛋一起行動沒什麽好處,所以她臉上帶著笑,打算在南圃一場激戰後,正虛弱的時候出其不意幹掉他。


    雖然沒拿到煥殿小師叔的頸環,但能拿到八方殿精英弟子南圃的頸環也不錯。


    南圃追至近前,見鸞果兒停下,皺眉冷冷道:“鸞果兒,你做得過分了吧?”此時竟然連師姐二字也去了。


    要說南圃此人,雖然狂傲自大,可一直以來修煉刻苦,資質也不錯,更是在靈力修為和肉身兩方麵都有不俗的成就,所以備受殿中長輩和同門喜愛尊重,築基期弟子當中,他已經隱隱成為殿中第一人。


    這樣的他有他自己的堅持與原則,他一直相信自己與同階修者對戰根本沒必要使用不光彩的手段,這養成了他的清高,他看不起一切背後陰人的伎倆,所以他此時真的被鸞果兒的做法激怒了。


    鸞果兒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蓮步輕移向南圃行來,口中柔聲道:“南圃師弟,剛才的對戰你已經處於劣勢,如果我不出手,你認為你們倆最終的結果是什麽?”


    南圃微微一愣,鸞果兒這話說得確實不錯,清高不代表不要命,剛才如果一直打下去,自己在對方的強力近身壓製下很難脫身。


    自己口口聲聲要殺對方,那麽對方最終會放過自己嗎?


    鸞果兒又道:“我之前也說了,殺了他頸環歸你,東西也歸你,我隻當丟了一支弩箭,這還不夠仁至義盡嗎?南圃師弟,我可是處處在為你著想啊!”


    南圃又是一愣,鸞果兒剛才似乎確實是這麽說的,自己無言反駁。


    此時的他,哪裏知道鸞果兒心中的真實想法。


    鸞果兒笑容不變,一步步向南圃行來,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南圃道:“就算這樣,在我們爭鬥的時候你用毒箭偷襲他總是不光彩的,或者,你可以在我敗了的時候再與他動手,這也說得過去吧?”


    鸞果兒甜甜笑著道:“南圃師弟,你也太天真了,他的力量和速度你比我更清楚,若不偷襲,我們或許可以打敗他,卻很難留下他。


    你認為咱們對他完全展現了殺意,他會放過咱們嗎?有這樣一個人始終在暗處盯著咱們,說不定何時便會有一連串的強力箭矢射來,那後果會是怎樣?”


    南圃又是一滯,聲音也弱了幾分,道:“你如果不偷襲他,他也未必會偷襲咱們。”


    鸞果兒輕笑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啊,我的好師弟,殺紅了眼誰還會在意這些毫無價值的道義,每個人在這裏隻有兩種結果,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


    話音剛落,一柄森白的細劍已經出現在鸞果兒手中,絲毫沒有猶豫地直奔南圃小腹丹田部位刺來。


    兩人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南圃又被她說得心神不寧,等他發現鸞果兒動作時,那柄細劍已經到了自己身前。


    南圃眼中呈現的,是鸞果兒那依舊帶著甜甜微笑的美麗的臉。


    下一刻,“啊”的一聲悶哼傳出,南圃身上閃過一道紅光向一側倒去。


    鸞果兒臉上的微笑終於消失,取了代之的是一絲陰冷,手持長劍身形閃動又向南圃砍去。


    南圃卻身形極快地一滾躲了開來,一個後翻瞬間站了起來。


    “丁丁當當”幾聲脆響,數柄劍碰在一起,然後是瞬間的僵持。


    南圃手持長劍冷冷看著鸞果兒,他並沒有死,也沒有被一劍刺中丹田。


    原來,就在鸞果兒剛才出劍的一瞬間,站在南圃身旁的,他的三師弟突然踹了他一腳,鸞果兒的一劍並沒能刺中要害,卻也在他的腰腹處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不住流下。


    南圃這個三師弟平日裏少言寡語,人卻十分機敏,剛才鸞果兒偷襲目羽峰並追擊未果,又麵帶微笑向南圃走來之時,三師弟心中便已經對她加了幾分警惕。


    發現鸞果兒突然出劍,三師弟來不及細想,直接對著南圃就來了一腳,這一腳險險救下了南圃一命,使其避開了要害。


    下一刻,南圃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三名男弟子與三名女弟子同時刀劍相向,卻誰也沒能占到便宜。


