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羽峰正忍痛逃跑著,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腳踩到了一根細線,這根線極細,近乎透明,又被很好地隱藏在草叢之中,估計任何人經過都很難注意到,何況現在目羽峰正帶著傷逃命。


    擺脫了鸞果兒一行之後,他已經吞服了幾顆療傷止血的丹藥,而且已經用粗布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


    眼前的這片森林已經在半山坡了,周圍也很安靜,並沒有發現什麽人,所以他打算利用土遁術潛入地下,在下麵好好養傷。


    就在此時,數十丈之外突然傳來“啊……”的一聲慘叫,然後一個聲音大喊道:“救命啊,有人要殺人奪寶了。”


    目羽峰心中一驚,看來這附近有人,不能選在這裏療傷了,掉頭想走,可又被那“殺人奪寶”四個字吸引住,難道有人在這裏發現了寶物?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隱匿身形偷偷摸過去看看,大不了自己不動手便是,所以他強忍著疼痛,壓製了靈力,小心地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行去。


    此處的樹木並不算太茂密,通過樹木的縫隙,目羽峰遠遠地看到兩名弟子,一名滿身血汙躺倒在地,另一名持劍在手立在一旁。


    目羽峰一感知才發現,這兩名弟子竟然同是禰殿的,而且兩人都隻有築基初期修為,以這兩人的實力,就算自己有傷在身也可以輕鬆解決。


    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隱約聽到那持劍弟子道:“師弟,莫要怪我,你我二人相處多年,師兄也不想殺你,隻是,這法寶隻有一個,此地隻有你我二人。


    要知道,師兄我如今已經五十歲了,能在此得到一件法寶是何等叨天之幸,而這件事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以我的修為又如何能保住這件法寶,又如何能保住性命?”


    躺在地上滿身血汙的弟子滿臉痛苦神色,聲音虛弱又帶著些哭腔道:“師兄…隻要你放過我一命…我保證…保證絕不說出此事,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說著將手中一個玉盒艱難地遞給持劍弟子。


    持劍弟子接過玉盒,沉默片刻道:“這件事關乎我的性命,隻有死人才能絕對保守秘密,所以……”說著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劍。


    目羽峰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在心裏罵了句“他奶奶的。”看來這兩個隻有築基初期修為的家夥還真是幸運,竟然得到了一件法寶,而且竟然為了這麽一件法寶同室操戈。


    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他還是平靜開口道:“且慢。”緩緩起身走了過去,同時將弓箭拿在了手中。


    雖然有傷在身,但他相信弓箭在手對付一兩個隻有築基初期的弟子應該不難。


    走到近前目羽峰開口道:“你們誰也不必死,把東西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躺在地上的弟子虛弱喊著:“救命……”而持劍的那名弟子則是滿臉驚恐地看著目羽峰。


    目羽峰道:“我也不想殺你們,放下東西快走。”


    持劍弟子一臉的遲疑與不舍,道:“這……”似乎在做思想鬥爭。


    遲疑片刻之後還是緩緩彎下腰,將手中的玉盒向地上放去。


    目羽峰心下稍鬆,看來這家夥意識到不是自己對手,即便自己身上有很多血跡他還是準備放下東西走人了,這是最好的結果,萬一動手,傷口又要疼了。


    突然,“哢吧吧”機括聲連響,竟然同時有很多支弩箭從不同方向射向目羽峰,這變化來得實在太快,而且毫無征兆。


    目羽峰心中大驚,他明明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存在,為什麽會有弩箭發射,而且是許多支弩箭同時從不同方向射過來,弩箭怎麽能沒人操控自己發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來不及思索,目羽峰運轉起混元烏龜刺,同時身形閃動,躲避著弩箭。


    一支弩箭射向他的胸前,他一仰身,弩箭撕碎了他的衣服,在胸口留下一道血痕。


    一支弩箭射向他的腰部,他一挺腰,弩箭擦過他的屁股,血花飛濺。


    一支弩箭射向他的頭,他一仰脖子,臉上出現一道血痕。


    “砰”的一聲,一直弩箭紮在他的肩頭,目羽峰疼得眉頭一皺,牙一咬。


    一瞬間下來,他的身上竟然多了許多傷痕。


    還有多支弩箭偏離,根本就沒射在他的身體範圍內。


    目羽峰驚出一身的冷汗,腰上原本的傷也在剛才的大幅度運動中被拉開,滲出許多鮮血來。


    不過,他還是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又添了多處傷口,但好在有混元烏龜刺的保護,自己又避開了要害,終究命還是保住了,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而且從這次的弩箭上似乎沒感覺到有毒。


    此時的目羽峰隻覺得渾身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疼得他幾欲抓狂,同時滿腦子疑惑與憤怒,之前被鸞果兒暗算的一口惡氣正壓在心頭無處發泄,卻不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遇到莫名其妙的埋伏。


    對!就是埋伏!那兩個該死的家夥分明是在演戲!


