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原本有幾張她和姐姐小時候的舊照片。


    可自她從美國回來後,便發現,大概是怕刺激到母親,父親把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來,還不僅僅隻限於她們的房間。


    隻是無論怎麽藏,怎麽腋,父親都沒有辦法,抹去母親記憶裏的姐姐!


    其實,自重見光明後,舒蔻就再沒見過姐姐。所以,對於姐姐去世前的模樣,隻除了姐姐手機裏那幾張經過ps美化的自拍照,舒蔻的印象十分模糊。


    一想到這兒,舒蔻的心裏越發愧疚,像壓著一塊千鈞巨石,急需一個人來幫她釋懷解壓……


    她捏著手機,嗒嗒嗒的給許攸恒發了條短信:“許攸恒,你到底怎麽了?你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為什麽不回我的電話和短信,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擔心你!”


    誰會理解,她的“擔心”二字裏麵,還包含著多少的無助,委屈,抑鬱和悵惘。


    但舒蔻不想讓更多的負麵情緒,充斥在短信裏,便匆匆地按下了發送鍵。


    這並非她今天第一個發給許攸恒的短信,所以,她已經做好再次承受失望的準備。


    為了不讓父親太為難,舒蔻識趣的走出房間,在母親深惡痛絕的目光中,告別父親,準備啟程離開舒家。


    “這把鑰匙你帶上。”舒父一邊將一把沉甸甸的鑰匙塞進她手裏,一邊解釋說,“你的東西,我幾乎都搬到新房子那邊去了。包括那天幫你從醫院裏拿回來的包。如果出院的時候,我沒空接你,你可以直接上那邊。當然,如果那個混蛋對你另有安排……”


    舒蔻當然明白,父親口中的混蛋是誰。她支支吾吾的辯解道:“爸,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其實,她和許攸恒現在到底屬於哪種層麵的關係,她也不清楚。


    當她坐上駛回醫院的白色賓利,窗外的天氣一如她晦暗的心情。淫雨霏霏,在車窗上劃下一道道如雨絲情愁般的五線譜。


    “舒小姐,我看你母親好像病得不輕,得趕緊看醫生了。”坐在舒蔻左手邊的一個護工,和她套著近乎的說道。


    舒蔻一時語塞,隻得衝著對方尷尬的笑了笑。


    護工是個四十上下,心直口快的大嬸。


    接觸了幾天,發現舒蔻文靜嫻雅,溫和厚道。所以,麵對舒蔻,她哪裏還藏得住話,“你不知道,先前在小公園裏,你母親莫名其妙的非扯著一個姑娘叫茜茜。我看對方已經嚇得直逃直躲,衝你母親一個勁的擺手說認錯人了。可你母親就是不依,若不是我們強行架著她離開,對方大概都沒辦法脫身了!”


    “謝謝!謝謝你們。我媽她隻是……太想念我姐姐了。”舒蔻扯了扯嘴角,牽強一笑。


    “可要論樣貌,那姑娘長得和你也不像啊!尤其,是被你母親扯下她脖子上的圍巾後,那臉上好大好醜的一條疤呀,真是把我嚇了一大跳。”護工略顯誇張的拍了拍胸脯。


    舒蔻對這個臉上有疤的女人,可沒什麽興趣。


    那最多,不過是個被母親錯認為姐姐的無辜路人。


    反倒是她離家前的惆悵和迷茫,連同許攸恒的名字,又爭先恐後的湧上了心頭……


    “許攸恒……”舒蔻的心,隨著默念,仿佛也在一起隱隱的抽痛。


    “嗯——咳!”


    這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一個保鏢,莫名的清了清嗓子。


    舒蔻回過神,看到他朝駕駛座上的另一位保鏢,一揚下巴。


    這個動作,高深莫測,意味深長,充滿了專業的警惕性。


    一直專心駕車的保鏢心領神會,馬上一踩油門,讓賓利的引擎發出陣陣轟鳴,如離弦的箭,加速向前駛去。


    這是一條又寬又筆直的道路。


    所以,舒蔻很快便從窗外的後視鏡裏發現,一輛黑色的別克,如影隨形的跟在他們車後……


    他們快,別克也快。


    他們減速,別克也減速。


    兩輛車一前一後,一黑一白,在被雨水衝洗得有點濕滑的公路上,展開了一場即似你追我逐的遊戲,又像是跟蹤與反跟蹤的間諜戰。


    難道……


    在醫院的停車場裏,想撞死她的那個瘋子又出現了?


    這瘋子真如許攸恒所說,是程閱馨嗎?


    舒蔻不由繃緊了一根弦,伸長脖子,正想通過後視鏡,把那輛別克車看得更清楚一點……


    “口是心非你矯情的麵容,都烙印在心靈的角落,無話可說我縱情的結果,就像殘破光禿的山頭……”


    就在這時,張雨生嘹亮的歌聲,突然響徹整個賓利車廂,打破了極度緊張的氣氛。


    舒蔻隻得暫時丟開窗外的黑色別克,從兜裏摸出自己的手機。


    看到許攸恒的號碼,幾乎霸占了她的整個手機屏幕,看到這個幾乎被她盼望了一個世紀的電話,終於響起,舒蔻的眼眶不禁一熱,平生頭一次切身體會到,什麽叫做魂牽夢縈,什麽叫做恍如隔世……


    *


    當許攸恒丟下眾人,走出醫院,回到許家的豪車上,才看到自己的手機,大概是在來時的路上,從褲兜裏滑出來,掉在了車後座上。


    他拿起來,食指一劃,便看到舒蔻的未接來電,以及好幾條洋洋灑灑的短信:


    “許攸恒,你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沒有如約來醫院,更不知道你遇上什麽事。我現在得回趟家,護工她們都會陪我去的。”


    這第一條短信,明顯帶著不滿和賭氣的色彩。


    接下來的第二條,離第一條大概時隔半個鍾頭:


    許攸恒,我已順利到家。我不知道,到底什麽事兒拖住你了?當然,你有權利不告訴我,但你至少應該讓我知道,你平安無事吧!


    看到這兒,許攸恒的唇角,不禁勾出一個欣慰的弧度:這女人,在久久等不到他的回音後,顯然是急了。


    第三條短信更誇張,隻有他的一個名字:許攸恒……


    如同一聲嬌柔的低語,一個可愛的呢喃,一句深情的獨白,一次激切的呐喊!


    也不知,是不是那個傻女人壓根沒寫完,就錯手發了出來。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充滿了一個女人對愛戀之人的全部掛念。


    “許攸恒,你到底怎麽了?你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為什麽不回我的電話和短信,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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