    僵持隻是一瞬間,鸞果兒臉上的陰冷也隻停留了一瞬間,隨即又變成微笑,緩緩收回手中的劍,看著南圃道:“既然沒殺死你,咱們三個對三個打下去恐怕也沒什麽意義。”


    南圃此時眼睛也紅了,咬牙切齒道:“鸞果兒,我殺了你!”說著就欲上前拚命,卻被他師弟拉住。


    三師弟道:“師兄,這麽拚下去沒什麽好處,你且息怒。”


    南圃雙眼微眯,卻沒有衝上去,他雖然氣憤之極,卻不傻,眼下自己消耗不小,又有傷在身,若是全盛時期三個對三個他還有幾分把握,此時打起來恐怕隻會兩敗俱傷,或者還會被鸞果兒用什麽陰險手段算計了。


    南圃恨恨咬了咬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道:“今天你刺我一劍希望你牢牢記住。”說著帶了兩名男弟子緩緩退走。


    他們走後,鸞果兒一張微笑的臉終於平靜,然後是無比的陰冷,就連她身邊的兩名女弟子也大氣不敢喘。


    良久,鸞果兒緩緩舒了口氣道:“咱們走吧,離開這裏,還要找幾個夥伴。”


    今天得罪了兩名實力不俗的精英人物,卻一個也沒殺死,鸞果兒心中懊惱不已,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增強自己一夥人的力量,防止對方報複。


    之後發生的事目羽峰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如今全部精神都放在逃命上。


    快速在樹林中奔跑著,每一次抬腿,傷口處都會傳來鑽心的疼痛,他已經感覺到甩開了鸞果兒她們,不過,為了讓她們沒有找到自己的可能性他需要繼續跑。


    他需要足夠的安全距離,需要一小段時間,這樣他才能不被人察覺地潛入地下,隱蔽療傷。


    奔跑中,他還剛剛變了個方向,再跑一段兒自己應該就安全了,他如此想著。


    此時,就在目羽峰前方不遠處的樹林中,三人正聚在一起看著一具屍體。


    那具屍體衣服整齊,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隻是脖頸處一道極細的血痕,似乎是被什麽極薄的東西割了一下,一直割到了頸骨,一擊致命。


    一個滿臉諂媚的弟子道:“俞師兄真是好手段,加上這個我們已經輕輕鬆鬆殺了五個了,如果殿主真的給靈石的話,應該有不少了吧?”


    被稱為俞師兄的,是一個英俊青年,聽了這話道:“你們放心,雖然我入門比你們晚,可畢竟是築基頂峰的修為。


    殿主那日親口對我們這些達到築基頂峰的弟子說了,取得其他殿弟子的頸環之後都可以在他那裏換靈石。


    普通頸環一個一百靈石,各殿精英弟子的頸環一個五百靈石,如果得到得多,還有另外的獎勵,這絕對假不了。”


    那諂媚弟子道:“這麽說來,我們隻用了兩天便輕鬆賺了五百靈石!”


    英俊青年道:“這沒什麽,時間還有很多,我們還有機會殺死精英弟子,更有機會從死去的弟子身上得到寶物。”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另一名弟子衣衫破碎,滿身血汙,從表麵看似乎傷得不輕,此時卻咧著嘴笑道:“俞師兄,你的這個計謀真是妙極了,我們隻是花了些銀子,買了些凡物,卻可以輕鬆殺死這些弟子,真是太劃算了。”


    看其表情,其身上的血汙傷痕多半是假的了。


    那滿臉諂媚的弟子瞪了他一眼道:“你這個笨蛋,如果沒有俞師兄的家傳寶物我們哪能如此輕鬆。”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妥,趕忙改口道:“自然,俞師兄的修為已經到了築基頂峰,就算是其他殿的精英弟子來了咱也不懼。”


    那滿身血汙的弟子連連點頭稱是。


    突然,一聲極小極輕的鈴鐺聲傳來,三人臉色一變,那英俊青年冷聲道:“該幹活了。”說完直接將地上的屍體收入了儲物戒指。


    他身邊的兩名弟子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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