    目羽峰醒悟過來,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先前的兩名弟子。


    那持劍弟子一見這麽多弩箭竟然沒給眼前之人造成致命的傷害也是麵露驚容,扭頭便跑,而且手中竟然突兀出現了一麵大盾。


    這麵大盾竟然大到可以將他整個身體都隱藏其後,顯然是早有準備。


    那名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弟子也一咕嚕爬了起來,活蹦亂跳地跟在前麵那名弟子身後一起逃跑,手中同樣出現了一麵大盾。


    看著這兩個狼狽的家夥,目羽峰明白,他們在用這種方法殺人,兩個隻有築基初期的弱者差點就要了自己的小命,不由怒不可遏。


    想必他們拿著的那個玉盒也是假的,根本就沒什麽寶物。


    兩名弟子迅速逃跑,而當他們兩人跑過兩棵大樹之間的空處之後,那裏卻迅速升起了一根細到極難看見的細絲,這根細絲的高度剛剛好在一般人的脖頸位置。


    目羽峰此時怒火中燒,恨不能將這兩個家夥生吃了,見兩人逃跑,想也不想撒腿便追,可剛一邁步一陣劇痛傳來,令他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


    他身上多處受傷,尤其是一跑,肩頭、腰間和屁股上的三處最重的傷處疼得厲害。


    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迅速取下弓箭抬手便準備放箭。


    雖然兩名弟子都拿著巨大的盾牌,將他們的身形隱藏其後,可那盾牌看起來明顯不是什麽好盾,做工極其粗糙,應該是臨時趕製的如此大、如此特殊的盾牌。


    盾牌既然如此之大,應該不會厚,否則會太重,拿著逃跑會很不方便,看起來又如此粗糙,定然是用最爛的材料打造。


    目羽峰根據這個判斷,取下了弓箭,取出了兩支跟煥老頭要的特製箭矢,這兩支箭矢很細,尖端看起來特別細小而尖利,箭杆通體是金屬的,閃著森冷的光芒,後麵的尾羽特別長。


    他抬手拉弓放箭,一直箭矢帶著低低的破空聲離弦而去,緊接著一聲沉悶的響聲和一聲慘叫接踵而來。


    果然如他所想,這一支極細的金屬箭直接射穿了那麵巨大的破盾,傷到了那名弟子,不過目羽峰也因為用力拉弓而疼得額頭冒汗。


    即便這方法可行,他卻沒有發出第二支箭繼續射殺另一名弟子,而是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因為剛剛抬弓射箭的瞬間,他手裏的弓似乎是碰到了什麽東西,就在他的眼前,在左右的兩棵大樹之間,在那透明的空氣中似乎有什麽東西。


    目羽峰仔細看著那裏,慢慢地,發現了一條透明的極細絲線,仿佛一根蛛絲,就那麽橫在他身前兩尺之外。


    他明白,這絕不是一根蛛絲,因為剛才他的弓明顯已經碰到了這東西,可它並沒有斷。


    看著那不易察覺的細絲,目羽峰額頭上冷汗不斷滲出,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如果剛才自己不是因為劇痛而停下,就那麽猛衝過去,這根細絲很可能瞬間將自己的喉管隔斷。


    他隻覺得心髒在猛力地抽動,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甚至另一名弟子提著大盾還在逃跑,此時在他眼中也不重要了,如今唯一重要的是自己還活著,就差那麽一丁點兒自己就死了,莫名其妙地死了!


    這種徘徊於生死之間的感覺讓他仿佛忘記了一切,忽視了一切。


    就在目羽峰愣神間,不遠處卻傳來了“啪”的一聲輕響,令他緊張地微微一哆嗦,他現在仿佛變成了驚弓之鳥,可仔細一看卻不見任何東西。


    忽然,腳踝處傳來一股大力,竟然拉著他的身體向一側滑了一小段距離,差點跌倒。


    目羽峰低頭一看,腳踝處沒有任何東西,可那裏分明傳來了巨大的拉扯力。


    心中一驚,隨即便想到,定然是那種透明絲線了,想不到這種絲線竟然如此堅韌,能硬生生拉著自己滑動而沒有斷。


    好在自己腳上是一雙金屬靴子,要不然這一下恐怕自己的腳也廢了,如此細絲,如此力度纏在自己腳踝上,還不將腳踝割得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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